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丝闲绪“保罗就是那个和你在波本官议事厅说话的人,对不对?蒙妮卡,你当时为什么要骗我说你们互相不认识呢?我实在不明白。”
蒙妮卡轮流看了云洛和哥斯坦一眼,叹了口气“哥斯坦,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不过嘛,我撒那个小谎,我们算是扯平了。你可别想再骗我你想追求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
“嗯,而且我还知道你是为了调查我和极右派激进党之间的关系,所以才献‘美男计’来接近我。”
哥斯坦腼腆一笑,有些内疚地说:“也许我不应该怀疑你,我们毕竟是共事多年的同事。”
蒙妮卡打破她那冰封的冷艳面貌,露出温煦的微笑。“你也别太内疚,我们是彼此彼此;曾经有一度,我还以为你是被派来送我上西天的夺命使者。”
“夺命?!蒙妮卡,你我现在所讲的,有互相对上频率吗?我干嘛要杀你?”
“因为在情报圈子内已经开始有谣传,说我有叛国嫌疑,说我和极右派激进党的首脑是情侣关系。”
哥斯坦深深望了蒙妮-卡一眼,然后把目光掉向保罗,苦笑地说:“现在看起来,这些好像也都只是谣传,因为你的男朋友是保罗,而他是个搞核子研究的学术专家,除非他还在兼差当激进党首脑”
蒙妮卡的脸上透着一抹不真切的神情“不!那些谣传至少说对了一半——我是想叛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我已经被逼到死胡同。”
“被谁逼?”
“法国政府。更精确地说,是替法国政府执行命令的情报局单位。”
“蒙妮卡,你越说,我越迷湖了。”
蒙妮卡戚然一笑,一字一句缓慢地说:“让我这样告诉你好了,那些谣传没有说对的另一半,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极右派激进党这个地下组织的存在。”
“你说什么?!”哥斯坦和云洛同时惊叫出声。
“这一切都是法国情报局故意诱放的烟雾。主要是想转移全世界对希拉克总统核子试爆的言沦压力。”
云洛越想越不甘心,她和哥斯坦为了调查这件case,两次差点送掉小命,而这一切只是政治家玩弄的虚晃招数?!
“法国政府到底居心何在?故意郑重共事地作牛作马,搞得人仰马翻不说,还害得我们俩没机会好好坐下来谈情说爱!”
蒙妮卡突然泪水盈眶,感激万分地说:“程小姐,我能够体会你的心情,因为我也是个恋爱中的女人,我们俩的处境很相似,这也就是为什么保罗和我现在要逃匿到英国去的原因。”
“你是为了爱才”云洛感动得说不下去了。
蒙妮卡和保罗互视一眼,无怨无悔地点点头。
哥斯坦偏着头想了又想,心中许多疑问仍然没有解答。“蒙妮卡,请你再说清楚一点,你和保罗为什么要逃去英国?另外,一连两次在波本宫议事厅和肯恩堡的宴会上,到底是谁想杀我?”
“首先提醒你一句,现在想杀你的人,也同样想杀掉你的女朋友程云洛,因为他们还搞不清楚程小姐有没有牵涉在内,以防万一,只好一起灭口!”
“灭口?!他们到底是谁?”
蒙妮卡深吸了一口充满海洋气息的空气“首先,我从保罗开始起,他搞的虽然是核子工程方面的研究;但是却相当反对核子战争,他的研究范围主要是在利用核能来促进人类科技方面,譬如,核能发电;所以当法国政府开始试爆核子弹时,他便公开反对,而法国政府在想摆脱保罗的牵制和转移注意力的双重考虑之下,想出极右派激进党这个谣传,把保罗说成是激进党的首脑。”
哥斯坦细细品味她的话,若有所思地说:“而情报局派我去凋查,其实只是让这个谎言更加真实。”
“没错。你们还记得在波本宫那一次吗?保罗也应邀出席,我怕那会是个诱杀保罗的陷阱,所以伪造了一张贵宾识别证混进去,就是想劝保罗离开那里。幸好最后保罗也同意我的看法。”
这也就是哥斯坦和云洛看见他们两人在争执的原因,但是用红外线狙击枪想杀哥斯坦的人又是谁呢?哥斯坦正想开口发问,蒙妮卡抬手阻止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很抱歉,那一次的意外,我并不知道谁想杀你,而且是事后看到报纸才知道的。不过在肯恩堡的突袭事件,我倒是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去通知你们快离开”
“快说!到底是谁?这些狗妈妈养的,简直是丧尽天良,想拆散人家一对鸳鸯!”云洛愤恨不平地破口骂道。
哥斯坦忍不住扑哧一笑,赶快拉住比拳踢腿的云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别见怪啊!云洛太富有正义感了,老是为她的师哥我打抱不平!”
