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梁澄可她以为自己杀了你才跳楼自杀的?”
“是。”
秦司漫一时无言。
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远比她想象得还要沉重。
“她走后我再也没做过眼。角。膜。移植手术,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沈琰自嘲的笑笑, “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已经不配做一个医生。”
他受得起将梁澄可从黑暗中拉回来的光荣感,可却担不起她的失明、疯狂甚至死亡。
秦司漫怔了怔,悄悄握紧了他的手, “既然如此,上次你为什么要答应给那个小姑娘做手术?”
沈琰摇摇头“说不上来。”
这段日子以来有多少人劝过他,好言好语几乎听了个遍,可终是无用。
可那天在办公室的一片黑暗中,听见她说“结局不会由历史决定,而是由你决定”的时候, 心中却发生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过。
不管是一直以来照顾他的护士长白秋蕊, 还是知道整件事情原委的孟嘉石,都是让他逃避。
不要胡思乱想,忘记这件事,都过去了。
大家都认为时间是一剂良药。
可对沈琰来说还是无法治其根本。
避无可避的时候,直接面对或许才是最好的办法。
沈琰赌了一次。
赌这一次这个小姑娘能重见光明, 赌这个小姑娘不会是第二个梁澄可。
换做以前他大概是没有这一份勇气的,他怕输。
再输一次,他连最后一丝穿着这身白大褂的理由都不复存在。
可秦司漫跟他说,这一次救了这个姑娘,她得到的将是重生。
这两个字的分量远比那份怯懦重太多太多倍。
秦司漫表面上给了他选择, 实则他没得选。
而就是因为没得选,他最后才迈出了这一步。
这些话沈琰无法对秦司漫宣之于口,太过矫情说出来反而显得轻巧。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打破这篇寂静。
秦司漫将整件事捋了一遍,问道:“你能说服自己因为负罪感跟梁澄可领证,可你爸妈怎么能接受?”
她虽然亲情淡泊,但也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的道理。
没有父母能够忍受自己的儿子受这种委屈。
沈琰轻叹一口气,淡淡道:“他们不知道。”
“你一直瞒着?”
“嗯,瞒着。”
他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何况是他的老邻居。
所有的事情这么一想,全部有了解释。
沈琰对职称事业前程的消极态度、对病人的过分谨慎、不再进行眼。角。膜。手术甚至他之前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逃避。
你不该跟来。
离开眼科。
这里不适合你。
原来这些话都不是随口说出来赶她走的借口,而是沈琰的切身体会。
想到这,秦司漫一顿,迟疑的问道:“你既然这么抵触这个环境,为什么不换一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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