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请进请进”武惠妃深悔自己迷了心思,怎地想过来?跟着皇后进去,眼不见心不烦,这两人居然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
“惠妃请”纳兰妃雅亦不冷不热。
武惠妃匆匆前行,纳兰妃雅陪独孤心慈又看了一下宫前的灯楼,这才进去。
“那么高,仰的头都酸了,”独孤心慈扭扭脖子抱怨。
“没事吧?”纳兰妃雅举手想帮忙揉揉,看周遭人众如潮,朱紫袍服,青绿官吏,鱼贯入宫,遂悻悻作罢。
“没事,等会某要大吃,来弥补这受伤的心灵”独孤心慈叹道。
“不是脖子酸吗?怎地又扯上心灵了?”纳兰妃雅奇道。
“转移了”独孤心慈胡诌。
“胡扯”纳兰妃雅娇笑。
“汝对这儿熟悉么?某等到哪儿入席啊?”独孤心慈再次郁闷,又与上次元日大朝会一样,这次依然找不准位置。
上次是与勋臣们为伍,结果闹得摘星楼被砸。
这次是有了职司,无论京兆府的別驾还是万年县令,都应归到京兆府那一块,若是平常一起就一起,京兆府的府尹少尹都熟,刚刚才与少尹燕适之喝了茶呢?
关键是现在不是一个人啊?把纳兰女帝拉过去?是给自己找难堪还是给京兆府的同僚不痛快?
“随某来吧”纳兰妃雅遂牵其衣袖带路。过了一段御道转南过大同殿大同门,就见一汪水池,这就是纳兰妃雅所说的龙池,龙池西南隅有两座高楼。
“某到过那儿”独孤心慈指着勤政务本楼说道,正月初四那日与辅国大将军王毛仲冲突,就被圣人唤到此处。
“那边是勤政务本楼,这边是花萼相辉楼,饮宴多在此处”纳兰妃雅带独孤心慈来到楼前。
楼前广场很大,快赶上麟德殿前的广场了,此刻已是人喧马叫。
怎地会有马叫呢?原来是一伙百戏正玩着花式马技,一会儿金鸡独立于马背,一会藏身马腹,甚至让两马并行,两脚分立两匹马上。
“此子倒胆大”独孤心慈评价。
“是很不错,汝会骑马么?”纳兰妃雅问道。
“当然会,汝会不?”
难得纳兰妃雅今日羞红次脸。
“南船北马,某驾舟亦不行,不过某可教汝骑马啊,骑马和驾舟差不多”独孤心慈赶紧为其解围。
“什么呀?骑马有什么难得?某是看那边...”纳兰妃雅对被误会不满,独孤心慈顺其手指望去,
“汝手真白,呃,”独孤心慈刚赞道,却又被纳兰妃雅给捂住眼睛。
“不许看”纳兰妃雅怒道。
独孤心慈的眼神很是不错,虽赶不上鹰眼小武,但绝对能看得见数步外的苍蝇。
他们此处正有一处百戏的棚屋,却前后无帘幕,此刻正有几个小娘子在内换装,大大方方的脱得只剩中衣,白花花一片。
“什么呀?倒底有什么呀?”独孤心慈边笑边被纳兰妃雅捂着眼给牵走。
“汝肯定看清了不是?”纳兰妃雅走了好几步才放下捂住独孤心慈眼睛的手。
“这哪能看得清?黑灯瞎火的”独孤心慈看着灯火通明的花萼相辉楼胡诌。
纳兰妃雅恨恨前行,独孤心慈牵其衣袖跟随,纳兰妃雅摆脱两次未成,遂懒得理会。
花萼相辉楼的名称,来源于《诗经》中的“常(棠)棣之华(花),鄂(萼)不韡韡(weiwei光明,光亮)。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萼,花托,花朵最外面一圈绿色小片。这里的意思是说棠梨花,花复萼,萼承花,兄弟之间的情谊,就如同这花与萼一样,相互辉映。
当今圣人骁勇善战,在武唐时期即为伯父燕显复位立下功勋,后燕显被韦后毒崩,圣人果断出兵,平息内乱,功勋卓著,睿宗即位亦想立其为太子,但尚有嫡长子燕宪。
燕宪深明义理,果断请辞,后数次劝立不果。睿宗赞之,方将帝位传于圣人。圣人感念哥哥的德行义举,继位以后,在兴庆宫里专门为他们弟兄修建了花萼相辉楼,他携弟兄们时时登临,一同奏乐坐叙,一起吃饭、喝酒、下棋,赠金银丝帛取乐。他还制作了长长的枕头和宽大的被子,与弟兄们同床共寝。花萼相辉楼西街道的对面分别是安兴坊和胜业坊,宁王燕宪、歧王燕范、薛王燕业的新宅就建在这两个坊内,有时候圣人登上花萼楼后听见诸王宅中飘来阵阵乐曲声,就下旨将兄弟们召来共奏一曲。
花萼相辉楼九间七架,却有三层,第一层即高五十尺,已堪比长安城墙了,总高约百余尺,超过花萼相辉楼的只有几座寺庙的佛塔。而塔的功能和楼宇截然不同,其内部体量和楼宇不可同日而语。《说文解字》曰:“楼,重屋也。”花萼相辉楼以“楼”命名,可谓名副其实。
花萼相辉楼由双层廊庑环绕,空间构思新奇活泼,建筑富丽堂皇。
廊下亦有筵席,诸多青绿袍臣工席地而坐,痛饮圣人赐宴。
“燕唐的臣工还真多”独孤心慈感慨。
“幸好大多尽忠职守,像汝等轻浮惫赖的幸不多见。”纳兰妃雅也感慨。
也无人来理会这对小情侣,两人顺畅上了二楼,登高远眺风景自是不同。
南面与勤政务本楼相隔一个大广场,此刻亦是百戏连台,羽衣霓裳,锣鼓喧天。
向东北可见龙池全貌,夜光下岸边灯笼密布,池水波澜不兴。
再远处,长安东城墙似在脚下,城外已是黢黑一片,但仍有星火点点。
向西南,长安大街如天上银河,繁星一片,那是如昼之灯市。
“泱泱盛唐,气象万千啊”纳兰妃雅也看得痴迷。
“如此喧闹,怎能安生吃食?”独孤心慈也看着二楼内,大多朱紫袍臣,还有诸多王子公主,王侯国公及世子佳人。
“还有诸多汝之苦主”纳兰妃雅笑道,她看到了穿梭游走与各方欢言的荆山公主燕鄎,独坐一席脸色阴暗的武王燕棣。
“看着他们某已胃口大开”独孤心慈没心没肺的说道。
“师傅,可来了?”全一权带着杜甫疾走过来。
“汝等怎地不跟着郡王?”独孤心慈见只有他二人,有些奇怪“汝等师公太不负责任了”
“辽阳郡王被圣人召上三楼了,全是一群中老年勋贵,某等上去怎生安适?倒是师傅汝有了师娘忘了徒弟了”全一权埋怨。
花萼相辉彩霓裳,痴情有梦百合香,金屋只待玉凤伴,绣楼尚需甘露装,惆怅盟誓思千绪,换来春风化情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