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磊此刻的心情是焦躁不安,度日如牛。
灿筠她好似拒绝醒来,已昏迷了一整夜了。
他的脸上仿佛还留着灿筠热辣辣的掌印,这一掌,的确不轻,但掴得好!
是他负了她,而且负她太深、太重!
有谁能够承受这样的欺骗这样要捣人心肺、眼泪成血的欺骗?!莫名其妙、自私懦弱的欺骗?!
秦皓磊用力地、狠狠地耙着自已的头发,内心发出满是歉疚的心语
灿筠,你掴得好,要是能够因此而发泄出你一丝丝的怨、怒、恨,那么再多的巴掌,我都甘之如饴!我知道你满心对我的恨!我完全可以了解,谁叫我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大骗子?!如今,我只希望你清醒、你快清醒就算你醒来之后,对我就只有“恨”我也愿意承受。
秦皓磊不断向上天祷告,祈求上天怜悯欧灿筠,不再让她受心理、身体的苦了。
突然,他眼角余光瞥到了楚天烈,他才猛然想起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那个男人是谁?是她“新”的爱侣吗?他看来高大帅气,可以配得上她,但重要的是,他对她好吗?
他能对她比自己对她还好吗?
见他们本是喜孜孜地在谈笑,可见感情很不错吧!否则,她的脸上怎会有那么多快乐的笑容,他应该是能给她幸福吧!
这不就是他欺骗她之后最大的心愿吗?有个爱她的男人来保护她、疼惜她,给她幸福快乐!
但自己的心为何如此地痛?!为何他不希望她对那个男人笑?甚至他讨厌那个男人对她好!
秦皓磊整颗心乱极、痛极
而在一旁的楚天烈也不是!他倚在墙上,冷眼看着坐在椅子上,未曾离开半步,而且懊恼痛苦得欲死的秦皓磊。
多可笑呀!原本以为在台湾的“偷窥”就已是最后一面了,但他作梦也没想到他会在异乡的土地上,在这样的状况下,目睹他早己认定不存在了的“幽灵”
原来,他的情敌根本还活生生地活在这世界上。
真的好可笑!但更悲哀他为什么要骗灿筠、要骗所有的人?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会不知道灿筠这几年来所想的、要的都是他吗?他不知道灿筠爱他爱得有多苦吗?连他的灵魂,她都用尽全部的生命去爱呀!
若他的欺骗是由于另结新欢,或为了攀权附势,他楚天烈第一个就要叫他好看!之前急急忙忙地送灿筠就医,根本无暇看他,更别说是与他说话什么的,而他也是一心焦急,全部心思都在灿筠身上。现在,他倒可以好好地看看他了。
秦皓磊长得实在英俊潇洒,连自认够格的自己也不禁要赞叹他的男性魅力,但他相信,这绝非是吸引灿筠的唯一理由。
楚天烈好想对秦皓磊大喊,我知道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佑芯也曾告诉我,你还救过灿筠由于立足点不平等,我以前当然输得有理由!但我不服气,你现在为何又出现?既然要骗她,为何不滚远一点,却在五年后又一次重创她的心?
有默契的两个男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扫向对方,彼此都有太多的话想问、想一吐为快,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病人醒了,有谁要进去看她?”一位胖胖的女黑人护士打破这凝重滞闷的气氛,用英文问道。
“我!”两人异口同声回答,而且同时飞奔到病房门口。
楚天烈这才真正看到他真的震惊了!原来
秦皓磊不良于行,而且他的左手装着义肢在放亮的白昼中,这简直是让人怵目惊心!
两个男人各怀心事挤入房中,却见病床上的欧灿筠背对着他们,仍激动地颤抖喊着:
“秦皓磊,我恨你,我不要见你!”
