好啦。”桦洁奇这。
“我想要你陪我去自由路的百货公司买衣服嘛!反正要进市区,不如去吃顿好的。”明明甜甜道“我是体恤你每日做菜辛苦,放你一天假。”
“谢谢啦!”桦洁笑了笑。
幸好不是假日,她们很快就停妥机车。
桦洁顺顺被风拂乱的微髻发丝,转向明明问道:“吃什么?欧式自助餐?披萨?还是日本料理?”
“去吃牛排吧!前面那家餐厅还有现场爸琴演奏,十分有气氛。”明明手指著前方一楝造型典雅的建筑,兴奋的说道“离百货公司又近,直接走过去就可以了。”
桦洁随著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微笑地率先拉著明明走去。
“小姐,两位吗?这边请。”训练有素的侍者招呼她们。
坐下后,明明迫不及待先点餐“我要一份牛排全餐,甜品要薄荷冻。”
“我要海鲜全餐。”桦洁笑了出来“恐怕没人比我们更会吃的了。”
“那倒不,只是别人比较顾形象,而我们比较没气质,不会装模作样。其实有些人吃饭还不是都用碗公算的。”
“演薛仁贵呀?我还用桶计算咧!”桦洁失笑。
“你没看过那种人你不知道。我表嫂就是这种型,出去参加宴会都只尝一点,然后向别人感叹自己胄口小,都不太吃得下,其实回家都吃掉半锅饭,乖乖,吓死人了。”
“真的!”
“她还会批评我不够淑女、没气质,真好笑。”明明请到口渴,捧起水杯啜了一口。
“你不会回她一句,要气质多喝汽水就有了,不用那么辛苦造作。”桦洁顽皮道。
“就是说嘛!我实在想不通饭吃多少跟气质有啥关系。”
“这根本没什么好大作文章的。”桦洁也觉不平。“有一阵子还有些教授美姿美仪的书说,要做个淑女最基本的用餐礼仪就是吃饭不能吃完,饮料只能喝一半,以示自己的秀气斯文。天啊!不仅浪费粮食还教坏小孩,给她们错误的观念。”
“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活在中古世纪的欧洲啊?”明明非常讨厌这种不正确的观念。
“其实只要用餐时细嚼慢咽,别吃喝得像几百年没吃饭似的吓到人就好了。”
“小姐,餐前酒和沙拉。”侍者送来餐点。
她们有默契的相望一眼,毫不客气的大啖起来。
“这沙拉酱调得还不错。”两个小女人一边吃还不忘作“技术评估”
尽管不在意形象的忘情啖食,但两人举手投足间与生俱来的气质仍显露出来,丝毫未见粗鲁。
“吃吃看我的虾,很嫩哦!”“这牛肉很好吃,你尝尝。”
两人深厚的友谊教人一看就感到窝心,她们愉快的享受精致美食,聆赏流泄一室的柔美琴音,直到明明发现斜角那一头的关靖。
“咦?那个俊男好面熟,桦洁你看!”明明眼尖的叫道。
桦洁闻声望去,略微一愣“好像是那天那位关律师。”她对他的印象颇深刻。本来嘛,完美俊逸的男人总是令人印象深刻些,她就常自我调侃她这型最适合当间谍了,丝毫不特殊也不突出,清清淡淡的一个人。
“难怪我觉得面熟。”明明恍然大悟。
桦洁仔细的瞧了瞧,以羡慕的口吻道:“他的女伴好美,跟他好登对。”
“看起来美得有点过火,冶艳了点。”明明摇摇头“一看就知道是带刺的红玫瑰。”
“可是无可否认的,她的确艳丽娇媚得令人心动。”
明明啜口红酒“干嘛?想介绍给你堂哥?”
“不,我只是觉得他们好配,两个人坐在一起活脱脱就像上流社会的金童玉女。唉!我就说律师那种高尚圈子跟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桦洁笑睨她一眼“你还要我去‘染指’人家!”
“上流社会的人不也是凡人?”明明皱眉道“我不喜欢你的妄自菲薄。”
桦洁耸耸肩。“是,你总要我承认自已是大美人。好吧!我是古往今来第一美女,这样行了吧?”
