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雪累得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自知,一个翻身扑了个空,才霎时惊醒,发现身旁的枕边人已不见踪影。
她感到失望极了,他竟然在温存过后,一声不响地离开,他是将她当成妓女吗?否则他怎会“来嘛无通知,去也无相辞?”
一想到这,秦江雪顿时睡意全失,她勉强自己起身,不愿再待在两人曾交欢过的床上。
靶到胸口有凉凉的感觉,她低头一瞧,只见一块系着红绳的翠绿玉佩悬挂在她的脖子上,而玉佩正好垂在她的胸口。
怎么会有这块玉佩?是风留下来的吗?
她拿起这块约五十元硬币大小的玉佩,看到上面题了一首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甭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她不懂为何他要送她刻有这首诗的玉佩?有什么涵义吗?
算了,她不再多想,等他来时再问他好了。
拨开悬挂在床前的帷帐,秦江雪才发现房间内所有窗户的竹帘全都被放了下来,难怪她觉得整个房间非常昏暗。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拿起挂在床前的衣衫,从肚兜、亵衣、亵裤及外衫都准备得很齐全。
这不是她昨晚所穿的衣服吗?如果她没记错,这些昨晚明明全被他抛在地上,会是他捡起来挂在床前的吗?
她穿上衣服,走到窗前,拉起竹帘,一道刺眼的阳光直向她投射而来。
天啊!这少说也中午了,她竟然会睡到不省人事。
懒懒的走到桌前想趴在桌上啥事也不做,却发现桌上有文房四宝,而且还有一张写满字的纸就呈现在她眼前。
这笔、墨、纸、砚是从哪里来的?她记得自己的房间中没有这些东西。
好奇地拿起纸来看他写了些什么:若云:这一次我学聪明了!我自备文房四宝,不再使用我的血留字给你,否则,这么一大篇的话全用血来写,我想还没写完我可能就血尽人亡了。
发现我给你的玉佩了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送你礼物,像我第一次送你一堆礼物,结果你全转送给别人。可是,希望你会喜欢这个礼物,这可是我专程要人为你刻上那首诗的,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别再送给那些不相关的人,白白糟蹋我的心意,我可是会心痛的。
你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想刻下这首江雪?
你叫若雪,所以你是雪,在满山满谷的白雪中,我只愿拥有你,也希望我是你的唯一,我不愿和别人共享你。
我有要事待办,会离开几天,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无法相见,别为我害相思了喔!
少风笔一想到他第一次来时留下来的血书,秦江雪就感到好笑,原来他是因为找不到笔墨才会留下血书,她还以为是他故意吓人的。
摸着他送的玉佩,她的心被感动给涨满。他并不知道她的原名,就这样瞎猫碰上死耗子,所刻的诗中竟有江雪二字的存在。
“沙文猪!要人对你忠贞不贰,而你自己却可以到处寻芳问柳,这公平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有天理吗?你既然要求我只能有你一人,那你也只能有我一人而已,我不愿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你啊!”秦江雪喃喃自语地说。
“哪有人不告而别的,而且,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更过分的是还在两人温存之后。”
这种无期限的等待不知要多久,如果这样一直等下去,不知自己会不会变成王宝钏?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的女人对于等待如此在行,马不会骑、路不认得、步行太远,甚至不知良人何处去,这种种原因累积下来,除了乖乖在家里等也别无它法了。
无奈之余,秦江雪想将这封信和他的血书放在一起,因而她回想血书的收藏处。
“啊!在这里。”翻箱倒柜终于被她找着了。
一摊开“我总有一天得到你”这八个大字又大剌剌地呈现眼前。
秦江雪感到一阵心痛及有不好的预感。
想他从前每晚就算是大风大雨也会排除万难来见她,现在,怎么会在两人有了进一步的关系后就有事呢?是因为得到自己了,所以才会离开吗?
昨日的恩爱变成今日枯萎的黄花,这教她情河以堪?
“你不会这么狠吧?别这样对我,不要将我当成青楼女子,我不是。”
手伸进内襟扯下玉佩。这会是他留下的过夜费吗?
双手紧紧地握住玉佩,泪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脸庞而下。
“不能哭,他并没有这么做,我一哭就表示他是将我当成挥之则来的女人。”
秦江雪逃避似的拭去泪水。
为了逼回自己的眼泪,她的指甲用力地掐入手心肉中,用痛来强忍住快掉下来的泪水。
手心是会痛,但是,却远比不上心中的痛。
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有一句:莫道相思苦,只有苦相思。
相思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自斐少风离开那天算起,他已经有十天不儿人影了,这种遥遥无期的等待最是折磨人。虽不至于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可是,却也令她弹琴时频频出错、夜晚失眠、闷闷不乐。
在唐朝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她可不能将她宝贵的时光全浪费在等待他,更何况,这期限一到,她还是要和他分离,如此留恋又有何用?
一旦想开,相思不再困扰着她,她决定要好好地享受这难得的古代之旅。
今日起个大早,趁着丁嬷嬷熟睡之际,秦江雪偷溜出门。如果被丁嬷嬷知道,不是禁止她出门就是要人陪着她,她不想有人黏着她,她要随心所欲地逛逛洛阳城的市集,找些好东西带回家给亲朋好友当“伴手礼。”
东逛西逛,她的手上依然是空空如也,她一点东西也还没买,倒是累坏了她的一双腿。
真想找个地方歇歇。
看见前方大大的招牌写著“洛阳客栈”秦江雪马上高兴地走向前去。
“姑娘请进。”店小二一看见她进门马上堆起笑脸招呼。“不知姑娘是要住宿还是用饭?”
选定座位坐定,从没上过客栈的秦江雪不知该点什么菜,只好问店小二:“你们这儿有什么东西比较好吃的?”
“来一壶菊花茶降降暑气、一盘黄金虾球、一盘翠玉饺、一碗五味粥好不好?”看她穿着并非大富大贵的人家,店小二不敢推荐店内的名菜。
“可以,就这样吧!”
“那我待会送来。”店小二公式化地说。
眼尖的店小二看见斐少风进店里来,赶紧过去招呼:“风二爷,请进,上二楼的老座位吗?”
斐少风点点头。
一听到“风二爷”的名号,秦江雪转头看向门口,果真看到他的身影,她的视线胶着在他身上,看着他往楼上走。
“风二爷,我终于等到您了,您可让奴家久等了。”一个娉婷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仙梅,你怎么会在这里?”斐少风讶异地问。
“还不是风二爷您太久没来找我了,奴家只好守在这儿等您。”知道斐少风常出现在洛阳客栈,仙梅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上楼吧!”他可不想让人参观。
仙梅二话不说,也不让斐少风有抗议的机会,双手立即紧抱住他的手臂。
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上楼,秦江雪的心就像是被千万根针扎到一般的疼痛。
没想到他所说的有事竟然是陪别的女人,她竟还傻傻地等了他十天,要不是今天被她亲眼看见,他还要骗她多久?她不知还会痴痴地等多久?
不知是谁说过: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也是这样想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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