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却灵巧地猜透了她的意思,柔柔地笑着道:“郎中说了,你是经过了血气,一时吓落了魂。只要不再刺激,静静养个一两天,吃几幅药收束神魂,就会好了。”
什么时候还去看过郎中?
孟潇潇更加糊涂了,自己之前是……是在哪里?记不太清楚,只记得一片漆黑,自己在拼了命地拍一扇门,那门里的人,似乎永远都不打算来回应。
她这样想着,拿着杯子的手,又有点颤抖起来。
蓝衣女子的手忽然覆过来扶住她,一手抹在她额头上,拉着她唤道:“醒来醒来,现在你可莫要再想那些事情,等你好了,自然就记得了。来,先喝一口温水。”
孟潇潇觉得自己像个幼儿园的孩子般,懵懵懂懂,别人说一样,便乖乖做一样,举手把被子里的水喝了,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透馨香,从口到鼻,再到四肢百骸,温暖而熨帖的感觉,像整个人被理顺了一遍。
舒服多了,人也清明几分,孟潇潇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刚刚忽略了什么。
那女子看到她的眼神,就笑着问:“怎么了?丢了什么?”
孟潇潇望着她,觉得她刚刚做了什么,是自己应该注意的,但自己没有注意到,想了半天,忽然发觉,呀!额头!她刚刚摸了自己的额头!
心里一激灵,手的动作就快起来,抬手捂住了额头上那个诡异的红色印记!
那女子见她这样,却忽然“嘻”地一声笑起来,满面如染了霞光一般温暖乐和:“你就不用担心那个了,我要是想看,还不早就看个够了?”
也对……自己之前都稀里糊涂不知身在何处,人家要是拿这个印记做文章,那早就不需要等到现在了。
孟潇潇这样想着,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下来,脸色有些赧然地瞧着那女子。费老大劲憋得脸通红,说出一句:“谢谢。”
那女子本来眼中便笑意如水,听到这一句话,更如阳光投映下的明媚波澜一般,点了点头,展颜道,“你不必虚礼,如今饮了茶,就随我来歇下吧。”
孟潇潇着实地休息了好多天。
其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多少天,只是胡吃闷睡,不知道多少轮。饮食一开始是清粥,后来加了一点小咸菜,后来她人渐渐清楚起来,做梦也不再总是魇住,言语谈吐也都恢复了自如,餐桌上便见了油腥。
她无论何时清醒,见到的,总是那个蓝衣女子,在她身边守着,手里绣一些手帕,鞋面。或者给她端药,端饭;热了热水洗澡。
她是个极美的女子,看去二十五六岁,但面庞身姿却极为年轻,细腰不盈一握,身段灵巧舒展,平日里娴静伶俐,走起路来又轻又快,像是踩着云朵流淌一般。
她衣着普通,皆是半旧,并不见怎样更换,发式也比较简单,偶尔插着一支珠钗在头上,就是最多的装饰。但有时,她俯身扶着孟潇潇,孟潇潇总能在她身上闻到很浓烈的脂粉香气,和混杂着其他怪异的味道,就好像是香粉香水和烟酒都倒在一起,再洒一包五香粉煮过——这种味道经过了层层洗涤和香薰,虽然变得淡雅了一些,不明显了一些,却仍然不能掩盖它市井喧嚣的本质。
她告诉孟潇潇说,她姓沈,名字叫做月影,梧州人。除此之外,孟潇潇再问什么,她都只是温温地微笑着摇摇头,轻声慢语地对她道,这些事情,你现在还不该知道,等到了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一天夜晚,孟潇潇忽而又做到一个梦,逼真至极,赫然便是逃出王府那天的事情,她在梦里似乎在飞,一眼看到龙玥天,正要叫他,忽然龙玥天回头,满脸都是伤口和血,面目狰狞,直吓得孟潇潇立刻就惊跳而起,出了冰冷一身透汗,一把拉住白秒如,气都还喘不匀,急急地问龙玥天几人的下落。
月影却一反常态,目光中透出矜持和反感来,冷冰冰地道:“你还是不要问这个了。”说完便说有事,急匆匆地起身离去。
孟潇潇见她转身离去,心里就凛然一冷。
这个女人来路不明,明显她是知道自己的底细,却仍然收留自己,这样细致入微地照顾她。她本来想过,是龙玥天因为某些事情不便,所以托付了这个女人照顾自己。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照孟潇潇对龙玥天的了解,哪怕是瞎编,他也会编一段故事,让孟潇潇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等着他们。
但是,月影这样说话,显然与龙玥天无关。
那么,到底是谁会照顾自己呢?
她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认识的人不过就是这几个,孟潇潇的关系已经抓得差不多,难道说是她的母亲那个老妖婆?——在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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