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婶,我的葱白会不会切得太长?”
“阿枝婶,火会不会太大?”
“阿枝婶,煎鱼是不是要放姜才不会黏锅?”
“阿枝婶,你帮我看看水滚了没有。”
左一句阿枝婶,右一句阿枝婶,让阿枝婶疲于奔命,比她自己下厨还辛苦。
一会儿看看葱白长度是否适中,一会儿调调火热,这边刚切完姜丝,那边又忙着掀锅下汤头,年终大扫除都没那么乱。
但是小姐有那份心,她只好全程奉陪,反正两位大小主人也难逃魔掌呃!亲自下海洗手作羹汤。
“绿儿,还要打多久?”他的手好酸。
左天绿拨空看了一眼。“不行,还没起泡,继续打。”想害我失败吗?
“这不是泡泡吗?”沈烈阳指指白色泡沫。
“才不是呢!我妈妈打的蛋好漂亮喔!你的火候还不够,要打到泡泡不会乱跑。”
“唉”他长叹。
早知道就藉此遁逃,谁叫自己捺不住思念,才分开一个小时就想得紧,自投罗网送上门接受厉刑。
蛋呀蛋,你就合作一点,让我早点完成好吃掉你。沈烈阳“哀怨”地搅烂蛋白。
“绿绿,我揉这样可不可以?”
兴奋的沈盈盈沾了一身面粉,仍是兴致不减地揉着面团,小手使劲地东搓西揉,好玩得很。
“盈盈好帮哦!现在我把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你用面杆滚匀,然后用模型印一朵朵小花排放在盘子上。”
“嗯!”沈盈盈点点头,拿起小八子玩着。
阿枝婶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他们是在做菜烘点心呢?还是糟蹋食物玩办家家酒?她想待会菜差不多快完成时得先溜,以免被留下来试菜。
“阿枝婶,你来尝尝够不够鲜?”
天呀!才想要溜就遭报应,小姐该不会通心术吧!
她硬着头皮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算太差,至少毒不死人。
“小姐的口味和我不同,你喜欢就好。”阿枝婶向主人投了一个“可以吃”的眼神。
可以吃跟好吃有很大的区别,胃葯应该先准备好。
“我就说我是天才嘛!第一次下厨就可以煮这么好吃的菜。”原来煮饭一点都不难。
第一次下厨?
沈烈阳打蛋的手偏了一下,差点整锅掉下地,他以为她只是不太纯熟而已,所以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没想到事实是如此骇人。
他开始责骂自己心太软,为何要陪她上市场买菜,还傻愣愣的同意她进厨房成为谋害自己的帮凶,要自杀也不能选这么痛苦的死法。
他知道自己绝对躲不过这场灾难,要不然她又要来那套“爱不爱”、“疼不疼”、“我哭给你看。”
“喂!你动作快一点好不好,我还要加糖加面粉耶!”笨手笨脚的男人。
“是,绿儿大小姐。”他可以遇见往后的日子有多崎岖。
在一阵兵荒马乱后,蛋糕和畸形饼干送进烤箱,七菜一汤也上了桌,看起来不算太糟。
糖醋鱼煎得不错,只是找不到鱼尾巴,清蒸蟹肉也很好看,可是切不开,油炸丸子真的炸得很漂亮,外面酥得快化了,里面就不得而知。
总之一切都看起来很完美,当然不能打击初学者的士气,不然她真的哭给大家看。
“烈阳,你先尝尝看好不好吃。”如果没被毒死她再动筷。
左天绿是属贪生怕死那一类,虽然菜都是她亲手煮的,可从头到尾都没尝过一口味道,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手艺,而是何必以身涉险呢!
她是非常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一定要请“客”先尝,然后才“煮”随“客”便。
“绿儿,你最辛苦了,今天主厨最大,由你开动吧!”她总不会连自己都害吧!
她假假的笑着“烈阳,你爱不爱我?”爱我就赶紧吃。
“爱,我爱死你了。”他回答得很牵强。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了她,他拚了。沈烈阳刚要夹起来,另一双更忙碌的筷子穿梭,他和左天绿同时瞪大眼,连阿枝婶都深感不可思议,赶忙去翻小儿科的电话号码。
“盈盈,这些菜好吃吗?”左天绿小声的问道,怕打搅她用餐的心情。
“好吃,绿绿煮的都好吃。”沈盈盈用行动表示,很快地又添了一碗饭。
“好吃就多吃些,小孩子要多吃一点才会长得很绿绿一样漂亮。”左天绿瞪了某人一眼。
“嗯!”看到小侄女捧场的吃相,沈烈阳自叹不如,在佳人的瞪视下,总不好输给小孩,拿起碗筷尽挑看起来有熟的食物吃。
虽然不甚可口,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毕竟是心上人为他准备的爱心餐,毒葯也要当仙浆琼液饮。
吃了好一会儿,他才发觉一件可耻的事,他的小女巫居然劝别人多吃一点,而她的碗干净得不留一点油渣,那代表她根本没动筷。
“绿儿,你不吃吗?”他夹了一快排骨看起来是排骨,放在她干净的碗里。
她眼神略微闪烁。“我等着吃蛋糕,要是吃太多东西,待会儿吃不下。”
“这么多菜”
“你是男人嘛!‘才’七菜一汤算什么呢!反正你又不爱吃甜食。”她将排骨夹回他碗中。
“呃!其实我还是可以吃一点甜食,如你所说多吃一口就不会那么甜。”
为了他的胃,偶尔扯点谎也无所谓。
噹!烤箱设定时间到了。
左天绿套上防热手套,取出烤箱内的蛋糕和饼干放在桌上,蓬松的蛋糕一拿出来就突然往内陷,而饼干似乎烤得太过。
很想笑的沈烈阳忍俊不住,悄悄将头往旁边一摆,无声地笑了起来。
“绿绿,我们的蛋糕怎么不一样?”沈盈盈用手指头戳戳凹陷的地方。
沈烈阳抱着胸,等着她如何自圆其说。“这”左天绿绞尽脑汁,终于“蛋糕蛋糕,顾名思义就是蛋做的糕,你看罗卜糕、桂花糕不都长这样。”
“说得有理。”他起身鼓掌,有人能掰得这么成功。
自认为度量大不一定代表真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左天绿诡异的一笑,拿把刀切了几块,沈盈盈的最小,因为她吃了两碗饭。
但是有人却不走运,刚好是一半,他瞪着蛋“糕”发愁,考虑要不要撑死自己。
“绿儿,好像太多了点。”女人家就是心眼小,爱记恨,小小的调侃一下,就马上回他一记。
“不会呀!你不是说能吃一点甜食,所以我起‘一点’呐!你不喜欢我做的蛋糕?”
