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的窗子,晨风挟带着森林里芬多精的新鲜空气,吹拂着棉布窗帘,早晨微寒的凉意冻醒了兆展翔。
他轻揉着因宿醉而疼痛的额际。半坐起身,过了好一会儿,视线落在沉睡中的雀儿上,她的脸上留有甜蜜笑容,剩余的醉意这会儿全醒了。
凌乱的床被、雀儿那赤裸的优美肩线,以及身上某部位仍保有的兴奋感,处处明显的迹象,就算用脚趾头思考,也知道昨夜做了什么好事。
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敝的是,他竟然有种满足感,雀儿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了!
窗外突然下起大雨,淡淡的野莓气味在雨水中飘散开来,他本能地舔舔双唇,仿佛在唇间依然能尝到她纯真的气味。
刹那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滑过脑中,他想带她回去!
她居然让他放不下、神魂颠倒?
他眯起双眼、拢紧浓眉,瞪着依然熟睡的人儿。
自从来到这里,遇见雀儿后,他的生活就起了无法预料的变化,连心似乎都快管不住了。
为什么?
当真不知道隐藏在“为什么”之后的答案吗?他不想再深究下去。
但是他可以确定自己喜欢雀儿,渴望她的笑容、她的一切,向来孤单的他竟也和快乐二字攀上关系,雀儿绝非过去他所认识的那些名媛千金可以比拟的;她就是她,一个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巨大光点。
扁这一点“喜欢”的理由,他想娶她!
他已经可以想见,一旦娶了雀儿,肯定过不了祖母那关,无论是家世、仪态、学历、手腕等各方面条件,雀儿完全不合格。
可是,这不是很有趣吗?光想到雀儿和祖母见面的场面,心中闷室已久的那口气就顺了不少,或许雀儿可以让他在祖母和兆亿集团之间找到另一条路。
祖母一定无法料到,向来是乖乖牌的他,竟会给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而雀儿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性子,想必会在兆家掀起一阵狂风暴雨,他非常非常期待未来的日子
的确,娶了雀儿,不但顺从自身的渴望,又可以给祖母一个大大的刺激,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若不懂得趁势而做的话,那个人肯定不是兆展翔。
只是,他该怎么样才能让她点头,答应嫁给他呢?
这对他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只要他肯开口,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他?怪的是,他就是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一颗心如脱轨失控的火车。
他怕雀儿会拒绝?
为什么呢?为何他会如此紧张?
“啊”雀儿忽然放声尖叫,差点震破他的耳膜。
原来她早就醒了,但是女孩家的脸皮天生就较薄,雀儿也不例外,以前她可以随时欣赏兆展翔的裸体,其实大部分是为了捉弄他所致;如今真的和他有了亲密接触,就算她的神经再怎么大条,也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
她偷偷摸下床,想先偷溜,找个地方想想该怎么办。
又羞又窘的她,这时却看到了
兆展翔翻身下床。“怎么了?”
“我流血了”她瞠目结舌地望着被单上的血迹斑斑。
“傻瓜,那是正常的。”一看到那代表纯洁的血迹,他也略略失了神。
“那”她羞红地只想躲到被单底下。
“不要躲我!”他一把抓住她。“你怕我吗?”
“才怪!我干么怕你!”他很会利用她不服输的个性来激她。
“你凭什么以为我‘应该’怕你?”
他形状优美的薄唇微微上扬。“我就是这么觉得。”
“可恶!”她咆哮。“不准你瞧不起我!”
“你是我的女人!”他不愿转弯抹角,单刀直人地宣示。
“不!”她嘴硬不承认。
“这是证据。”他无情地指着白被单上的血迹。
“你”“嫁给我。”他直截了当说出意图,一点都不罗曼蒂克。“跟我一起到都市去。”
“不!”不行,她还没将所有的事理出个头绪,过了一夜之后,所有的事似乎都变了。
他向她求婚?他是真心的吗?
“你愿意跟你妈妈遭遇同样命运,终其一生待在这种荒山野岭孤独到老吗?”他冷静并残酷地说道。“我和你父亲不一样,我想娶你,想带你到都市生活,难道你要我跟你父亲一样做个负心汉吗?”
他想好计策了,把雀儿的父亲搬出来准没错,纵使雀儿是一位心地善良、率真没心机的女孩子,但他相信没有一个孩子能摆脱父亲所给予的阴影。
她烦躁地瞪着他,炯然有神的眼睛完全没有遮掩她强烈的不安全感。“你是不是会看轻我?以为我故意用身体来勾引你,让你留下来?”
贝引他?他根本就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般了半天,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事,他还以为她不想跟他走,紧张到额头都冒汗了。霎时,他觉得仿佛有阵凉风带走了满头乱糟糟的烦躁,但他仍板起脸孔,一脸正经地说:“现在追究这些都太晚了,重要的是我要对你负责!”
“负责?”她要的不只有负责,还要
女人真麻烦,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想个老半天,她对他有哪一点不满意?
