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歇斯底里为哪般,可是她就是浑身不舒服,想尖叫、想生气、想大哭。
懊死的,请教他要告诉她有人要除掉他﹖
他说他见不得她消失或有危险,可是难道她就受得了他受伤或死亡吗?
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她还来不及消失在他生命中,还来不及做好远离他的准备呀!
芍葯又伤心又气恼地看着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脚步放缓了“对不住,是我太过急躁了,我太担心你会有危险,太害怕你会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会不顾你的想法,执意要把你送去分坛。”
她静默半天都没有回答,正当沧浪开始担心她是否在生气时,她才幽幽地开口。
“我讨厌你们这些江湖人。”她更讨厌自己居然会爱上他这个江湖人。
“芍葯”她的话戳疼了他的心。
害怕失去他和气恼他陷入这种腥风血雨中的两种情绪充塞她的心里,尤其一想到他可能会被砍、被杀,她整个人快要疯掉了。
她口不择言地冲口而出:“我恨你,你跟我爹一样,都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你们根本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突如其来的愤怒和狂吼惊住了他。
她眼圈红了“无论如何,你都要拿刀拿剑去和别人拚个你死我活,既然如此,你何必要招惹我?”
“芍葯”
“我最恨你这种人了,你放开我!”她的眼中迸射出激动、失落和伤痛的光芒,狠狠地戳入他的心。“我恨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他惊骇地抱住她,第一次看到她失控成这样。
“芍葯,你冷静一点!”他心疼地低喊道。
“我爹说得对,他要我千万不能嫁给江湖人,我总算明白他的苦心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是不会嫁给你的,我宁愿去当曲二公子的侧室,也不会答应嫁给你的!”她大叫。
他重重地受伤了,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愤怒和心痛已经使她失去理智,她只想要伤害他。
她要让他也尝尝这种撕裂般的害怕与痛苦!
芍葯头一昂,眼神狂乱却冷漠“我说,我要嫁给曲二公子当小妾。”
“我不准!”他狂吼。“你凭什么不准?”她满意地看到他眼底也流露出了一丝脆弱。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她冷笑“就因为那几夜的缠绵吗?”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深爱的芍葯,此刻的她,看起来既遥远又疯狂她的甜美、温顺和慧黠到哪里去了?
“曲二公子比你有钱,而且他风度翩翩、温文儒雅,比你这个浑身染满血腥的男人好太多了。”她强迫自己不屑地瞄着他“我真是后悔极了,以前怎么会委身于你!”她的话彻底击垮了他所有的自制,他怒吼一声,紧紧地捏起拳头。
“我不相信你会变成这样,你是在跟我赌气吗﹖你是故意的吗?”他深深吸着气,努力想要挽回她。“你别跟我生气,我答应你等这次的事情解决后,我一定”
“一定怎么样?退隐江湖吗?”她带着一丝希望。
他一窒,迟疑了半晌。尽管厌倦了江湖,可是从小到大,家人对他的期待与栽培却让他无法断然舍弃。
难道一身精妙卓绝的武功,就这样埋葬了?那么他多年来练功的苦,不就成了最没有价值的牺牲?
他的犹豫让芍葯瞬间死了心,整个人从头到脚冰寒到了极点。
她再怎么期望都不会有结果的,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她退出江湖。
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她麻木地挣脱他的怀抱,剎那间险些因失去依靠而跌倒,但是她不待他搀扶就自己站稳了。
“白公子,我想过了,你真的不太适合我,我想我还是比较喜欢曲二公子。”她淡淡地道,冷冷地凝视着他“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是我喜欢的,所以请你死心吧!别再对我痴缠不休了。”他的男性自尊和爱意整个被她踩在脚底,并且踩得支离破碎。
沧浪眼角漾着一颗泪,却是满怀恨意地瞪着她“原来你跟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喜新厌旧,贪恋享受和荣华富贵她根本是个没有心的女人,而且不配拥有他的爱﹗
痛彻心扉的沧浪完全失去了冷静与理智,满脑子都是被背叛和欺骗的伤痛。
芍葯低垂眼眸,掩住满满的心伤。“世上的女人要的都一样,你又如何能期望我跟别人不同?”
女人都需要爱和关怀,还有良人在身畔的安全感,如果他以为她能够忍受他飘荡江湖、偶尔兴起才回家一探的话,那么他就错得太离谱了。
她没有坚强到那种程度。
沧浪吞下喉头的硬块和苦涩,用冷漠武装起自己所有的感觉“是,我竟错得如此离谱?豆媚铮宜湍阒练痔秤肽愕墓芗蚁嗑酆螅闳斡赡懔嚼肴ァ泼啪蛔枥埂!?br>
她心一痛,却故作没事的昂起了下巴“多谢了。”
为什么?两个曾经如此亲密的人,为什么变得如此客套、生疏?
这是她的选择,可是这样的结果让她好心痛,几乎无法承受。
他点了点头,表情恢复了一贯的莫测高深,以往那个为爱痴狂的男人已不复见。接下来,他们刻意地保持距离,一前一后地往江南分坛而去。
沧浪一到江南分坛才知道,唐奔奔和麾下两大金刚出去了。不过唐奔奔特别交代,若是白沧浪到分坛来,一定要竭尽所能地留下他。
“五舅上哪儿去了?”他问副坛主。
氨坛主恭敬无比地说:“禀孙少爷,坛主去会勘地点,在武林寨可能的行进路线上安排抵御之法。”
“他又去玩弄他最擅长的奇门八卦了?”尽管心情郁闷,一想到那位鬼主意百出的五舅,他还是忍不住绽出了一抹微笑。
“是的,孙少爷和姑娘这边请,厢房都已打扫好了。”
芍葯脸色苍白,却依然有礼。“多谢大叔,不过我是来找人的,只要一找到人,我们马上会离开。”
“可是姑娘”副坛主不解地望着沧浪和芍葯,这位清雅可人的姑娘不正是孙少爷的心上人吗?
沧浪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冷冷地道:“蓝姑娘马上就要走,所以不用费心替她准备什么了。”
他的话惹得芍葯眼眶霎时聚满了泪水,不过她依然坚强地忍了下来,睁着泪眼温柔地看着副坛主“大叔,我可以去找天伯了吗?”
氨坛主虽然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大人物,却还是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一阵心酸。
“是,姑娘,这边请。”他只得带路。
芍葯心碎地看了沧浪一眼,吞下泪水坚强地跟着副坛主走。
沧浪望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忽地重重低咒了一声“该死!”
虽然明知她是个贪生怕死、只求富贵的女子,为何他还会被她的泪水困扰得心痛不已?
芍葯离开了。
沧浪眼看着她和那个苍老却固执的老人家缓缓离去,一颗心像被撕碎了一般。可是他却怎么也不肯承认,脸上的表情文风不动。
“孙少爷,您会留下来和坛主共商大计吧?”
沧浪没有说话,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那么我这就叫人给您准备晚饭,厢房已经打扫好了,我先带您过去歇息一下可好﹖”副坛主看出了他的消沉和郁然。
他没有说话。
因为他的心早已跟着那位教他又爱又恨的女子走了,剩下的只是一具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