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阳光显得灿烂却柔和,正如杜豫给人的感觉一抹温暖爽朗的煦阳。
可是被煦阳强拉住的感觉可不太好受!
紫陌没好气地瞪著这个高出自己快一个头的大男孩,任她怎么挣扎也甩不掉他的手。
“你可不可以放开我?”他的力气怎这么大?
杜豫依然拉著她的小手,黑眸漾著温暖关怀的光芒“你为什么急着逃开我?”
“我没有要逃开你,现在已经一点了,我等一下还要赶着上班。”
是太阳太大还是怎地,她怎么从中午就傻傻茫然到现在?尤且一在被他们拉进屋里饱餐一顿的过程中,她总有种自己在作梦的感觉。
可是现在,他厚实的手掌握住她手臂的当儿,她却觉得全身宛若被电流唰地一声冲过,再敏感清醒不过了。
“你像团谜一样,”杜豫笑盯著她“还用恁大的魔力征服了我老爸、老妈,你引起我的好奇心了。”
“你的好奇心干我什么事?”她搔搔头,没在意到自己的举动爬乱了一络丝发,轻垂落在她额前好不俏皮。
他瞅著她“你这样说太不公平,我们好歹也有一餐之缘。”
她脸红了红“谢谢你们请我吃饭,可是我真的要上班了,再不走老板会炒我鱿鱼的。”
他好看的眉毛微挑“是哪家老板这么苛刻?不怕,我替你撑腰。”
“不用了。”她望着他,迟疑地道:“我们甚至不是朋友。”
杜豫大方地伸出一只手,笑嘻嘻地道:“你好,我姓杜名豫,豫让的豫,很高兴认识你。”他另外一只手丝毫没有想放开她的迹象。
“我是丁紫陌。”她介绍完才觉得不对,急急摇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是陌生人,本来就不应该这么熟的样子。”
他捂胸惨叫“啊!”她被他吓了一跳“啊?”
“你伤了我的心,亏我爸妈把你当作自家媳妇看待,你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还说我们是陌生人。”他俊睑拧成一团,可怜兮兮地道:“啊,我的心好痛。”
许是他的演技太逼真了,紫陌小脸一慌,踮高脚尖摸摸他的额头。“你没事吧?你该不会有心脏病吧?要不要吃个葯?还是我扶你进去?”
她实在太单纯了。
杜豫本想捉弄她,反倒自己脸红起来,他放开她的手,双眸亮闪闪地里著她,真挚地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古意。”
“你的、心脏不痛了吗?”她不放心地打量着他的气色。
他咧嘴一笑“我的心脏是有名的死硬派,怎么会有事?”
“那你干嘛吓我?”她仍心有馀悸呢!
“对不起,因为你实在太好玩了。”他微微侧著头,笑容温柔“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单纯的女孩。”
她心儿一跳。
他的笑容好好看,好像会电人一般
“怎么了?”见她呆呆望着自已半天不说话,杜豫不解地问道。
紫陌晃了晃脑袋,勉强将著迷的感觉驱离呃,他刚刚说什么?单纯?
她对于这种说法早已听惯了,忍不住自我解嘲道:“我了解,已经不只你一个人说过我太单纯了,其实我出口己也知道我呆呆笨笨的,头脑不太灵光。”
“谁说你笨?”他沉声追问。
她纳闷他的怒气因何而起“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有时候很呆,别人说些双关语什么的,我也听不懂。”
他紧盯著她“有些话不要懂也好,没什么营养。”
她笑了,娇靥若花。“真的吗?”
“那当然。”他被她的笑容眩了一下,傻气地道:“你笑得好美。”
她的小睑迅速飞红“谢谢谢,我真的要去上班了,再见。”
“我送你。”他提议道。
“不用了。”不知怎地,她害怕被他知道自己的工作并不是那样地高级。
从杜家屋内的高雅摆设到屋外的占地宽敞,还有杜父、杜母的气质打扮,以及眼前的他,在在显示出他们的身分高贵非凡,紫陌不认为他们会是她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也不想有太多的牵扯。
她怕被人见识到她的脆弱渺小,更怕被人说她高攀,就把今天的相遇当成生命里的一段小插曲吧。
“你太客气了,不过就是送你一程罢了。”杜豫微微一笑“再说我也想出门走走,顺道载你不算什么。”
“我有骑机车。”她指指停在墙角处的那辆轻型机车。
他瞠目结舌“它?我还以为是人家不要的旧车,故意乱丢在我家墙角呃,对不起。”
她的脸色有些落寞,杜豫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紫陌深吸一口气,展颜笑道:“没关系,它本来就很旧了。杜先生,我就先告辞了,再见。”
“你当真不让我送你?”他觉得良心在戳刺谴责。
她小脸漾著笑意“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见她踩了两下才发动机车,他强忍住跨步向前的冲动,不放心地道:“你骑机车不会有问题吗?”
