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晓镇轻点头。“所以失去那纸金欧集团的合约时,你才会那么生气。”
这也说明他当日失去理智的原由,两个互不相让的人,从学生时代一直争到现在,真怪不曾失败的他会疯了似的将那日的失利归咎到她头上
哦,她懂了,这也是奕北拐着弯,对她再次做的道歉宣言,看来他真的很在乎那天冤枉她的事。
她不会忘记这个夜晚,过了今晚,这件礼服恐怕就真的要收进盒子里,她知道自己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穿它。
奕北瞪着扛在桌面的业务曾报,看来业务部的萧经理近来很欠揍,居然做出如此敷衍了事的报表来,而将它送进来的秘书更是该骂,难道她不知道他从不多看垃圾一眼吗?
“纪晓乡,进来。”
他懊恼的在语尾急速转音,且很不悦的发现自己又忘了晓镇已经结束代理职务的事实,现在他的秘书是纪晓乡,不是纪晓镇,他得牢记这一点。
纪晓乡恭谨的走进来,在他面前,她从不敢轻忽怠慢,就怕会在这位严厉的主管面前做得不好。
“总经理有什么吩咐?"她战战兢兢地问。
奕北抬头扫了她一眼,沉着声音道:“这份报表做得乱七八糟,我要你过滤卷宗,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晓乡诚惶诚恐的拿起报表端详,立即,她松了口气,得救似的说:“报告总经理,这份报表不是我送进来的。”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难道是萧经理自己送进来?他还懂不懂什么叫规矩?”
“我立即去问清楚。”她拿着报表连忙退下。
晓乡是个行动果决派,有身为秘书的一贯犀利,她和晚镇的性情截然不同,她敏锐世故、善于察言观色、对工作兢兢业业;晓镇则温和、沉静、得理饶人,话虽不多,但总能发人省思,令身的人都会不由得放松情绪
思及此,奕北的眉毛又皱起来。
不,不能想她,这几天他已经想她想得太多了,尤其是面对纪晓乡的脸时,他简直无法不联想起她。
她现在在做什么?暑假结束了,她开始上学了吗?结束这里的工作,她还打工吗?
奕北蓦然聚起原本就蹙起的眉心,他是怎么啦?哪根筋不对劲,晓镇在做什么关他什么事?现在他最重要的是工作,除此之外,最好少想那些无聊的风花雪月。
尽管他一再告诫自己不准想起晓镇,但看到公司的女职员纷纷穿起设计时髦大方的套装制服时,他又忍不住的想起晓镇。
这个建议是她提的,现在建议实现了,他好像应该让她知道这个讯息才对,她知道了一定也会很高兴。
奕北拿起电话,拨了纪家的电话号码。
下一秒,像是听筒有刺似的,他又猛然将话筒挂回去。
老天,他在干什么?太可笑了,他居然想找电话给晓镇?
这个时候她根本不可能在家里,而是在学校,何况在这人手一机的时代,唯一没有手机的怪物大概就是她,所以,他根本联络不到她,离开这栋大楼,她的行踪可是比他还难掌握。
屠奕北,别无聊了,工作第一,还是工作吧!
夜幕低垂,晓镇在顾宅的书房中与她的小小学生顾莞儿对坐,由于莞儿暑假到位于澳洲的母亲家度假,所以她们才暂时停课两个月,现在开学了,她又恢复兼任莞儿的家教,每逢一、三、五,她放学之后便直接骑脚踏车来。
此时此刻,透过淡蓝色的窗帘可以看到庭院中的月光椰影,这个高级住宅区非常宁静,一到晚上九点喧哗声便会自动停止,好像所有的住户都会在这个时间入睡似的。
奕北应该还在公司加班把,他总是忙得忘了有下班这回事,不知道他吃饭了吗?或许他只叫顶楼餐厅送来一杯咖啡裹腹,因为他总有忙不完的工作,那晚他们共进晚餐又共舞,是他难得的忙里偷闲
“老师,你在想什么?”
听到莞儿软软的天真童音,晓镇蓦然将游离的神魂拉回,九月了,天气却依然炙热,幸而顾家有舒服的冷气,还有顾妈做的冰镇酸梅汤可以让她消消暑。
“没什么。”她匆匆的摇摇头,慈祥的问:“莞儿,有什么问题吗?”
她小小的手指着作业簿上的一个英文单字。“老师,这个单字怎么念?我问了你两次,可是你都没有听到。”
晓镇歉然的看着她,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竟想私事想得出了神,忘了现在是上课时间。
这是个很糟糕的现象,她真没有预期到离开屠氏会让自己那么若有所失,她不知道自己那么喜欢工作,看来她将来真的很适合当个上班族。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顾非凡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两个玻璃杯,里面是褐色的冰红茶。
“爹地!”莞儿眼睛一亮,立即想扑过去。
彼非凡笑着对女儿说:“莞儿,今天就上到这里,顾妈烤了你最喜欢的松饼,出去吃吧,吃完准备睡觉。”
“哇,好棒!”她高兴的跳起来,匆匆亲了他一下,快乐地扬声喊着“爹地晚安!纪老师安!”