秦皓磊一听,只好黯然神伤地退出房外,因为他,怕灿筠生气,怕她再怨怒攻心,这对好不容易才清醒的她会有不良的影响。
楚天烈急急走向病床,柔声又关切的问:
“灿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天烈,我好痛苦好痛苦人生就像一场骗局,连最亲爱的人都都会欺骗我把我骗得团团转在我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之时他竟又活生生地出现,硬把我推下地狱去哈哈”“灿筠,你别这样,你这样的笑声比以前的哭泣声更教我害怕担心。”楚天烈不禁握住她一双玉手。
欧璨筠此刻看起来好脆弱、好苍白;为了秦皓磊而剪短的秀发已被冷汗浸濡全湿,双手更是冰凉得教人害怕,脸蛋、嘴唇也毫无血色了,还有些歇斯底里地哭笑不得。
楚天烈看她情绪仍不稳定,想阻止她说话,可是欧灿筠完全不理他的安抚。
“我好傻对不对?天烈他在这里活得好好的,我却在台湾为他煎熬了五年直到昨天以前,我都还不能停止思念他,思念得心都要被撕裂了,可是他他好狠的心哪!他这样糟踏我的感情,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好了,璨筠,别说了,快躺下来休息。”
楚天烈想要欧璨筠躺好,没想到她不但不依,还将自己的双臂紧紧圈住楚天烈的宽阔胸膛,再把自己完全塞人他的怀里,他只好顺势,但也万分震惊地紧拥着她。
要是以前她肯这样主动地“投怀送抱”他不知道会高兴到怎么疯狂的地步!怀中的软玉温香是这么的真实。她的唇是这么地靠近了,她丰满的胸部是这么
楚天简直就快克制不住而要一亲芳泽!
但他猛地想起这是非常时刻,他绝不能乘人之危。此时的璨筠,不管身体或是心理,都是如此虚弱,情绪也非常激动,他怎么可以有小人之行为呢?
所以,他只好痛苦地做个“君子”
而刚刚被赶出去的秦皓磊,因为不能放心,偷偷地又靠回门边,没想到竟让了看到
两人热烈紧拥的一幕!
秦皓磊觉得自己的眼珠子就快要跳出来,甚至有想要冲过去揍楚天烈的冲动。这家伙,竟然敢敢抱他的璨筠!
她的身子、她的心都是他秦皓磊的,这个王八蛋
只见欧璨筠又神智不清的低语,
“天烈,你喜欢我对不对?我们马上回国订婚、结婚你对我那么好,我早知道我答应你我愿意嫁给你!”
哦!璨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原来原来你是懂得我的心的,只是你一再装傻,故意装作全然不知要是在秦皓磊未曾出现以前,我能够听到你亲口讲出这些甜蜜的话语,我绝对会向所有人疯狂宣称:我楚天烈呀!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人!
但,不对劲了,一切都不对劲了!
首先是在门旁目睹一切的秦皓磊“乒乓”一声跑了出去;接着,怀里的璨筠又晕眩过去。楚天烈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应付这种手忙脚乱的场面,甚至必须要“清高”到去挽救这一切。
他马上当机立断安置好欧璨筠后,他迈开大步,冲向病房外,眼光搜寻到走道上那吃力跑着的人影,然后用中文大声吼叫着:
“秦皓磊,你给我站住,你若再逃开,灿筠就真的永远不会是你的了!”
只见忙碌走动的各个外国人,全都安静下来以怪异的眼光看着这两个在吵架的东方男人。
秦皓磊闻言,不再跑了,并慢慢转过身来,楚天烈见状,吁了一口气,马上冲回病房。楚天烈马上又用英文快速地向医生及护士求救,请他们救救刚刚激动莫名、悲愤得又昏厥过去的欧灿筠
“请快救醒她,请快!”
两个男人再度陷入焦心呕血的等待为了一个让他们深爱得无法自拔的女人!
这家医院有片漂亮、整齐又广大的草坪,璨烂的阳光正无拘无束地挥洒下来。时已过午,两个男人滴水未进,却坐在这室外的空旷中对峙
欧璨筠已经醒来了,黑人护士说她的状况稳定,没有问题了,不过,她谁也不见。
秦皓磊和楚天烈这两个懊恼但又安心的男人,只好无奈地走了出来直觉是该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经历数十小时未曾入眠,照理来说,应该已是疲累不堪,但他们在满面胡渣、眼布红丝的情况之下,意识仍清醒得不得了。
草坪上的大狗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几个病人被推出来晒太阳,路过的医生、护土正在谈笑四周的一切均平静无波
但这两个男人的心海里却是波涛汹涌
“你说你为什么要骗璨筠?”楚天烈首先打破沉默,气狠狠地瞪住突然出现的情敌。
“我”秦皓磊一副痛苦的神色。
“你你该死!你到底要让璨筠为你恸哭几次,甚至昏倒几次你才甘心?你这个大骗子!”
