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果然第二天的财经头条就爆出：“慕容预测师被人栽赃陷害竟是与之朝夕相处的好朋友季林预测师！”报纸刚一出来，整个证券界都震惊了。谁不知道季林是整个证券界仅次于陌凉的人才，无论资质还是专业，和陌凉都不相上下，爆出这种丑闻，恐怕是在证券界难以立足了。

    季林一时间又成为媒体围追堵截的采访对象，周晓看到新闻第一个反应就是扯淡，她清楚季林的为人，温文尔雅，腼腆内秀，对什么人都是温和如玉，她和季林还有陌凉，是整个证券交易所的三剑客，这样的组合，三个人曾经有过那么多温馨搞笑的画面，她不想信季林居然会这样，做出这种事！

    所以她几乎是面带愤怒的拿着报纸去的季林的办公室，把报纸扔到季林面前质问道：“季林麻烦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报纸怎么会有这种报道？”

    季林拿起桌上的报纸，泰然自若的打开，笑容不改：“周晓，如果我说这是真的，你信么？”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全是苦涩，“周晓，也许明天公司得到消息就会恢复陌凉的首席职位，原来争来争去，一切都是假的。”他揉揉眉心，继续笑道：“陌凉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掌控全局，可以控制那个人的喜怒哀乐，不管我怎样努力，怎样争取，一切都是徒劳的。”他的笑容疲软而又哀伤，淡淡的语气里全是说不清的忧伤。

    周晓看着季林淡漠忧伤的表情，所有的话卡在嗓子眼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林神伤，然后默默的退出季林的办公司。其实她是喜欢季林那种骨子里的温和，却不曾想到他的温和里有着那么多的忧伤，他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他现在如此疲累。

    这一个月交易所的会议是真多，周晓心里暗叹。耳边传来经理的声音，人神早已飞往外太空，她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会议结束还是哈欠连连，感觉腰酸背痛。她扶扶发沉的脑袋，才注意到会议室里人都走光了，唔，现在没有陌凉季林陪着她，真是孤苦拎到，她在心里哀叹着。

    刚出会议室门，就看到季林倚在墙边，看到她微笑着说：“怎么有磨磨蹭蹭的？周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如果陌凉下周可以出院，你就可以和他共事了。”

    周晓呆呆的看着他，堰了半口唾沫，慢吞吞地问道：“季林，你要辞职吗？”

    季林笑笑，嘴张了张，最后只留下单手拍拍她的肩膀：“多保重。”

    他是被开除的，怎么会是辞职呢？周晓还是这样啊，对所有会议的内容都漫不经心，今天冗长的会议内容大幅度的都是批斗他啊，他唇角抹起一道涩涩的笑容，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昨天他见到昕薇了，还是那样的美好温润，这样的女子是他追逐了十几年的目标啊，她曾经离自己那么远，又一度靠自己那么近，近到幸福是咫尺之间，可是还是没能跨越这道距离，季林曾经想过是自己哪里不够好，可是在兜兜转转之间，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做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其实他早已知道这个影子是陌凉，只是不愿意正视而已。

    昕薇穿着一袭月牙色的长裙，清爽干净的站在季林面前，把那张写好的支票递给他说：“季林，对不起，你只能牺牲了。”

    季林的喉头在喉结里迅速转动，最终一句话没有说出，他接过支票，一千万，真是个大数目，他笑笑：“没有关系，还有这个，我还是很赚。”为了她，他盗取资料和她的父亲里应外合，为了他他对陌凉赶尽杀绝，可是这一切的局只是他尽力表演的小丑而已，终究入不了她的眼，她用一千万买去他的真心，她用一千万恢复陌凉的声誉，她用一千万毁去他在证券业的未来。

    可是，他还是被她毁了人生，来成全她，所以我心爱的姑娘，我会带着一千万离去，连同爱你的心，一起离开。他笑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把支票撕了？”

    昕薇错愕的看着他，喃喃说：“季林，对不起，我……”

    季林的笑容不改往日温和：“昕薇，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没有什么对不起。这钱我收着，谁会和人民币过不去呢？”

    昕薇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她知道这样做对季林太不公平了，可是如果不牺牲他，那么陌凉又该怎么恢复？她对季林亏欠永远那么多，可是为了陌凉，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这是一场闹剧，总有那个被牺牲的人，季林这步棋总会舍掉的。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颀长，残阳如血，再也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悲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