蒙妮卡心有戚戚焉,深情万缕地望了保罗一眼。“为了保罗,我也会这样泼辣的言归正传,那次肯思堡事件,是我得到一个情报,说法国政府在秘密筹划一次军事行动”
“什么?!法国政府?你是说”
“没错,想在肯恩堡杀你们,不是其他各国情报员的人,就是我们一直尽忠效命的法国政府!牺牲你这位顶尖的情报员,是为了取信世人,另外的也因为你的中国血统,还有你和‘东方组织’之间的合作关系,他们也知道你反对核子战争,深怕有一天他会投效他国,所以干脆在这次行动中牺牲掉你。”
一时之间,哥斯坦好像被人用核子弹轰掉了脑袋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法国政府要杀他灭口,而他还一直以为法国人为荣地替法国情报局卖命?!
云洛心绪紊乱地搂住扮斯坦的肩,沉痛地说:“政治太黑暗了,甚至连自己人的性命都不当作一回事,而且还要一起牺牲掉那么多人!”
蒙妮卡一脸茫然无神,自言白语地喃喃!“杀掉那天晚上在肯恩堡聚集的各国情报员,法国政府所得到的好处更多,没有哪个国家愿意承认派间谍到另一个国家去,一网打尽、赶尽杀绝之后,世界各国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同时也明白法国政府的不择手段,更何况那次突袭事件上是要嫁祸给根本不存在的极右派激进党!”
哥斯坦收敛了下神色,强抑内心翻腾的情绪。“我不明白的是,像尚肯恩这种慷慨捐钱资助情报局的富豪,法国政府竟舍得把他一起作掉?!”
蒙妮卡冷笑一声,心灰意冷地说:“那有什么稀奇?尚肯恩目中无人、为所欲为太久了,法国政府跟他拿了足够的钱,同时也不想再忍受他。想想看,连一个对情报局最有实际利益的富豪,他们都毫不惋惜地想牺牲掉,那么像你、程小姐、保罗和我这样的人,他们又有什么她值得顾忌、留恋的?”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保罗突然开口“所以蒙妮卡和我也不再留恋法国了,我们只想厮守在一起,组织个家庭、养几个小家伙,平平安安过日子。但是只要我们留在法国境内一天,随时有被迫杀的危险;于是我们毅然决然放弃一切,偷偷向美国大使馆申请政治庇护,美国大使馆给了蒙妮卡和我各一本假护照,安排我们到英国去!”
蒙妮卡深情缱绻地握住保罗的手,充满坚毅地说“只要一到对岸的英国,我们就安全了。”
云洛突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起来。她一边用手背揩拭泪水,一边说:“噢!真是太感人肺腑、赚人热泪了,这样鬼神共泣的伟大爱情,就是我千里迢迢来巴黎想寻找的。哥斯坦,你这个天真小白痴,继续去卖命吧!也不会学学人家”
“这一次,我真的是要看破回家吃自己了。”哥斯坦浯气庄重地说。
“云洛,你怎么这样?这么多人在一旁观看,你也想当场表演打啵?”
“噢!我真的会被你气死!”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只是逗逗你嘛。唉,政治黑暗,谍网令人提心吊胆,看来我也只有急流勇退、早早收山。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哥斯坦感慨地吟唱起来。
“送?!送你上西天去吃石头啦!喂,先生,你不必相磅,那我怎么办?”云洛没好气地啐道。
“噢,你是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我们俩是一对打不散、分不开的绝配!”
“嗯,这样说,我还满能接受的。这趟回去巴黎后,记得去辞职啊,食言的就是小狈!”
哥斯坦又怜又爱地搂她人怀,浓情蜜意地笑说:“还辞什么职?干脆我们也学蒙妮卡他们,用‘私奔’的。最近英国的天气不错,我们先去度个蜜月再说。”
云洛仰脸朝他露出一抹妩媚动人的假笑“嘿嘿嘿,蜜月?你以为我是那种先上车、后补票的落翅仔吗?”
“噢喔,如果你现在想跳船去上车的话,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哥斯坦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然后目光落定在甲板的另一端,这里其他三人一起转过头去看,只见六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是准?是来追杀我们的吗?”蒙妮卡强自镇定地问。
哥斯坦的左手很轻很慢地滑进外套内的右边鹏口,不疾不徐地说:“他们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身上可能都带了枪,因为他们并没有经过海关的侦测安全门!”
要沉着!要冷静!要稍安勿躁!因为这也可能只是个认错人的误会哥斯坦不断地暗暗告诫自己,但是很显然的,这不只是个误会而已。
待六名穿黑色西装的魁梧大汉走近前来,前面带头的那个人透过墨镜泛起一丝令人不寒而怵的冷笑,他插在西装外套内的右手,当然不是意味着他心脏不好,他一直打嗝,当然更不是因为他吃太饱
打嗝?!这个“呃嗝、呃嗝”的声音似乎很耳熟,好像在波本宫议事厅的一片黑暗之中曾经听过!
蒙妮卡和保罗仍然不明就里地严阵以待,然而在哥斯坦和云洛的脑海中,这里却同样地充满了惊悸和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