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省人事。
被小厮扶着进了屋子,在床榻上睡到后半夜,因为口渴燥热而醒。
“来人啊…来人…”
他唤了几声,却没有人搭理他。
他这才迷迷糊糊的想到,原来今天是大年夜,他给大家放了假,该干嘛干嘛去。
如此想着,想要自己起来倒杯水,可身体却懒得连一个指头都不想动。
只是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靠近,贴着他的床头做下。
他也迷迷糊糊张口说了一句“水…”
很快,脑袋被人捧起,甘甜的清水顺着他的喉咙滑下,那滋味,实在是美妙的不行。
努力睁开眼睛,迷迷茫茫的看到一个人影。
那妖孽的脸,妖孽的笑容…没变,还是那样…
他下意识的回以一笑,伸手想要触碰那近在咫尺的脸。
“你妹妹已经嫁人了,还需要我做你妹夫么?”
“呸…好、好女…不、不嫁二夫。”
打着舌头将话说完,忽而自己就笑了。
“我…我还没娶、娶老婆呢…”
“噢?”
“为何不娶…”
“没碰上合眼的呗,我…我可听说,你专情的很…独宠皇后一人…”
“省的闹出幺蛾子,日后我的孩子们还要自相残杀,不如就只生一个继承人。”
金洛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好办法。”
又咕哝了两声,翻了个身子,又继续睡的人事不知。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是被鞭炮声给吵醒的。
猛然翻身坐起,空空荡荡的房间,哪里还有梦里的那个人影。
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忽然撇到床头处放着的半杯没喝完的茶杯,嘴角微微扬起。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大年初一下了场雪,康彦良和金瑶两人是在年三十晚上到的。
院子里的小家伙们正在燃放着鞭炮,门口挂着大大的红灯笼。
金瑶还记得那挂在宫门口的大红灯笼,可直到离开,那大红灯笼都没来得及摘下,最后在那场变故中,慌乱掉在地上,再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踩烂了。
好在,人已团聚。
胥柏然和月娘早就到了,胥老爷子在这,胥家一脉单薄,如此也就算是都在这了。
“哎,怎么着我也该叫一声嫂子了…”
苏月茹抱着刚长了两颗小乳牙的飞燕,笑眯眯的说道。
“别…别乱叫…我…我还没…”
“大哥你也太不行了,还没搞定我嫂子呢?”
胥柏然斯文一笑,他虽有军人的魄力,但也有文人的儒雅,这两种对立的风格,却在他身上完美的结合。
“年后就办礼,到时候记得包一份大点的份子。”
“哎哎哎,那我算是娘家人,还算是婆家人呢?”
算了算,那得既要陪嫁妆,也得随份子啊。
一边抱怨着“太不合算,太不合算了。”
一边又吩咐如画和老管家去置办成亲需要的东西。
金瑶和康彦良推门而入的时候,正赶巧用晚膳的时候。
于是一大张桌子是坐不下了,但好在只是多了两个人,将言儿,哲儿,月牙三个小东西赶下桌,自个玩去。
“怎么大过年的过来了?”
一旁的莫北辰有些哀怨,过个年都不让人清净。
不断的给爱妻碗里添菜。
“唉,我大哥整天怨夫脸,我估计是单身老男人的原因,所以我让人安排了一些大家闺秀啊,小家碧玉啊,一股脑的都住进了家里,让我大哥一天见几个,保不准就看上哪个了呢。”
金瑶嘿嘿一笑,想到那个情景就有些乐呵。
不过她可不敢久留,要是大哥知道这是她的注意,非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所以她就包袱款款,带着自家男人跑路来了。
苏月茹笑而不语,确实…是个好办法,只不过…应该不一定有用。
未关上的门外,一身墨色长袍的男子拎着一坛酒,嘴角微微扬起。
那日将人送回之后,他便就离开了。
他知道,她已经不需要自己保护,而另外一个女人…
他欠了她的,也答应过要护她,保全她,帮她夺回政权。
“后悔了?”
身后走出一个一身青色长袍男子,当年与他交手的,姜国第一高手,孤独。
“天涯若比邻,走吧。”
将手中酒坛抛给孤独,那人抱起酒坛哈哈一笑,仰头灌下一大口。
确实,只要有心,天涯就若比邻。
夜空中升腾起一朵朵炸开的烟花,院里,欢声笑语,合家欢睦,院外,各自走向不各自道路。
缘分,让不同的人相遇,有些,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相交过再走向不同的方向,拥有不同的人身,有些…即使隔的再远,也能成为生死之交,在彼此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故事并没有完结,有时候,更多的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