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既然如此,也说不上是自己在害命,只不过是借他的血,换自己一点安宁罢了。若说是她代替天熙被无辜屠杀的万千平民,向他们讨还一点血债,也算是公平。
更何况,他既然好端端地,放着皇子的尊贵位置,一点不知道重视,把一颗色心的主意打到一个女囚的身上,终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他不惹孟潇潇,孟潇潇也许还可以装作不在意他的恶行。但是,既然他都已经主动惹到了孟潇潇身上,那么孟潇潇也没有理由软弱可欺。既然机会送到了眼前,不狠狠地咬一口才是最大的傻子,如果计划周全,这样做不仅可以解决自己的难题,还可以帮炎弘报仇,真可以说是把坏事,变成了好事。
孟潇潇这样想来,心头便开阔放心了不少。
如此这般,接下来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问题,就是,三天后那天晚上,被召见之后,怎么才能顺利地金蝉脱壳,安全地从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南耀逃脱回去呢?
孟潇潇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并不是容貌姣好,身材玲珑,整个人都美得人神共愤;也不是冰雪聪明,机灵果敢,完全就是智慧女神再世;自己最大最可贵的优点,应该就是,不管在任何恶劣糟糕的环境下,也能以一颗傻瓜的心去面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艰难曲折。
就比如现在吧,她明知道自己再过一会儿就要去跟一个混账讨厌鬼虚与委蛇,调笑取乐,而她连逃脱时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咒符法阵里最简单的一个都还没有记熟。
可是,就在眼下这种紧要关头,她还是能够坚定信心,慢慢悠悠地对着两只鞋做心理斗争:这一双比较好看,那一双比较好跑,那么,到底是哪一双才更加适合我的大计划实施呢?
最终,孟潇潇决定,随便挑一双。
收拾打扮停当,从仅有的一块小铜镜里上下看看,纵然不十分出色,却也掩不住孟潇潇肌肤赛血,貌若芙蓉,一双剪水明眸顾盼生姿,却是冷冷地不笑不动,也似乎有几分风韵在余波荡漾。如此虽然不能尽然艳压群芳,但要混弄那淼太子糊涂几秒钟,恐怕也足够了。
如此收拾停当,做好了一切完全准备,孟潇潇便端坐等待有人来接。
终于如夜,还是三天前那个时分。
果然,还是那个一身银红服饰,头上带着黑色高帽子的矮胖小白脸男人,前来带领她出去。
他脸上如带着面具一般,满脸都是一团和气的微笑,语气到说不上多恭敬,但却也周到得滴水不漏。看来也是常常处理这种事务的熟练工了。
孟潇潇也懒得同他理论什么礼节问题,便二话不说,跟在他后面就往外走。七万八绕,穿过一道走廊,刚刚走上了院子中的游廊,忽然听见背后一声断喝:“站住!”
那圆脸小男人懒洋洋地又走了两步,这才不紧不慢地停下来,慢悠悠回转身,施了个礼道:“柳岸公子,小奴有礼。”
柳岸公子今日满面冰霜,气势非凡,简直像是跟谁有仇一般,抬手指着打扮一新的孟潇潇,几乎就是怒吼:“谁让你带她去见淼太子的!”
那小男人还是喜眉笑眼地道:“小人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奴仆,却也知道,若不是主人亲自说出口的命令,有怎么能随意带领不明底细的人等进出太子的寝殿呢?”
言下之意,带孟潇潇去,乃是淼太子自己的命令,旁人没有权利在一旁指手画脚,多添是非。
孟潇潇却不着急,有好戏看她是最喜欢的,便低眉顺眼地在旁边,装成一只与世无争的小鹌鹑。
柳岸公子看上去,是个自诩清高,看不得别人阿谀奉承狗腿嘴脸的人,眼下居然被一个内侍用太子之名,明目张胆地欺压,一时气得一张细细的白脸,都快变成火爆辣椒一样的红脸了,指着那内侍,咬牙切齿地道:“你!你别以为以太子的命令,我就拿你这个阉货没有办法,我现在就去见淼太子,决不能让这个狐狸精伤了他!”
孟潇潇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你们吵架是你们的事情,爱怎么吵怎么吵,我的逃跑大计可不能叫你耽误了。你要是现在不叫我见淼太子,过会儿要是实在没别的办法,那……我就只能把这个圆脸小男人烤成年糕来助我逃跑啦。
孟潇潇这里正在腹诽,忙着思考b计划。
那边柳岸公子已经气得拔脚就要走,却被那小男人尖声地“嘿嘿”一笑,硬生生拦下来阻住了脚步:“柳岸公子,我总要劝您一句,您虽然比我要精明强干得多,乃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但是眼下,咱们都是太子爷手下驱使的人。太子爷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还是不要与他作对为好。您看看您,前日那样苦口婆心,却不过是换得如今他不许您进入他身前百步的命令。您瞧咱们宫中侍卫,各个谁没有一家老小,您又何苦,逼得他们非要跟您动手呢?您说,您跟我过不去也就罢了,又何苦跟您自己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