压抑不住气愤,楚天烈冲动地向秦皓磊猛挥一拳,打得他连退三步,嘴然泌出血丝。
秦皓磊眯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忖:你好大的胆子!打我也就算了,但你刚才竟敢紧抱我最心爱的女人,一副霸占璨筠,无人可替代的模样,我看不下去了!
完全被妒火烧蔽心智的秦皓磊,根本忘了自己曾许下的承诺只要真有一个“好男人”全心爱璨筠,他便毫无怨尤;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楚天烈简直活得不耐烦了,竟敢“碰”他的璨筠!
思及至此,秦皓磊不示弱地回敬楚天烈一拳,楚天烈万万没料到他也有此一招,挺鼻甩向一旁,也挂彩了。原来他太高估自己了,他不是圣人他禁不起任何现实的打击,他更禁不起璨筠说要嫁别人的事实!
秦皓磊大声怒吼:
“我不是故意要骗她的,我也很苦、很苦,难道你没看到我的跛脚、假手?”说完,他竟掀高裤管和臂袖
只见那一截肉色、僵硬、冰冷的手脚义肢赫然呈现,教楚天烈更加看清他的“残缺”
“我自渐形移,你懂吗?懂吗?这样的我还配得上她吗?我能吗?”秦皓磊无视随这悲苦,几乎要向后跌下。“我是求全,我是自以为是,因为我不能忍受别人会如何看待璨筠,笑她只能配得上一个残废的人!”
楚天烈已经完全明白了!看秦皓磊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他似乎也能够体会这些残缺对一个原本玉树临风、昂藏七尺的大男人会是怎样重大、致命的打击!
尤其是璨筠是这么美丽动人、聪明慧黠的难得女子,连他楚天烈都不知如何才能争取她,更何况是身体上已有缺陷,而且完全丧失自信心的秦皓磊!
秦皓磊悲愤又幽幽地说:
“但我好思念她,我好想她!这几年的日子我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有多少次我想反悔,我想大声告诉她我没死!但自卑的心总又浮现,我甚至怕她”
楚天烈由同情转为愤怒了,他知道他要说什么!
“怕她不要你?你这个懦夫!亏你还曾经是灿筠的秦哥哥!难道你不了解她,而且竟敢把她想得这么肤浅、这么幼稚?我为璨筠抱不平,你不值得她这么深爱你!秦皓磊我真想再狠狠揍你一顿!”
秦皓磊闻言,不闪也不躲,炯炯两眼甚至含着泪!那是有太多、太多的痛苦;楚天烈震撼得只有将手放下
“她是怎样美好的女孩儿,我会不知道?我曾经是她心目中最强、最好、最信任依赖的人她让我孤零零的一人对这世界有了信心,但发生这种事,我的自信全毁了。”
“所以,你根本不是怕她,而是怕你自己,怕你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怕你懦弱无能的逃避!”
楚天烈一语道破,秦皓磊也心主知肚明地点头,而且淌下刺骨椎心的男儿泪。
楚天烈也仿佛眼中有雾,说道;“她若如此嫌贫爱富、嫌丑爱俊,如此在乎世俗的看法,她早就飞奔到我这俊男的怀里了。但是可惜呀!为何她偏偏不是如此?”
听到楚天烈故意语带诙谐的苦闷宜泄,秦皓磊突然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这感觉取代了刚刚“欲置其死”的敌意
“我绝对知道璨筠的智慧及自己的罪过,但是你们刚才”他语气中仍有藏不住的妒意。
“你打翻醋缸子啦?好,酸死你最好!你让她悲愤交加怨成这样,她气气你不行哪?我还嫌她做得不够火,恨不得再多帮她忙能够气死你这个超级大王八加蠢蛋最好!你这个”
楚天烈的秽言秽语简直就要夺口而出了!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得出璨筠刚刚说要嫁他是“真故意,也是真悲愤!”她什么时候看到他的?难道那么激动地演完戏后,却也怨怒攻心地又倒下!
秦皓磊意味深远地看着这个似敌似友的男人,道:
“你到底是谁?你为何这么了解我们?”
他语毕,楚天烈更加苦笑了。心想:秦皓磊,你的反应竟然和璨筠在与我初识时一模一样。还记得当时在台大法商餐厅,璨筠首次面有怒色反问我“你到底是谁?你为何这么了解我?”难道我真得甘心承认你们确实是天生一对、默契十足的佳偶?而自己的长久深情,就真的只能付诸流水?