“你是排名第二,我才是第一美女。”明明开玩笑,果然逗得桦洁哈哈大笑。
靶受到四衷仆人朝她们投来好奇的眼光,桦洁和明明猛捂住嘴,像做错事的小孩般,眼睛却盈满笑意的骨碌碌乱转。
晓菀收回眼光,微苛责地这:“真没仅貌,在这种场所放声喧哗。”
必靖看向适才发出银铃笑声的那桌。“不会啊,听得出她们愉快爽朗的心情咦?”“你认识她们?”晓菀惊奇地瞅著他凝注的眼神。
“嗯。”关靖不禁绽出一抹笑,回想起初次邂逅的情景。
糟了,我刚才是否有说出不得体的批评?晓菀一惊,担心他会因此对她印象不好。
“你稍等一下,我过去打个招呼。”关靖全然不知她的心事,只是礼貌的表示,即起身走去。
“你们好,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遇见。”他温文有礼的寒暄。
“关先生,请坐啊!”明明故意推他坐在桦洁身旁,显然还没打消做红娘的主意。
桦洁微感羞涩,浅笑道:“会不会打搅你和你女朋友进餐的时间?”
“女朋友?她是我的同事,刚好有事商讨,所以一同进餐。”他忙解释,唯恐她误会。“谢谢你那天的面包。”他微笑“很好吃。那天是我吃过最饱的一次早餐。”
“不客气,你喜欢吃就好。”桦洁欢快的一笑。
明明看他俩客气中带著一丝异样的韵味,忍不住这:“干嘛客气成那样,要不要登报致谢啊?”
必靖和桦洁相视一眼,也觉得情况有些好笑,于是纷纷笑开,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你好,我正式介绍,这是方明明,我是苏桦洁,我们是好朋友,共同经营香麦坊。”桦洁首先落落大方地介绍,她一向温柔却洒脱,不若一般女子怕生扭捏的娇态。
“我是关靖,目前主持一间法律事务所,请多指教。”他仿效她的用句,轻快的自我介绍。
“什么时候再光临小店呀?”明明笑咪咪地问。
“随时。”他回答得很爽快。
“关先生”桦洁闭口,她注意到那头那女子的注目。
“请叫我关靖就可以了,否则我会有错觉,以为是我的委托人在叫我。”
“关靖,你同事好像不耐烦久等,你要不要先过去招呼她,免得她着急?”桦洁好意提醒他。她老觉得那女子的眼光冒火似的灼热地的后颈,为免地在自己身上烧出洞来,还是先将关靖“还”给她。
必靖几乎忘记晓菀这号人物的存在,他一愣,随即歉然一笑“对哦!那我先过去了,改日再去香麦坊拜访,很高兴认识你们。”
桦洁回以温柔的笑靥。
明明待他回座后才一挥手“桦洁,魂归来兮哟!回来,回来。”
“你招魂哪?”桦洁没好气地瞪她。
“你的海鲜大餐凉了,待会儿可以进冰箱罗!”
“还说我?你的牛肉不也冷得变牛肉乾。”她礼貌的对欲离开而挥手的关靖示意微笑。
“牛肉乾好吃关公子走了?那我们也快吃一吃走人,别忘了还要去逛百货公司。”明明说完即不客气的吃将起来,狂风扫落叶的将餐会一扫而空。
“等我。”桦洁边嚷边把食物往嘴里塞。
两人将桌上的东西全解决完后,连水杯里的柠檬水也唱得一滴不剩,抓起餐巾擦擦嘴,马上赶著到柜台结帐。
“咦?”两个吃饱喝足的女人站在柜台前面面相觑。
“钱已经付过了,谢谢两位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是关靖付的。”
“非找机会请回来不可。”
两个女人一脸坚决。
夜深人静,明月西斜,此刻电话铃声突地响起,桦洁述迷糊糊的抓起床头的话筒。
“喂。”是谁半夜不睡觉,打电话扰人清眠?
“桦洁?”一个抽抽噎噎、法然欲涕的柔弱女声幽幽地传出。
“涵鹃?”她霎时清醒。“你怎么了?你在哭?”
“桦洁,他他把静静带走了。”
止不住的哭声终于溃堤而出,一股苦涩凄悠深深地散落,令桦洁心一抽。
“你前夫?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居然又去抢孩子!”
