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教师室里,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刺耳的指责叫骂声。
“你们这四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学就给我捅了一个这么大的搂子,谁让你们动手打崔珍珍的?崔珍珍的爸爸刚才来过了,而且还严厉的批评学校的不是,你们四个害了班上不够,现在又想害学校是吗?”
升上国中后,四人因缘际会被编排在五班就读,而带领她们的,就是此刻站在她们面前张牙舞爪、毗牙咧嘴挥舞着双手叫骂着的陈姓导师。
“我说你们这四个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上个学期班上就已经让你们给搞得乌烟瘴气的了,原以为放个寒假可以让你们收敛点,没想到你们居然变本加厉,一开学就给我动手打人,好啊!你们四个是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是吗?竟敢再给我惹事生非?”
四人一脸委屈的排排站着,圆润的小手却紧紧交握着,互相给彼此打气。
终于,其中一人忍不住道了:“老师,是崔珍珍先动手打人的,我们是气不过才会反击,而且我们也都受伤了,又不是只有崔珍珍,我们也被她们围殴啊!你怎么只骂我们不骂她们?”
“你居然还敢给我顶嘴!”
一张老脸气得扭曲变形,四人飞快的相视一眼,差点笑出声。
“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是她们一下课就把我们四个架到厕所去的,而且还说什么要找班上的男同学‘教训’我们,这摆明了是恫吓嘛!如果我们不还手的话,现在早就躺在医院了。”
“你在给我胡说什么?”老脸气得频频喘气。“崔珍珍的脸让你们四个给打肿了,而且还血流如注,下午请半天假回去休息,要不是校长低声下气的向崔珍珍的爸爸道歉,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便摆平,你们四个不知道给我好好的检讨,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叫嚣?”
四人再度相视一眼,默契一致的在心里扮了个鬼脸。
要不是崔珍珍的父亲是甫当选的市议员,行情正看涨,学校会看了他便低声下气的频频道歉求饶吗?
哼,才有鬼咧!
“老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崔珍珍受伤了,我们也受伤了啊!而且她受的只是一点点的小伤,你没瞧见我们的脸和手臂都让她们给抓伤了吗?怎么不见你把她们叫过来臭骂一顿?”
“你、你说什么?”
“我有说错吗?”平凡的小脸上突地闪过一抹苦涩。“老师,你是我们的老师,但你自己想想看,你的所作所话是身为一个老师所该做的吗?老师就应对学生一视同仁,但你呢?没有对我们一视同仁也就算了,还和其他的学生一样排斥我们,我们是你的学生啊!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偏心会伤害我们吗?”
四人紧紧的交握着双手,平凡的脸上有着同样的无辜与绝望,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们四个还狡辩?给我到走廊上去罚站。”
四人对看一眼,手牵着手,不发一语的来到走廊上。
时刻正值下课时间,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净是忙碌的身影,他们之中有老师也有学生,但脸上的却是同样的鄙夷与嘲笑,只要一经过她们面前,个个无不指指点点、低头窃窃私语的取笑着,虽然早已习惯了如此,但所造成的伤害却是一样的。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们?”低头忍受众人的取笑与辱骂,她难过的红了眼眶,泪水几乎溃堤。“我们做错了什么?其实我们就和其他人一样啊,不也同样有两个眼睛一张嘴巴,容貌真有那么重要吗?”
上课的钟声一响,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进人教室里去了,走廊上,只剩下她们四人站在空荡荡的长廊里,忍受寒风的侵袭。
其他三人听了她的话,无奈的苦笑出声。
“经过这一连串,我不得不相信外表真的重于一切,拥有一张好看的容貌,起码别人对你的态度会好一点,不会有女生排挤你,也不会有男生欺负你,更不用在这里忍受自己班导师的冷嘲热讽。”
看似一番平淡的话,清楚道破了她们的无奈。
沉默良久,突然其中一人开朗的笑了。
“好了好了,既然事实已经无法改变,我们就更应该开心一点啊!别人可以看不起我们,但我们不能看不起自己,起码我们四个人还在一起、还读同一班,而且还有彼此的鼓励为自己加油啊!我们不能认输,否则岂不是刚好正中那些人下怀了?”
一番简简单单的话,轻易便让本就乐观的四人露出了抹真诚的笑。
“没错。虽然这里的人都排斥我们,但我们还有彼此,只要我们四个人手牵着手、心连心,一起对抗世俗冷漠的眼光,我们一定可以克服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不可以先认输。”
“可是”她习惯性的咬了咬唇,仍旧有着一丝惧怕。“但我好怕他们那种恶意嘲笑我们的眼神。”四人之中,她算是较为脆弱的,一点风吹草动便足以击破她那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心防。
其他三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真诚的安慰着。
“别怕,你还有我们啊!就算你被人欺负好了,我们也会陪着你被人欺负;你被老师骂,我们也陪着你被老师骂;你被男生打,我们也陪着你被男生打;你被人取笑,我们也跟着一起被人取笑,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们四个人、永远也不分开,好不好?”
