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太子,走上汉白玉台阶顶端,那座金光闪闪的王位。
孟潇潇自然亦步亦趋紧跟在后,而“看守”孟潇潇的两个“卫兵”,也一左一右紧跟在前。柳岸公子换了一身青黑相间的长袍,垂着头跟在最末殿后。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步一步把个如木偶般迷迷糊糊的太子扶到了王位之上坐下,孟潇潇忙坐在旁边一张小凳子上,扶着不叫他歪倒。典仪官见状,也就扬起嗓门,高声喝命:“新君登极!万民朝拜……”
一时阶下老头们,又撅着屁股跪了下去。
所有人听着典仪官口令一项一项,进行下去,到了最后一项,却是新君亲口宣念诏书,只要念完诏书,礼仪既成,淼太子便终于可以成为南耀国君。淼太子自然已经没法子念了,柳岸便举起诏书,预备代他开口……
却在此时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响彻寰宇的高喝,道:“慢着!”
回头望去时,只见皇座便赫然立着一个金红衣衫的高大男人,笑容绢狂,眉飞如凤,额前一缕鲜红发丝,在风中飘逸如烟,手中一条长鞭赫赫,鞭上皮面反射着阳光,直直指向淼太子的咽喉之处,却不是炎弘又是谁?
“你!”柳岸公子见状大惊,一把扔了诏书就要拔剑。
却被一道黑影扑上前去,冰冷的剑刃飞快顶在柳岸的喉咙上,将他牢牢制住,却是已经脱了士兵服饰,露出身上一袭青袍的龙玥天。
典仪官和其他侍从何尝见过真刀真枪?早吓得腿也软了。旁边的士兵急忙就要往上冲,却见炎弘冷笑着把长鞭往太子脖子上一送,冷冷喝一声:“都给我不许动!”
一时所有人都不敢擅自轻举妄动。
唯有阶下一个老臣,忽然从众人中扑出来大声叫道:“红瑞公子!你!你是当年的红瑞公子!”
一句话,百官哗然而变,众人中几个老臣,顿时便站起身叫出声来,甚至还有的老泪纵横,嚷着为何不早现身等话。
想来炎弘身为先皇的私生子多年,在朝中肯定也为人知晓,即便后来不堪淼太子的迫害逃出国去,这些老臣恐怕也记得先皇还有这一位儿子吧。这红瑞公子,恐怕就是当年他身为私生子,在官场之中的一个代号。
那老臣见炎弘不予否认,几乎便是大喜过望,膝盖弯弯便想下拜,却生生还是忍住了,只是高声问道:“红瑞公子,不知您此番前来,是所为何事?淼太子他身为嫡长子,理应承袭大统,即便他无才无德,也……也……”
即便他再怎么无才无德,也总该等他死了,你这个私生子,才可以来争抢王位才对。只是道理如此,那老臣却怎么也无法开口说出,只好尴尬地停了下来。
炎弘却淡淡然如沐春风,唇角一痕似有若无的笑意:“若是想与他争夺皇位,早不必等到今日。我今日才来,只是因为前不久,我才刚刚发现了一件惊天的大事。决不能就此毫无声息,今日,就要在你们面前,洗雪冤屈,还我叔王一场天地公道!”
一说到老摄政王,满朝文武顿时有几分慌乱,嗡嗡的话语议论升腾起来,方才那个老臣,忙当先问道:“老王驾鹤西去,已有月余,莫非他的离去,尚有什么蹊跷不成?”
炎弘目光中略过一道犀利的锋芒:“百官之中,可有人通晓医术?”
一个白胡须拖在胸前老长,鹤发童颜的老大臣立刻就站起身来,恭敬地道:“老臣粗通一二!”
炎弘立刻从腰中取出一个小包,手腕中微微发力,投掷扔出,那小纸包借风如飞,便准确地落在那老臣脚边。老臣捡起来,却才细细看了一眼,纵然离得十分遥远,也能看出神情大变,现出惊惧惶恐的神色来,匆忙间不敢私自判断,忙一把拉住身旁似乎比较熟识的另一个大臣,几乎是颤抖地道:“你你……你也来看看!”
那另一个大臣,似乎年轻一些,略失沉稳,只一看药渣,便失声惊叫出来:“这,这乃是毒药!”
一声叫出,顿时许多大臣齐刷刷冲了上去,纷纷传阅围观,虽然有的大臣并不懂医术,但也有十分清楚的在一旁讲解,说了一番,顿时众人惊悚诧异得无以复加,许多老臣当时便忍不住掩住颜面哭泣起来,老泪纵横呜咽不止。
“这便是当日老摄政王最后一顿,所饮下的药渣。其中的毒药,与本来所应用的药十分相似,却更加百倍的珍贵,到底有谁买了这种药物,只要一查便可真相大白。我更有一铁证,须知这药渣,就是当日伺候老王服药的太子妃,偷偷在暗地里送来给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