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正视听,以儆效尤”黄门右侍郎源乾曜也同意。
接着参政知事尚书左丞萧嵩,吏部尚书燕炜,刑部尚书陆象先,兵部尚书王晙,太子詹事魏芝权,京兆尹孟温礼也纷纷表态有三司会审必要。
“那就审审吧”圣人结论“刑部陆尚书,大理寺韦卿,御史台宇文融,汝等三人商议一下如何审理吧?”
三司主官出列应命。
“既是审理,现将此两贼收押”武王突然又出言喝到。
众人有点惊愕。
独孤贞一言不发,却开始退衣解袍,只剩中裳。独孤心慈却在后面把郡王紫服袍带整理叠好,轻轻放在一旁,也开始解自己白袍。
“独孤郡王不需如此”刑部陆象先尚书叹道。
“对,本王说的是这个凶徒”
独孤心慈脱下自己的白袍,轻轻披在独孤郡王身上,伸出双手向着武王殿下。
太子燕瑛却笑道“今日三司会审就在含元殿中,等审理结论后再押入刑部大牢不迟”
独孤心慈拱手致谢,却不住手,一用力撕扯掉自己的中裳,当场裸露躯干,再撕扯成条状,再用手指把左右臂缠绕,最后用牙把条状衣裳缚紧,当场来了个脱衣自缚。
当场满朝朱紫官员均尚不以为然,以其不过自残引怜,但再仔细一看均不忍再看第二眼,却又忍不住再仔细观察。
概因独孤心慈衣裳之下,躯干之上,满是伤痕。
两条黑痕从背部划过,应是雷电灼烧,数十道疤痕叠在胸前后背,如蜈蚣上身,如春耕乱犁田。
堂堂曾经的帝国大术师居然浑身无一块好肉。
独孤心慈注意到周遭目光,龇牙一笑,学独孤贞闭眼跪坐,瘦弱的身躯挺得笔直。
韦二郎和温钰实在忍不住了,双双越众而出,却发现有人比他们抢先,玉阶上的梁国公姚崇拾级而下,也当众脱下紫色袍服。
独孤心慈睁眼,冷声到“独孤家小儿不需要怜惜”
“某并不是怜惜汝,只为报恩”前首相姚崇的话语让人不解“某需谢汝朱雀门前赠药之恩,若非汝,某恐已成一抔黄土,汝可说是某的救命恩人”
“救命之恩以一衣为谢?”独孤心慈继续冷笑。
姚崇愣到,继而也笑道“救命之恩,实是一衣难酬”
姚崇又穿回他的紫袍。
“汝之罪,若证据确凿,却是非斩无以回天下,但独孤郡王之错某看却为可赦之列”姚崇意思为他可力保独孤贞之命。
“今日要么某等父子同活,要么就独孤家灭门”独孤郡王突然冷声道。
辽阳郡王府独孤家谱牒上只有两个男丁,即是跪坐于含元殿御前的独孤贞与独孤心慈两人,两人即殁,辽阳郡王府独孤家就是灭门。
姚崇愣住,圣人也愣住,众位相公和全场听闻到此语的文臣武将均目瞪口呆。
均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独孤郡王如此刚烈。
独孤心慈拍拍嗣父的手臂,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听闻尔有一诗,可怜黑水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擅启边衅会害燕唐多少男儿?京都又有多少可怜春闺人?汝后悔否?”姚崇又问。
“某的前句梁国公可曾听过否?誓扫匈奴不顾身,十万貂锦丧胡尘。”
“对啊,两次远东战争,何止十万燕唐男儿丧身在白山黑水间?”
“道不同不相为谋,姚公请自便”独孤心慈盯着姚崇看了片刻,悠悠说道。
姚崇叹口气,怏怏回到御前座上。
这厢温钰和韦二郎马上抢身出来,韦二郎还脱下自身白袍,温钰帮忙给独孤心慈披上。
“汝等不应该出来的”独孤心慈叹道。
“愚蠢”独孤贞也骂道。
“某求问心无愧”温钰咬牙道。
“某修顺心意”韦二郎不在乎。
两人陪着独孤心慈跪坐在独孤贞后面,开元元年甲榜前三首次联袂出现在朝臣面前。
“三位爱卿,审理此案需多少时日?”圣人也叹口气,问道三司主官。
“无须多久,最多两个时辰即可”陆象先尚书回禀“昨日刑部即接到此案,相关案宗已有初稿,只需相关阁部襄助一二即可”
“大理寺前日即接触此案,已有相关文书,细节需核实即可结案”大理寺卿韦抗也奏报。
“御史台虽无相关记录,但实时以刑宪典章苛之,务必尽早结案”宇文融御史大夫也奏对。
“那就尽快吧”圣人吩咐。
再看看阶下跪坐四人,具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与此案无关状。两侧文臣武将们摇头叹息的,可怜无奈的,义愤激昂的,冷漠无视的,面有戚色的,百种人百种相,颇为有趣,圣人不知怎地想起这句话。
太子端坐微笑,此事与其无关,自然乐的旁观,四皇子武王燕棣也、鼓着腮帮咬牙切齿,想来受到的耻辱颇重,倒是另外的一个三皇子燕浚倒面露不忍,手掌也时不时收放,显然有些情绪急躁。
再看今科进士,甲榜前三算上全毁了,第三乃凶徒独孤天星,满朝文武怕是大半希望当场处决他,其他的则希望将其千刀万剐吧。
状头温钰和第二韦斌既然敢站出来,怕也下定决心了,即使以后可寻一机会再擢拔他们,目前恐怕也只有遣其返乡避祸了。
再看其他进士,剑神府的杨秋眼神冷漠,嘴角带有讥讽,不知是嘲笑独孤家父子还是满朝文武,打响头炮的河东柳子庆兴奋言溢与表,与周遭晋国公王守之子王瑄和楚国公姜皎子姜庆初相谈甚欢,还有几个大概在连名状上有名姓者脸色堆欢。
边上有几人神色肃穆,不是端坐就是忍不住偷看几眼独孤父子,有个高个子甚至想越众而出,前去学温韦二位郎君,但被边上两个人扯住。
圣人觉得有趣,看看委顿的前相姚崇“姚公,前日韩侍郎对某言,今科可有几篇经世大作,某等来好好审读,给个最终名次,也好昭告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