“我无法阻止,毕竟监护权在他手上,可是我一想到孩子过去跟他住,老是有一餐没一餐的静静昨晚偷偷打电话给我,说她爸爸都在睡觉不去工作,也没有买东西给她吃,她她说她好饿。”
“昨晚?那怎么办?她饿到现在啊!”桦洁一急,口气急促地大声嚷出来。
“我我是有联络她伯父送东西给她吃,可是顾得了一次顾不了第二次啊!若是孩子在那儿有得到良好的照顾倒无所谓,可是他这样做摆明了要让我悬著一颗心”
“他到底想干嘛?”
“他要复合,可是我死也不会答应。”涵鹃口气坚定。
“当然。当初他毒打虐待你,甚至在外面搞女人,自己说不要你们母女,现在还敢说那种话。”桦洁怒气腾腾,替她抱不平。
“他根本不是因为爱我而想复合,他只是现在身无分文又没工作才巴著我们不放。桦洁,怎么办?他不肯把静静给我,却又不给她好日子过,教我整日牵挂烦忧”
“告他!”这时睡意全被愤怒赶跑,桦洁石破天惊地叫道,不若平时温婉的口气。
“告告他?”涵鹃一愣,心里有些胆怯,但带著一丝希望。“可以吗?我打得赢这场辟司吗?”
“应该可以。”她就不信那臭男人过得了法律这一关。
“那我明天就去找律师。桦洁,谢谢你提醒我一条明路。”她内心开始鼓动,希望之火渐渐燃起。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方法呢?难道真是被伤心哀愁搞得心智迷乱?如果这个办法真的可行,那静静又可回到她身边了
“不用客气,朋友还需要这样生疏?你放心,有任何问题尽管找我们,我和明明绝对倾全力帮你。”开玩笑,好朋友又不是当假的。
“谢谢”涵鹃喜极而泣。“那你睡吧,有进一步消息我再通知你。”
“拜拜,你也好好休息。”桦洁挂上电话,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心底仍在为涵鹃的苦命而难过不平。
“猫熊,你怎么了?”明明替刚烤出的一批面包涂上奶油,边奇怪的问。
“猫熊?”桦洁照照镜子,才知道自己脸上多了两圈“黑轮”“我整晚都没睡好。”
“思念某人?”明明促狭道,一脸贼兮兮的。
不知该气该笑,桦洁没好气的睨她一眼“涵鹃半夜打电话来,说静静又被卢文光带走了。”
“啊!”明明反应强烈“那个人渣又做这种事了?”
“他有权这样,监护人是他。”
“告他呀!”明明忿忿道“把监护权抢回来。”
“真不愧是好姐妹,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涵鹃说她今天就去找律师商讨,相信一切会圆满解决的。”
“那就好。”明明放下心中大石,频频点头。
“昨晚等我想到释怀时,天都亮了,所以当当,猫熊就出炉了。”桦洁顽皮的扮出“猫熊妹妹”的模样。
“哈,辛苦你了。”明明拍拍她的背。
“还好。”桦洁洗把脸,顿觉清爽不少,快速的著手将新鲜面包摆上架。
“丹麦面包和法国土司我都上架了,只剩熏肉三明治还没包好。”明明纯熟的清点,开始一贯的忙碌。
深深吸一口空气中的奶油甜味,桦洁觉得精神全恢复了。“今天奶酥烤得不错哦!你早餐想吃什么?”
“熏肉三明治和咖啡。”一磁性嗓音响起。
“嗨!必靖。”桦洁转身轻松的和他打招呼。“欢迎。喏,给你,刚包好的。”明明顺手递给他。
“谢谢。”关靖一身浮逸飒爽的衬衫、黑长裤,西装挂在手臂上,看起来神采飞扬又稳重自在。
“关公子,明晚可有空?”明明扯扯桦洁“赏脸让我们请一顿如何?”
“对啊!”她没忘“誓死”要请回来的。
“我请你们吧。”关靖微笑,心中很高兴终于有机会他凝视桦洁温柔的笑话,心中一片暖意。
“不,女孩子不一定非是被请的一方,平等原则是我们两个一向服膺的,更何况我们香麦坊的大师傅苏桦洁小姐可不轻易做菜给人吃的哟!”明明比手画脚强调著。
“你亲自下厨?”关靖怔了怔。
“粗茶便饭,希望你不嫌弃。”桦洁调皮道“莫非你嫌我手艺不佳,不肯赏光?”
“不,我当然愿意。”他急急解释,一贯镇定自若已消逝无踪,脑袋又“当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