她坐在机车上,闻言一笑“拜拜。”
杜豫只得眼睁睁看她离去,耳里听著那辆咳得几乎坑谙气的机车引擎声,心头暗自捏了把冷汗。
她不会有事吧?
堡作一整天,紫陌拖著疲惫的身子在晚间六点回到了家。
家里冷冷清清,没有笑语没有饭菜香,只有一股浓浓的中葯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妈,我回来了。”她穿过小小的客厅,走向母亲的卧房。
两声虚弱的喘咳响起,摆著衣柜和各式葯罐子的房间显得拥挤而沉闷。一名瘦削脸色苍白的中年妇人躺在床上,手里握著摇控器,床头斜对面的一台老电视机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妈,看电视为什么不打开声音呢?”她坐在近门口处的一张椅子上,关怀地问。
丁母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语带怨慰地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快饿死了。”
闻言,她慌忙起身“好,我马上去煮。爸呢?”
“你爸又出海去了。”丁母撇了撇嘴,自怨自艾道:“我怎么会嫁到这种丈夫?没本事又不体贴,他明知道我身体不舒服,竟然还答应船东出海,现在出海能赚得了几个钱?”
“妈,爸爸也是想让家里生活好过一点。”紫陌安慰著母亲,心头却隐约揪疼著。
母亲一贯否认抹杀周遭人的付出,对她来说,只要是不顺她心意的事,就是大大的错事。
案亲该不会是想藉此逃避母亲的指责挑剔吧?
原本生活可以好好过,只是母亲的体弱多病造成她性格中的戾气和不满,压过了身为妻子与母亲该有的慈祥。
紫陌并不怪她母亲,她只怪自己没有能力养好母亲的身体,让她在病痛中备感孤独厌烦。
“你别替你爸说话了,谁知道他在外头是不是养了一个小的?”丁母昔日美丽的睑庞,此刻因愤怒和怨气而扭曲著。
“妈,你怎么能这样想呢?”紫陌替父亲感到心痛极了。“爸爸一直很努力工作赚钱,他今年都五十几了,还要跟小伙子出海讨生活,他这么辛苦,我们怎能在背后编派他的不是呢?”
丁母不敢置信地盯著女儿“你怎么敢跟我项嘴?要不是为了怀你,我的身体会变得这么虚弱吗?你是我痛了三天三夜才生下来的孩子,竟然站在你爸那边忤逆我,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为了谁呀?”
紫陌泪水盈眶“妈”她抚著喘息不停的胸口“你这个逆女”
“妈,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她跟了下来,痛楚地叫道:“求求你别生气,是我不对,是我没听你的话,惹你生气了。”
“我气?我是难过,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孩子,我真不知道当初生下你做什么?”丁母气得浑身颤抖,乾瘦的手直指著女儿的鼻头“我明白了,你一定也跟你爸一样,恨我拖累你们对不对?你们心里一定是想,如果不是我,你们父女俩就可以过逍遥日子了。”
“不是的,妈,你千万不要这样想,我跟爸”紫陌伸手想碰触母亲,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拍开。“我们都很爱你,真的,我们一点都不觉得被拖累。”
“你不要再说了,你们父女俩都一样,无情无义、没血没泪。”丁母咬牙切齿,忿忿的说:“每个都把我丢在家里不管我死活,你们有谁想过要陪陪我?没有,你们都是才进来,就迫不及待转身要走,我真有这么可怕吗?你们当我是毒蛇猛兽吗?”
“妈,我们没有”紫陌在眼眶中滚动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心痛地道:“妈,我们没有办法在家里陪你是因为因为”
因为母亲每个月庞大的医疗费用。母亲不喜欢去看西医,只爱到昂贵又没参加健保的中医诊所拿葯材回来熬煮,一帖葯将近千元,有时一个月就吃掉了二三十帖,再加上其他拉拉杂杂的家用,她拚命工作每个月也不过两万五千元,如果不是爸爸出海捕鱼,家里的吃穿用度从哪儿来呢?
可是这些内情教她怎说得出口?她害怕母亲又会怀疑自己是在嫌弃她拖累家人。
妈妈,你何时才能想得开呢?生活的担子不算什么,心上的包袱才是沉重到足以压垮人的重担。
可是这些话紫陌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些年来,母亲的温柔早被虚弱的身体和怨天尤人的个性给消磨殆尽了。
现在的母亲敏感易怒,容易猜疑,非常难相处,紫陌不想再增加母亲心底的猜忌了。
“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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