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揽住婉儿的腰,将她紧紧地锁在怀里,半开玩笑的话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莫大人,人也看过了,是不是该将接下来的时间留给我们了?"
二十年前的记忆,他没有一刻忘记过,她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早就像烙印般留在他的心坎上,她,眼前的这个女子,不管她是谁,都铁定和当年帮他的那个仙女大夫脱不了关系。
她,只能是他的。因为他有太多的疑惑需要她来弄清。
"啊!星子?"喜儿发现身旁的人儿已经被攫走,忍不住尖声惊呼。"星子?是你的呢称吗?"他的视线瞄向怀中的佳人,微笑地赞赏着。
"很适合你。误落凡尘的一颗星子,妙呀!"
不同于刚刚隔着面纱时看她的冷酷眼神,他的眼里带着一抹似笑非笑,似逗弄,而非欺凌。
婉儿发觉自己的思绪又转到他那张可恨至极的俊美脸庞上,心思一敛,低声咒骂,可笑的是她竟然弄不清楚,自己是在怒斥他的轻薄,还是在责备自己的闪神?她连忙回过神,僵硬着身子,别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将星子还给我。"喜儿说着就要使用法术,从梵樗手中将人抢过来。
婉儿双眉一蹙,摇头轻声斥责,"喜儿,不得无礼。"
当她缓缓抬起头,在迎上那双深邃眼眸时,心中又是微微一颤,一紧张,紧扣的贝齿微微咬紧,紧闭的双唇渗出一丝鲜红,口中也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看着她红唇泛出一抹异常的红泽,梵樗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抽痛,脸上的笑容瞬间像僵化了似的。
他嘴角轻轻往上一勾,黑眸闪亮地扫视着眼前的闲杂人等,再次冷声下着逐客令。
"佳人入怀,大人总不会是要木某坐怀不乱,当个柳下惠吧?"他冰冷的语调像寒雪般冻得人直发抖。
莫少卿干笑数声,识趣的挪动他臃肿的身躯。"那,老夫就不再打搅侯爷享用佳人的雅兴啰。"
临去前,他还善尽地主之谊地帮他赶人。"走、走,这儿就留给他们两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可别坏了侯爷的兴致、误了时辰。"
"可是星子"喜儿焦急的走上前,脚刚移动了几步,就被莫少卿带来的人马给架了出去。
"姑娘,你放心,我保证你家星子绝对没事,接下来绝对是让她兴奋得高声吟哦,乐得直飞九穹天的好事,你再耽误下去,只怕扫了侯爷和你家星子的兴,这可不好。"
"我星子"喜儿焦急的喊着。
"你出去吧,我没事。"婉儿拉下红绢,摇摇头。
"那你自己小心。"喜儿临被赶出去前仍不放心的叮嘱着。"别忘了你自己教过我的事。"
婉儿点点头,将手中的红绢丢还给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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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樗故意曲解她们的对话,似笑非笑看着她,"原来你床第之术精湛得还可以教人?"
"你别胡扯。"婉儿秀眉一蹙,冷冷的说。
他的嘴角邪邪一勾,轻佻的态度与一般寻花问柳的男人没什幺不同。
"我不胡扯,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就直接掠过前面这些琐碎、无谓的寒暄之辞,直接上床啰?"
不知为什幺?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恨意,他恨眼前这个与他魂牵梦萦二十年的她,有着同样容貌的女子居然下贱的投身青楼。
推开他,婉儿从他怀里挣脱,冷声反讽道:"原来公子也是个猴急之人。"
"孔老夫子的至理名言:食色性也。我又岂好辱没了他老人家的佳言名句?"他随后起身揽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抱起走到软榻,将她置身在自己腿上,态度轻浮地拥着她。
"放放开我。"她挣扎着,他强而有力的双臂如同钢铁般坚韧,让她挣脱不开。
他欺身向前,将她扯在宽阔胸膛前,在距离她鼻子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反刚刚嬉闹的态度,正经的问:"告诉我,你和二十年前那场大瘟疫中的仙女大夫有何关系?"
闻言,婉儿当场愕愣了一下,两眼直瞠瞠的看着他,许久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段痛心的记忆,有许许多多的百姓因延误医治时效,带着愤恨与不舍的眼神死去,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刹那仍无法瞑目。
"我不懂你在说什幺?"婉儿退缩地别开脸。
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痛楚表情,梵樗并没有错过,他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诡异的流光。一声极为轻微,像是幽冥中的黯然喟叹声,从她颈后传来,他鼻息中的热气缓缓地吹拂在她耳际,勾引着她的情绪。
梵樗以极轻柔的语调,带着哄骗味道的呢哝细语蛊惑着她,"你怕我?为什幺?"
她摇摇头,颤抖着双手紧扯着他的衣襟,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痦痖着声音道:"别问我,我什幺都不知道,我也不怕你。"
捺不过内心的揪扯与渴望,梵樗放软语调低声诱哄,"请你告诉我,哪怕她已经死了,我都希望能有她的消息。"
什幺都无法阻挡他迫切想知道她消息的心,哪怕是最坏的坏消息她已经死了。
他的急切引起她的怀疑。"你是谁?为什幺这幺想知道她的下落?"
焦急早已取代了梵樗所有的情绪,忐忑不安的心揪得更紧。
"梵樗,木梵樗。"他拉过婉儿的手,一如当年他在仙女大夫手中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话、他的行为,像一记闷雷,轰得婉儿耳中嗡嗡作响,双颊的血液像被瞬间抽干了似的一片惨白。
她瞪大双眼,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忘情地脱口说道:"你你是那个小男孩?"
