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卷曲,眉梢飞展,却是笑吟吟地,“只有咱们两个私下说话,有什么要紧?我也没头绪,想听听你说,你只管瞎猜就是了。”
“那,若要我猜,我觉得眼前这一把是真的!”孟潇潇两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想了想,眼中如流星般闪过一道光亮,便伸手指点着龙玥天手中的剑。
“哦?说说道理呢?”龙玥天似乎有些兴味,饶有兴致地问她道。
“其一,那日咱们去的,明明是一个试炼洞,去了的人,并不知道天熙古国佩剑之事,为何在那里好端端地,别无情由,却放了一把剑?若是万一有人并无资格,却靠旁门左道进入了那洞中,取走了古剑,岂不是十分危险?其二,当日那把剑,你进去了洞中轻易就拔出来,似乎并没有任何机关保护,若是天熙的古剑十分重要,那样子随便放着,岂不是十分草率吗?”
孟潇潇虽然振振有词,龙玥天却还是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若是要照你这么说,今日这剑,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今日的自然不同。”孟潇潇道,“首先,今日的石台和我穿越的石台一模一样,而我既然穿越过来,那么就说明这个石台并不是假作来当摆设的;方才的阵法启动,也并不是咱们的幻觉而已;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阵法,显然需要我的血才能启动。若是有另外的人,不论如何都无法达到宝剑之前。若是你,可会费这样大的周章,去保护一把假的古剑吗?”
龙玥天皱皱眉头,道:“只是谶语录中,为何对这把剑都毫无记载?也并不写清楚此地保存着什么呢?”
“这就更容易猜了……”孟潇潇把手一挥,“越是宝贵需要保护的东西,越不能轻易写明到底在哪里。不然,岂不是人人拿到了谶语录,迎头便冲着最重要的东西去抢?到时候天下大乱,还有谁能替天熙复国?他们留下这东西,岂不就是个废物了。”
龙玥天忽然眉头一抽,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面孔上忽然幡然变色,原本的怡然自得,忽然如秋冬落下第一场霜雪一般,顿时冷冰冰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细线,冷冷地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如此,咱们这就回去吧。”
孟潇潇眨眨眼睛,不懂他到底为何突然这样变化,本想顺着他的意思,却忽然脑海中一闪念:“啊,对了,谶语录中,从来没有明确说过天熙宝物到底藏在何处,对不对?既然咱们好容易找到这个地方,是不是该在这里找找线索才对?”
龙玥天本来脸板的如铁板一块,听了这一句,倒也又不得不缓和下来:“这个……也对。”
“那,咱们分头去看看。”孟潇潇见他好像又没事了,立刻没心没肺,扭头四下打量,随手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好像月光比较光亮,我去找找看,若有什么发现,我就喊你!”
孟潇潇好久没有做发掘了,虽然这也不是个古墓,手头也没有专业工具,但是东瞧西看,过过老本行的干瘾也好……
瞧着孟潇潇欢快地一蹦一跳,如个跳出牢笼的小兔子,眨眼便蹦跶出老远。却是龙玥天一双眼睛,如黏在了她的背影上,牢牢不肯松脱……
孟潇潇,难道说,你这个天熙圣女,心中一息死灰不灭,你……还想着要复兴古国吗?
本来,龙玥天自认为很清楚孟潇潇心头所想。这女孩虽然聪明灵巧,鬼主意层出不穷,但心思透彻,加上在这里没有任何利益能够对她施以影响,所以他自认孟潇潇对他完全透明,并无什么隐瞒。要掌握她,就如将玩宠之物戏弄于股掌之间一般容易。但是,日日相处下来,却发现她总在一些细微末节之处,隐隐有些阴影,遮掩住本来如清水般一望就可以看清的心思。比如前日,他问她那每个月心悸剧痛的病症,到底是什么来源。
那时候她重症才刚稍稍缓解,并无气力控制住眼神和表情,一时之间的神态中,有惊慌,有闪避,又有仓皇与绝望里一丝侥幸的闪光,那分明就是隐瞒的意图。
若是别人,也许不了解她,便被糊涂地糊弄过去,但龙玥天素来是公认的目光犀利,更加上他对孟潇潇何等了解?怎会看不出那一点蹊跷?
这样严重的病症,她不肯对他说出病因。
那便是因为,这个病因,是她私下里不能提及的隐私……
龙玥天很清楚,孟潇潇是身为另一个世界的人,忽然之间落入这里。她在这个世界上,无亲无故,没有任何需要保护和在意的人,抑没有任何会被人伤害利用的弱点。若说她有什么可和龙玥天相左,而产生矛盾的理由,那么……也只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