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好闹。
回到房间之中,孟汐儿却只觉得心口发酸,一阵阵委屈油然而起,汹涌而来。
明明是曲斐歌做了不体面的事情,凭什么不去责骂他,道说是我不对!
想到此等事,如此龌龊恶心,孟汐儿越来越心头发酸——原本孟丞相迟迟不肯答允取消毁约,就已经让她惊讶不已;如今居然责骂自己,意思便是非要嫁给曲斐歌不可,如此这般长远下去,岂不是注定躲不开这个花天酒地的登徒子,臭男人?
这样想着想着,孟汐儿实在忍不住,扯着袖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才不要,宁可一辈子不嫁,也不要嫁给一个酒色之徒!她喜欢的人,明明是轩王爷龙玥天,谁知道被那个坏女人孟潇潇,生生地拐带走了!她汐儿,一点也不比那个庶出的姐姐差,凭什么就要嫁给一个只知道玩女人的坏蛋!她才不干!
鼻涕眼泪,哭了半日,这叫一个通气爽利。
哭了一大通,正有些眼酸喘息,孟汐儿无意中抬起头,忽然觉得窗外,一片黑暗之中,不知是什么金黄色的东西反光,闪了一下……
孟潇潇的房间里一片漆黑,但好在窗纸已经破败不堪,隐约透入一点晦暗的月光,勉勉强强,能摸索到屋子的形状——桌椅板凳翻倒的翻倒,砸坏的砸坏,帐子撕坏一半丢在地上,满地都是瓷器和摆设的碎片。似乎是,曾经有人在这里抄家一般地搜查过,或者发疯一般地大肆毁坏了一场。
孟潇潇反复地转圈摸了三遍,两次差点绊倒,被龙玥天一捞扶起来,避免了摔进一堆碎瓷片里的惨状;终于在摸到第三次的时候,确定了一根柱子,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对龙玥天微声道:“就是这里。”
当时那个妖妇二夫人忽然暴怒发威,孟潇潇就是被逼得无路可退,双手在慌乱中不知是碰到了柱子后面的什么机关,当时只觉得掌中“喀拉”一响,忽然之间脚下便是一空,整个身子就蓦地向下坠落,进入了地道之中。至于上面是怎么合拢的,地道是否能第二次打开,她也完全不清楚。
所以她和龙玥天的计划,便是要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一同落入地道中去,这样,万一地道中有什么人,至少可以两个人一起抵挡。事实上,说是两人一起……也不过是参选不肯让孟潇潇一个人先下去的理由罢了。
想到龙玥天对自己的体贴,孟潇潇心底深处掠过一丝愧疚。但此时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往回挪了半步,贴着柱子,示意龙玥天可以过来,站在自己面前。
龙玥天果然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双手力度适中地握住孟潇潇的双肩,极低地道:“可以了。”
孟潇潇便依着之前的样子,循着依稀记忆的位置在柱子后面摩挲搜寻,果然在手指尖触到某一个凸起的时候,感到有一丝簧片的触感,便轻轻用指尖按压下去。
小小的声音“咔嘣”响起,感触声音,都和记忆力的非常相似。但是……却没有下落。
奇怪!
孟潇潇以为是自己按得不够用力,鼓足勇气绷紧手指,又用力地按了两三次,奇怪,怎么还是不对?
龙玥天离得太近,自然能立刻觉察到她的慌乱,说出话来,温热的气息飞落在她皮肤上:“怎么?找不到?”
孟潇潇有些忐忑地低下头,避开他黑暗中的注视过来的目光:“不……按了不管用……你来,这里……”她拉着龙玥天的手指尖,放在那个凸起的机关位置。因着又怕突然触动了机关,两人都不敢挪动脚步,只是伸着胳膊在摸索。
“也许是只能以一定的力度,或者还有一个需要共同触及的位置,你没有碰到。”龙玥天专注地摸索,思维凝注在开关的触感和力度上,调整着位置和角度,一点一点地试。
却是摩挲了半天,两人从头到脚冷汗都涔涔而出,竟是没一点动静,脚下的砖地毫无破绽,连一点发抖的意思都没有。孟潇潇正在想,不知道这种机关能不能硬来的?如果直接把石板砸破了,会怎么样?
却是她还没来得及出这个馊主意,忽然听见院子外有人的脚步声,一片漆黑中,一点如豆昏黄的灯笼光格外明显,照进屋里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有人过来了!
孟潇潇习惯性地想探头到窗棂处,去看来的是谁,才刚一动,就被龙玥天揪住胳膊,就往回一拽,力量甚大,她忽然之间猝不及防,胳膊肘重重地撞柱子后的某个地方,疼得忍不住开口就叫:“哎呦!”
却忽然又脚下镂空,熟悉的失重感骤然袭来,一片漆黑中根本看不清下落的过程,孟潇潇拽着龙玥天,双双地坠入黑暗,滚落入地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