他是前途看涨的国际企业总裁,也是社交圈中公认的黄金单身汉,政商关系良好,而且只要雀儿想要什么,他一定会帮她达成愿望。
“雀儿,我很有钱,你嫁给我的话,不愁吃穿”
雀儿马上不悦地出声道:“我才不要你的钱!”
不要钱?那她要什么?
他傻住了。“那你”她究竟要什么,才肯答应嫁给他?
雀儿想要的是,天底下最简单也最难得到的她要他爱她。
为什么他就是不对她说“爱”这个字?难道他不爱她,只是想对她负责?
“你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你要什么?”
那张迷惑的俊逸脸孔,让雀儿感到心底一窒,她恼得转身就往外跑。
shit!她不知道自己没穿衣服吗?
兆展翔赶紧在后面追着,前方那个窈窕身影飞快地穿过树林,速度快得吓人,他一边骂脏话、一边卯足劲往前追,自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曾经这样“狂奔”过。
气愤、咒骂、苦笑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新娘子跑掉了。
当他越过草丛,看到她裸裎伫立在瀑布旁,神色犹恼。
他想要靠近她,她用手掬起一捧水对他泼过去,但他不在乎地继续前进,她又抓起溪底的小石头,一颗一颗朝他扔过来。
“不要过来!”
“你到底在气什么?”
“我为什么不生气?”
“你为什么要生气?你难道不知道”
兆展翔没料到雀儿如此棘手,他低估这个小妮子的脾气了。
“知道什么?我也有我的自尊啊!我把身体给了你没错,而你就单单为了负责想娶我,难道”她的理直气壮被羞窘给取代了,但仍不甘示弱地仰起头瞪着他。
“难道我就没有一点点吸引你的地方吗?你就没有一点点爱上我吗?”
纯真如雀儿,居然也在意痴心妄想的爱情神话,男女之间最可笑的承诺?
如果她喜欢甜言蜜语的话,那他可以勉为其难的配合。
“非常抱歉,女士。”他相当绅士的对她鞠躬。“我是个商人,所以罗曼帝克的细胞都被实际利益给占满了,若惹你不悦,请你原谅我。”他转过头,对着遥远的层止山峦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出人意料的大喊:“雀儿,我爱你!”
瞬间,山谷内回音四起,回荡着“雀儿,我爱你!”“雀儿,我爱你!”“雀儿,我爱你!”
雀儿喜出望外地跑向他,跳到他的背上,毫不忸怩地喊出她的爱意。“我爱你,阿翔!”
回音里交织着数不清的余音,唯一听得清楚的就是“我爱你”
雀儿开心地抱住兆展翔的颈子,发出甜美的笑声,她看不见那张俊脸却是浓眉紧纠、表情冷窒冰冻得吓人。
爱?这个字对他来说,不免过于沉重了些,他并非不信,只是他忘不了失去爱的痛苦,就像当年父母车祸身亡,双双弃他而去,导致他直到现在甚至这辈子都走不出兆家的金牢笼。
他冷冷地笑了,爱不爱都与他与关,只要没有期待就永远都不会有伤害,他喜欢雀儿这个开朗、无心机的女孩,也欣赏她直率的性子,这样就够了,只要这样就够了
隔天
在兆展翔的坚持下,雀儿什么东西都没带,依依不舍地告别这片山林,跟着他走向未知的红尘。
“你要带我去哪里?”
“先去结婚!”
“结婚?”她惊喜中带着忧愁。“可是我什么也没准备啊!”“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张罗的。”他一副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的从容自在。“我会给你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他在她粉嫩的水颊上轻啄,实在说不出为什么,他好喜欢吻她,所以无时无刻都尽量找机会偷亲她。
“问题是”雀儿觉得他似乎在一夕之间有了改变,那个高傲的表情令她觉得陌生,跟不懂如何在山里生活的阿翔有天地之别。
两人徒步走了好久,终于在一家杂货店旁找到公共电话,他拨了几组号码,简短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一旁等候的雀儿,也敏感地察觉到他说话的姿态,都与以往不同了。
他们站在杂货店门口等候,兆展翔一直都没开口说话,但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加长型进口车迅速并准确地停在他们面前,司机、虎背熊腰的随扈及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人,三人急急忙忙冲下车。
“总裁,真高兴看到您。”
“总裁,这些日子”
他们不敢表现出太多惊讶,只敢以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他们心目中尊贵如天神般的总载如今竟穿着怪异的原住民服装,旁边还跟着一个连鞋都不穿的陌生女孩。
兆展翔神情严厉地将手一挥。“什么都先不用说,我叫你们办的事,办得如何?”
这位中年人是兆亿集团旗下饭店的负责人张经理。“一切遵照您的意思进行,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很好。”兆展翔相当满意。
就等婚礼仪式完成,生米煮成熟饭后,他再跟祖母来个“先斩后奏”吧!
届时,就算祖母再怎么反对,都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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