见莞儿兴匆匆的跑去,晓镇动手收拾课本,边笑着说:“那么我也回去了,顾先生,星期三见。”
彼非凡将玻璃杯送到她面前,温和的道:“外头热,先喝冰红茶再走吧。”
“也好。”晓镇没有拒绝,吸饮着冰红茶,心里想着不知道姐姐回家了吗?待会她也要顺道买杯姐姐最喜欢的珍珠奶茶回去让姐姐消暑。
他不动声色的微笑问她“这两个月都没见到你,有去打工吗?”
若不是莞儿到她母亲那里,课程暂停了,令他找不到借口见她,他也不会白白浪费两个月的时间,天知道他有多想见她,今天再见她的喜悦是笔墨难以形容的,他身边那些庸俗的女人个个都比不上她。
“我姐姐胃出血住院,我替她到屠氏工作,代理总经理秘书的职务。”晓镇笑道:“我发现我还满喜欢当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哦,这样呵。”顾非凡瞅着她,抓紧机会问:‘哪么你毕业之后有没有意愿到我公司来上班呢?我也需要一个秘书。”
她淡淡一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到时候再说吧,毕竟我才大二,先把书读好最重要不是吗?”
他也不强人所难,闲谈着“在屠氏总经理室工作,那么你的暑假一定过得很糟糕,据我所知,屠奕北是个既严厉又不通人情的老板,他的属下都很惧怕他,很多与他合作过的厂商也都对他的挑剔敬谢不敏,你能代替你姐姐在他身边工作那么久,真是难为你了。”
“是吗?”晓镇只微微一笑,没有多作评论。
奕北为人严厉是事实,然而她还是认为他是个很迷人的男性,在工作时的防力更是无法挡,他有能力、魅力,又有意志力,若他不通人情,她一点也不觉得。
彼非凡继续说:“他年轻气盛,作风果断,并不在乎得罪人,只要对屠氏有利的事,他都可以很严苛,所以虽然大家给他一个‘屠氏金童’的美名,但私底下都称他是吝啬的公鸡。”
晓镇不由得笑出声来。“有这种事?”
她戏泼地想,如果她把这个称号告诉奕北,他一定当场翻脸,他一直都挺没有风度的不是吗?她可从没见他给什么人留过情面。
见她听得有,顾非凡更加卖力的将所知都滔滔不绝的讲出来。
“说起来,屠氏的精英并不多,干部有老化的趋势,这是业界都知道的事,但就因为有屠奕北独撑大局,所以屠氏至今仍然纵横商场,风光无比,它的盈收年年增加,净值委实教同业都眼红不已。”
晓镇听得入迷,这是她第一次从一个外人口中听到商界人士对奕北的评价,这也再度证明他是个硬汉的事实,他不怯懦,也从不低头,尽管在他背后怨声载道,他依然我行我素,痛批员工早就是他的习惯,他不可能改变作风。
“你好像对屠奕北很有兴趣?”顾非凡忽地住口,因为他突然查觉到她眼中闪烁的温柔光芒很不寻常。
晓镇笑了笑,低首吸了口冰红茶,没有回答。
“其实,晓镇,我有话对你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应该当机立断对她表白才对。
“什么事?”她不甚在意的问,顾非凡要与她讨论的话题不外乎莞儿的英文进度,拉开他之前的高应酬量不谈,他现在是个百分百的好父亲不是吗?他几乎天天都回家吃晚饭,关于这一点,她由衷的替莞儿感到高兴。
“我”顾非凡鼓起勇气道:“我一直很喜欢你,晓镇。”
瞬间,晓镇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目瞪口呆,脸颊蓦然涨红,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他的话中之意。
怎么会这样?他说他一直很喜欢她?他怎么、怎么会这么说?她真是一点头绪也没她定了定神,费力、困难的问:“你在开玩笑吗,顾先生?'
她真希望他只是在开玩笑,在她心中,他的定位是“家长”绝不会是丈夫或男朋友。
“不,我是认真的!”顾非凡觉得机不可失,唐突的握住她的手,满含着热情“从你第一天走进这间书房来应征开始,我就爱上你了。”
“顾先生”晓镇立即抽回自己的手。
她真的吓坏了,她一直把顾宅当成她第二个家,是第二个可以让她安心、放心,又感觉到温馨的地方,可是现在这么一来,她不可能再自在的出入这里,情况必定会有所改变,她该如何是好?
毫不在意她抽回了手,他仍旧激动的表白“晓镇,嫁给我!当我的妻子,当莞儿的母亲,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你、爱你,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不,我不能答应你。”晓镇的声音,坚定得连她都吓一跳。
她直觉的拒绝了顾非凡的求爱,不是因为她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而是因为、因为
就在刚才,她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心,她已经不知不觉爱上屠奕北,不会错的,她真的爱上他,顿时,她为自己这份内心剖白激动不已。
老天,这说明了为什么她会对他的事格外关心,为什么在离开屠氏后她会怅然若失,为什么刚才她会听顾非凡说话听得人迷无比,为什么屠奕北的身影、声音总在她心里盘旋不去
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为自己的发现喜悦还是悲伤,她已心有所属,但她心之所想的人一点也不知道她的情怀。
她是在妄想麻雀变凤凰吗?
不,她只是爱上一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