瞧她一古泫泪欲泣的可怜相,他忙说:“我当然喜欢你做的蛋糕。”好大的一点。
他咬了两口,身边的大胃王沈盈盈又不满足地伸手索讨,看得他俩心惊胆挑跳,真想这孩子是不是有毛病。
精致美食她吃不多,可口的点心摆着养蚂蚁,反倒是垃圾说垃圾是太多份了些,好歹它生前是食物。只能说她的口味独特。
沈烈阳正烦恼如何消耗“一点”蛋“糕”适时响起的电铃救了他,他纳闷怎会有客人上门,今天不是假日,应该不会有迷路的过客。
而除了王医师,沈家已经有七年不曾有人探访,主要是他不想让人打搅他孤寂的生活。
“主人,有两位客人要找你。”拿着胃葯的阿枝婶好意来通报。
“噢。”沈烈阳偷偷地吞了两颗胃葯。“绿儿,咱们去见见客。”
“不要,人家又不是来找我,凑什么热闹。”她担心是她家那群怪人,她还没玩够,不想这么早就被逮回去。
“绿儿,你爱不爱我?”
“嗄!”他好奸诈。
“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你只是想利用我的身体来满足呜!”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捂住他的嘴,不敢瞧阿枝婶偷笑的表情,她真是无地自容。
自从他们发生关系后,他就自动搬进她的房间与她同寝同宿,然后换掉原来的床改买一张大得吓人的床,接着又添购很多新家具。
最后房间放不下,他更干脆,叫人直接把墙敲掉,两间客房变得比主卧室还宽敞。
每天佣人们来收拾房间时,他们还赖在床上,而且是没穿衣服的那一种,害得她每回面对众人的取笑,都只能用打哈哈的傻笑带过。
“我去就是了。”
方昱和文荃心坐在无人的大厅,一个是忙着打量屋内的格局及昂贵的装饰品,一个则怀着忐忑的心,正襟危坐。
他们一接获蓝天帮传来的消息,马不停蹄地按着地址找寻,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这么僻静的地方。
“你不要太紧张,好歹你们是未婚夫妻,他总不会冷血的轰你出门吧!”轰他还比较可能。
她局促地浅笑一下。“我们有七年没见了,也许他早就忘了我。”
“不会的,看在你一片痴情,顽石都会感动,何况是人呢!”他就遇不到这般痴情女子,如果他是沈烈阳,一定感动极了。
“但愿如此。”
一阵爽郎的笑声传来,随后是女子娇嗔气闷的赌气声,他们顺着声音瞧去
方昱第一眼就认出那位爱耍弄人的大记者,可是一瞥见她身侧搂着她大笑的男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退后,差点撞倒一只半人高的花瓶。
而文荃心则颤了一下,惊愕他遭火灼伤的脸,那的确是她久未相间的未婚夫,眼泪夺眶而出,她掩面轻泣。
“阳。”
一听到有女人亲昵地唤他的名字,左天绿不太高兴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沈烈阳不解地望向她,顺着她不悦的视线看到
“荃心!”
文荃心无法移动脚步,她终于找到他了,泪珠儿不断地往下掉,朦胧的眼只注视着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那份深刻的爱浓得叫人无法忽视,让人为之动容,左天绿忽然觉得自己是介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不舒服地想耍掉沈烈阳搁在她腰际的手。
“绿儿,别动。”他先安抚失去笑容的心上人,继而声音一沉。“你来干什么?”
她来干什么?心痛的文荃心颠了一下,捂住胸口直视着他已不复俊挺的外表,她真的没料到见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无情的问她你来干什么?
追寻了七年,她付出所有的真心,换来的却是冷冷的五个字,她的心,好痛。
叫她情何以堪?
“我不能来找你吗?就算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也该礼貌性的寒暄一下,何况我们是”
他不待她说完,冷竣地扬声“休提过往事,我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
“当真如此绝情,昔日的恩爱浓情都可一笔抹杀。”她做不到。
恩爱浓情?左天绿的表情开始阴晴不定,他到底还有多少旧爱故情?
察觉怀中佳人略显疏离的抗拒举动,沈烈阳心虚地顾不得文荃心那双含悲带泣的迷离星眸,一心只想恢复左天绿甜美的俏皮模样。
“绿儿,你千万别误会。”
“误会?怎么会呢!你们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应该好好叙叙旧才是。”左天绿扬起虚伪的笑故作大方。
是吗?瞧她一张俏脸都变绿了。“相信我,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
她的脸色稍微和缓,不久前她和对自己说过,不吃无谓的陈年老醋,今日老情人上门寻旧爱,她就失态了,真是定性不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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