泪水,滚出了她的眼眶,不同的是,这次却是喜悦与感动的泪水。
“好,当然好。”
紧紧交握的双手,在寒风中更显珍贵。
冷清的长廊上,这一段深刻、真诚而屹立不摇的友谊建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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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工作完成交接后,包心妍前往荣总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支援。
虽然她曾先后到过长庚、台大等知名医院进行过支援,但荣总倒是第一次,所以一得了空,她便上网或是到图书馆找寻有关于荣总的一切相关资讯,希望能让这三个月的支援划下完美的句点。
而说支援还真是支援,包心妍这三个月虽归荣总护理部门的人管辖,但要做的工作却不单单只是“护理”而已,只要哪里缺人手,她都必须过去帮忙,忙碌的程度不下于她曾前往支援过的大型医院。
不过,荣总倒也不愧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医院。
在护理行政方面,护理部现有编制的护理人员就有两千零八十六人,而且采全责护理与成组护理模式;在护理品质方面,又另设有护理品质管制委员会,各科同时还设有科品管组及病室品管组。
至于护理研究方面更不用说了,此部门极其重视与鼓励护理研究,研究范围更是涵盖护理临床实务。护理行政与护理教育等方面。
近五年来,获院内外经费补助者已达八十五个案例,研究成果也分别发表于国内外期刊及研习会。
这几项优异的表现让包心妍佩服不已,而且他们光是护理部的护上就有一千多人,支援单位也有六十余人,更遑论护理师与护理辅佐人员了,足以想见荣总的确是个颇具规模的大医院。
而此刻,虽已支援不下数十次,但毕竟初来乍到,包心妍终究算是个新进人员,所以荣总护理部的护理长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对着站在她面前的包心妍耳提面命了起来。
“我们护理部的最高主管是主任尹祚芋博土,之下有副主任三名,以及监督长、专科护理师、病室助理。负责急诊室,手术室,加护单位及全院各专科病房。本院病房则分布于中正楼、思源楼、长青楼及精神科大楼。”
停顿了下,她继续道:“到新病房报到后,你必须核对排班表及负责医师资料表的工作,确定是否正确无误;总直或值班不可与人私自换班,如欲换班,需事先经行政总医师同意,并更正值班表。
进出病房必须穿着制服并佩带名牌,不得穿拖鞋;病历使用或查房后请归因病历架,若有特殊情况,则必须知会病房护理人员。另外,本院采ud配葯方式,每位病患均只发一天葯量。
“至于感染性与一般性垃圾则应严格区分,使用过之各类引流管、引流袋、导管、纱布、棉签、手套等均为感染性可燃废弃物;使用过之弃置针头则必须丢入废弃空针专用盒,若发生针扎事件,得填写‘医疗尖锐物品扎伤报告表’,并依规定追踪检查。”
包心妍听了忍不住皱起眉。因为她刚才所说的全是身为实习医师所必须注意以及学习的病房作业规范,而她只不过是前来支援的护理人员罢了,这些工作早已超出她的工作范围。
她才正想提出自己的意见.像是为了给她下马威似的,那个护理长已带着一脸挑衅的笑意看着她。
“我刚才说的都记下来了吧!你念一次给我听。”
包心妍看着她好一会儿,冷冷的目光几乎像千年寒冰般足以冻伤人,见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才平淡的将她方才所说的一字不漏的念了出来,当场让护理长惊讶的瞠大了眼。
“你记得很好,以后你的工作就是这一些,如果哪个部门有缺人,我会随时调你过去,可以吗?”
包心妍淡淡的点了点头。算了,反正既然是支援,什么状况都可能有,即使这个护理长明显就是一副存心让她难堪的模样,但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医院派过来的,能忍则忍吧!
“好了,你下去工作吧!慧颖,带她过去。”
颐指气使的指使完后,她身旁一名穿着护士服的护士马上快手将她拉了出来,嘴里仍不时可以听见不悦的嘀咕声。
“我叫李慧颖,你叫什么名字?”
简单的道出姓名后,那个叫做李慧颖的护士马上叽哩呱啦的和她攀谈。
“你刚才的表现可真好,我们护理长说了那么长的一串,你居然也能一字不漏的全记起来,厉害!还有,你可别被她吓到了,我们护理长那个人就是这样,我们大家私底下都很讨厌她,她每次都仗着职权之便对我们大呼小叫的,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
包心妍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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