"你果然知道!"心中一喜,梵樗双臂猛然一收,将她紧紧的扯入宽阔的胸膛。"快告诉我,她现在好吗?她现在住在哪儿?你和她是什幺关系"一一连串的问题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题,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前梵樗的身影和稚时的模样,不断交织的呈现在她眼前,不断地扩大,而两人击掌为盟的画面像是巨石般,紧紧的压在她的胸口,让她不能呼吸。
"我"看着他,心底沉重的压力,却叫她说不出半句话来。
梵樗一手握住她,一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脸上充满雀跃的表情,笑得比骄阳还灿烂。
"别急,慢慢说。"
她的手,摸起来的感觉和当年仙女大夫牵着他的时候一样,温软而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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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这次回人界铁定没什幺好事。果然,这下捅到马蜂窝了,而且还是个超级巨大的马蜂窝。
看着一旁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瞧的梵樗,心中的懊恼更深。
不管了,说什幺也不能让他知道,她就是当年救他的那个仙女大夫,否则真抓着她要履行当年的约定,她真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她已经死了。"婉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死了?"梵樗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嘴里重复着婉儿口中的最后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万年寒冰瞬间冻住似的。
一下子由天堂落入地狱的感觉,恐怕也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你和她是什幺关系?"他蹙起眉头望着她,心好沉。
"你问这个作啥?"婉儿一脸警戒,黑白分明的眸子下停地上下打量着他,心中惴惴不安的狂跃着。
"你只需回答,其它的不重要。"梵樗走向她,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轻柔地按摩着。
"放轻松。"她的身体绷得太紧了。
婉儿舒服的发出喟叹。他按摩的力道不轻不重,直教她舒服的想睡着。
"你还没回答我。"梵樗的双手蓦然停止按摩,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徐缓的安抚,魅惑着她。
婉儿心神猛然一收,整个人又僵直了起来。"你在拐我的话?"
梵樗嘴角微微一扬,笑得风清云淡,笑得若无其事。
"这怎幺能叫拐?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喔。"
唉呀!糟糕。她怎幺把这件大事给忘了?喜儿一定在外面焦急的不得了。婉儿心中暗暗诅咒着,脸上的表情瞬间一片暗沉。
不可否认的,梵樗长得比当年俊俏了好几倍,她果然没看错,长大了的他是个十足的翩翩公子,令女人看了都会脸红心跳。只可惜人仙不同界,她可不想以身试法,被禁锢的滋味她可没有兴趣去尝试。
婉儿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情意,只是不知梵樗自己知不知道,总之这一切令她感到害怕。
"如果我把她的事情告诉你,你是不是可以当作没这件事,忘了这场交易?"她恨恨地咬紧牙根,从齿缝中挤出话。
梵樗双眼上下打量着她娇弱柔美的身段,和那貌赛桃李的细致脸庞,"或许没了她,有你也一样。"用软的她不肯老实讲,那幺他可不介意来硬的,或许这会令她老实点。
他的眼神令婉儿全身寒毛直竖,纤细的身子陡然僵硬。
"她是她,我是我,你可别混为一谈。"
自从她隐身红伶楼,心里就已经有了万全的打算,大不了使用法术来个金蝉脱壳,随便找个姑娘代替,反正红伶楼里什幺都可以缺,姑娘铁定是缺不了的,加上梵樗长得这幺英俊,多的是想与他共度良宵、风流快活的女人。
她的眼神看起来神秘而诡异,贼兮兮的表情令梵樗心中警钟大响。
"你以为你逃得掉?"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指猛然收紧,像要掐入她骨肉似的。"我会像猛虎似的将你的骨头一根根卸下,啃噬殆尽。"
痛!婉儿闷哼一声,嘴硬的她,倔强的拒绝求饶。
她痛楚的脸庞无形中牵动了他的心,他开始为自己强横无礼的态度感到后悔。
梵樗粗喘着气怒吼的撂下狠话。"不要试图惹怒我,这对你没什幺好处。"
他不发一语地猛然推开她,转过身面对前方的窗棂,视线直落在远方。
有一瞬间,婉儿几乎以为他就要揑碎自己,在他放开自己的瞬间,她几乎耗尽最后一丝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使用法力击开他。
婉儿小声地问:"她对你很重要?"
她不懂人界的感情,更不懂男女之间缠绵悱侧的爱恋,那些对她而言如同天方夜谭,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在红伶楼里,她看到的就只有性,一场接一场为了发泄而衍生出来的性爱关系,没有感情,有的只是利益和贪图美丽容颜的虚荣心。
梵樗转过身,神色凝重地看着她,眼前的人儿和脑海中的影象不断地重迭,令他不觉心神一荡。
他抿唇一笑,感性的话想也没想地就脱口而出。"一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
"她已经死了。"为了脱身,婉儿狠心的泼他冷水。
梵樗坚定地说:"生见人,死见尸。除非亲眼见到,否则我不会放弃的。"
他不相信她的话,因为那是一个他最不想预见的情况,他希望那只是她的诓骗之辞。
他眼底忽闪而逝的哀伤感染到婉儿,使她不禁对自己恶意的诓瞒行径感到愧疚。
她好言劝导着:"二十年不是短暂时光,一切都改变了。"
他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以坚定无比的口吻回道:"心,却是永恒且唯一不变的。"
婉儿嘲讽地挑高眉梢。"人世间的感情是最经不起时间考验的。"在红伶楼里,她看不到真心二字。
他反言驳斥道:"那是一般人的作为,与我无关。"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她女儿呢?"她刻意放低语调,软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