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魔音穿脑一般的声音,回旋反复,似乎并不是从面前的老人口中传来,而是从自己脑海的深处,如震荡的波涛一般甚嚣尘上,震荡不停,叫嚣而起。
头疼欲裂……孟潇潇忍不住抬起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太阳穴,挣扎再三,终于再也耐受不住,开口嘶声大叫:“我不!我不!我不要叛他!我不要复仇,我才不要帮你报什么仇!我是孟潇潇,才不是什么你们呼来唤去的工具……啊!”
“什么?圣女你说什么?”
那老人听到孟潇潇的话,立刻瞪大双目,脸上风云突变,那强自镇定的神色,在一瞬间变成爆裂愤怒。他顿时身形一动,挥起手中长杖,直指向孟潇潇:“圣女!莫非你仍旧要与逆臣同流合污!叛逆故国!”
孟潇潇正在痛苦中纠结挣扎,无法做出抉择,一时之间,眼前如同暗夜般漆黑一片,头疼与心痛连在一起,连绵不断的痛楚层层袭来,就像是一场无尽的炼狱。而她面前的主祭司,却仍旧不肯就此放过她,他将手中的长杖略一挥动,杖中精芒飞出,立即卷起一袭旋风,直直将她击倒在地!
“啊!”孟潇潇忍不住捂住胸口,发出一声尖利惨叫,心口的地方,突然一阵极其可怕的疼,就像有一把尖刀,突然深深剜入胸口,在最中心的地方翻搅不已。
“当日百姓之痛,比此痛楚万倍。圣女你如今,要舍弃他们于阿鼻地狱之内,那么,你就应该了解他们的痛楚。如此情状,纵然难以忍受,却只有他们所受痛苦的万分之一,不知圣女感受如何?”老祭司双目如鹰,说出话来,字字都能凝成霜雪,“事到如今,难道圣女你还要一意孤行,不仁不义,背弃古国吗?”
一道强烈钻心的疼痛掠过四肢百骸,如霹雳一般烧灼着每一寸肌肤骨骼,孟潇潇几乎无法呼吸,任何一丝气体挤进肺里,都引发更大更深重的疼痛。
“你如此逼迫我,才是……才是……你这样,才叫做不仁不义!”孟潇潇好容易,从疼痛中挣扎出一口气来,嘶声地喊道。
那老人却岿然不动,昂然地瞪大双目,高声道:“老臣无奈,冒犯圣女,请圣女体谅万民之痛!圣女,你难道当真要背弃故国吗?”
孟潇潇原本以为,自己很怕疼,往日崴了脚,碰了手,都会疼得大哭起来;但今日彻骨之痛,如活生生地将身躯切分成几段一般,却居然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疼痛像是巨大的影子,庞然的山峦,一步一步,压在她身上,一点点将她磨成齑粉,好像连她的灵魂,都在威压之下面临不复存在。
但她却仍然不愿屈服。
他的心头血……如果答应了那主祭司的要求,她就要……想方设法,刺他的心。
左右为难,前后无路,她不能背叛自己的使命,也不能背叛自己所爱之人。即使孟潇潇是神仙也罢,既然她不可能把自己劈开做两半,那么就永远无法选择。
万念俱灰,孟潇潇只有渺茫无措地承受下所有痛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圣女……”那老人见她不语,前进两步,又挥舞着手中法杖道,“圣女,若是你终究不肯答允,那么,老臣也有其他的办法,让圣女能够接受老臣一片忠贞苦心。”
孟潇潇早已疼痛得眼冒金星,没有昏过去,只不过是因为这幻境都是那老祭司做主,老人控制着疼痛的程度,硬是不叫孟潇潇失去意识,孟潇潇就只能这样死命承受着这剧烈的痛楚。此时纵然能够察觉老祭司的话中蹊跷,但也已经没有任何精力,无暇分神问他,哪怕一个字,也根本就说不出口。
却眼睁睁看着,那老人一步一步迫近眼前,那沉静如神佛的脸,在孟潇潇的眼里,却全然是一个已经失却了心的恶魔:“圣女,老臣当日,确实想过,人心变换乃是常事。只怕几十年后,圣女的心意并不会如老臣一般。所以,便对此早有准备。
什……什么?
你还有什么鬼主意?
孟潇潇只觉得眼前一抖一抖地发黑,即便是满清十大酷刑还允许人昏厥一会儿呢!
那老人却语重心长地继续道:“老臣心中也知道,如此这样做,十分的对不住你。但是,老臣实在无法再等下去。浩渺宇宙,昭昭日月,请圣女,成全老臣为黎民之心……”
说这话,老迈的手指伸出,讲孟潇潇的手,攥在掌心之中。
“你……”孟潇潇只觉得疼痛稍减,挣扎着挤出几个字,“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