楚天烈不禁哀伤喟叹,丧气地坐了下来,两臂撑于身后,双腿陡然伸直,望进蔚蓝而白云深飘动的天空他满脸全是深深痛楚的慨然,而眼中流泻的感情,一望而知。
秦皓磊不动声色,也跟着静静坐在一旁,等候这欲言又止的男人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个楚天烈,毫不隐瞒他对璨筠的深情爱意,这层认知教他心中五味杂陈
“好吧!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同时,我还要告诉你更多,好让你知道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在深爱着灿筠。”楚天烈终于开口。
丙然不错!这男人对璨筠秦皓磊终于证实。
楚天烈开始诉说
“我是她大学学长,她大一,我研二,见到灿筠的那一刻,我便对她一见钟情了;不过,她从来没有注意到我因为你!”他睨了秦皓磊一眼,那眼神有着千言万语也诉不尽的无奈。“我可以说是陷入苦恋当时为了看看她,我可以赶在没课的清晨到校,一睹她充满笑意的容颜;或在傍晚时分,目送她雀跃离去的倩影;虽然我知道她的甜美、她的快乐全不是为我而发”他顿了一下,愈加激动的说:“我要老实告诉你,为了她‘你’或‘你们’的行踪,我简直是了若指掌。我真的是身不由已,我从来没有这样疯狂地恋上一个女孩,这教我痛苦又矛盾。不论我在她面前故意出现过几次,她仍无视我的存在。我明知她的芳心只系在你身上,我这分爱根本就是一厢情愿,但我仍然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秦皓磊太惊讶了!这人,在八年前就爱恋着灿筠而且早就认识自己,更熟悉一切
楚天烈根本不在乎秦皓磊的反应!他既狂乱又清醒地说:“但我仍执迷不悟,只因我对她的爱是执迷不悔!在当完兵即将出国的前夕,我得知你车祸死亡的消息,我也震惊得无以复加。当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灿筠要怎么活下去?你狠心抛下她一人,她怎么承受得了?我直觉要站出来、要留下来陪她熬过,但想想又觉好笑,那种时期,她要的是你,不是我;我出现,只会是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既没有抚慰的效果,父命又迫在眼前,我只有压抑所有挂念璨筠的心到纽约实习商务。这五年来,我数度回国,每次都去偷看她,她变得不爱笑了,她变得冷尽甭绝,她拼命地工作,别人以为她天性使然,只有我知道全所为何来,这教人看得心疼、难过极了”
秦皓磊的眼眶又红了!和楚天烈相较之下,他究竟干了什么好事?他不禁深深痛恶起自己来。
尤其这个楚天烈,竟然和自己从前一模一样,会跑去偷看璨筠!他有什么资格去嫉妒?这男人真的疼爱他的璨筠呀!
两人陷入无边的苦楚中,许久,楚天烈又开口:
“终于,我能回国接任楚氏集团总经理,老天终于给了我可以全心追求璨筠的机会了。但没想到,你的死对她的影响太深、太深,只要有一点点刺激,她就痛苦得无以复加我只能压抑下自己对她的渴慕,透过好友佑芯,和璨筠建立起友谊;虽然这离我渴望的还差太远,但我只能、也必须等,我不敢奢求太多。”楚天烈说得痛心疾首。
对于他这分痛苦的心情,秦皓磊无法忽视,仔细聆听。
“经过好一阵子的努力,我和璨筠之间总算有了进展;她对我逐渐撤去心防,但仍只把我看成“好朋友”我不气馁,我不怕磨,总认为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再继续这样和谐下去,璨筠终究可以被我感动,终究会对我激起一些爱意;但谁会知道”楚天烈忽然转过脸来直视秦皓磊说:“你竟复活了!”
在秦皓磊及楚天烈不相上下的俊容上,均充斥着波涛汹涌的复杂神情,两人之间的气氛真是怪得难以言喻
楚天烈此时再也没有诙谐的调调,他转向秦皓磊,沉痛地大吼:
“其实,在任何方面,我完全不输给你,尤其是对灿筠的一片痴心及苦苦等候,我只能说:恨不相逢更早时!谁叫救小小璨筠的是你‘秦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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