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几分钟了。”查克直盯着裴斯洛的眼睛仿佛在发出警告:别动瑾琛一根寒毛,否则你的身上会多好几道剑伤。
裴斯洛接下他的警告,嘴角微微扯动。“谁不知道你是捍卫爱情的骑士,我才不会笨到去领教你的剑术或射击,你留着去对付情敌吧!”
查克端详他好一会儿,确定他对瑾琛没有不良企图,才放心地将身后的瑾琛拉出来。“你跟裴斯洛先去前面等我,他会照顾你的。”朝裴斯洛一瞥,查克将瑾琛交由他照顾十分钟。
“真是名副其实的好情人。”裴斯洛朝瑾琛点点头。“珠子小姐,我们就先到前头等他好了,放心吧!你的查克是个忠诚度最够的好情人。”他也以为珠子就是她的名字。
瑾琛和他并肩走着。“你说的骑士是怎么一回事?”她比较有兴趣的是这个名词的意义及由来。
“这个问题,让他自己告诉你好了。”裴斯洛扔掉嘴里的烟,伴着瑾琛走到街口的商店骑台等候查克。
既然裴斯洛不愿告诉她,没关系,她仍有办法从查克口里获得她要的讯息。
欧洲中世纪的骑士扮相应该也很适合查克,或许在最后一周的表演,可以让查克扮成骑士出场表演。
这是个好点子,该记下来。
瑾琛又开始动脑筋设计查克。
***
确定瑾琛和裴斯洛的身影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查克才将心力放在他和千雪的问题上。“很晚了,女孩子不要在外头闲晃,很危险的。”他的语气像个温柔的大哥哥。
“我不该来的。”千雪雪嫩的容颜更惨白,当瑾琛大方地留下查克和她相处,这份宽大的心胸是她比不上的,她输了。
“你的确不该在这么晚的时候在外头乱跑,你忘了最近的治安多差吗?”他乘机给她上了一课。
他在回避她,她感觉得出来。“她人很好!”既然他不愿主动回答问题,就由她来采取主动吧!
“你是说珠子?对,她很好,对我来说她是最特别的。”查克并不回避谈瑾琛对他的重要性。
千雪心头一揪,够了,她知道查克的心已是属于另一个女孩子。
对查克来说,珠于是最特别的女孩,或许珠子没有她漂亮、身材没有她好,但珠子却是查克心中最特别的人,其他再漂亮性感的女孩也闯不进他的心,包括她贺千雪。
“你关店不做生意,跑来当脱衣舞男,也是因为她。”千雪怅然若失,她花了好些天的工夫,循线来到“凯萨琳皇后”俱乐部,才知道他近一个月的销声匿迹,原来就是当了脱衣舞男。
“没错!”他直截了当地回答。
“在舞台上当众脱衣服,你不觉得很下贱、很羞耻吗?”她理性去了一半,已经口无遮拦了。
他沉默地看着她,摇头又叹气的。“我认为值得!”
千雪委靡不振地蹲在柏油路面上,他拒绝当她圣诞舞会的舞伴,却甘之如饴地当脱衣舞男,情势如何,已经是很明白的。
“是我自作多情。”千雪掩着面。
“那不是你的错。”查克拉她起来。
“是我会错意,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你很可爱、很漂亮,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不能爱你。”喜欢和爱一定要分得清清楚楚,否则天下会大乱。
“是吗?我很可爱、很漂亮吗?”她以为是查克的安慰之词。
“人格保证,不需要骗你,我鼻子够长了。”他半正经、半玩笑他说。
千雪吸吸鼻子。“真是的,你到底是要让我哭,还是让我笑?”
“你笑的时候比较好看。”他朝她眨眨眼。
伤心难过之情被他四两拨千斤的化散掉,忧郁之色自她脸上散去,浅浅的小梨涡又出现了。“查克,你真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的脱衣舞男,看过我的表演吗?”查克一切以不伤千雪的心为原则。
“我没看过,我只是在俱乐部外面看到你的海报,我不敢进去看。”千雪不好意思他说。
“我的表演绝对不下流,要看我的表演得趁早,下个月五号以后,你想看我的表演也看不到了。”千雪不哭不闹,让查克安心多了。
“那你记得要帮我留个好位子。”千雪不愧是校园美女,情场波涛也遇过不少,对于感情这一回事,她是拿得起、放得下,绝不拖泥带水,人生还长着呢,她会遇到比查克更适合她的对象。
“没问题。”他一口答应。
“你那个朋友,叫裴斯洛的,不会也是俱乐部的脱衣舞男吧!我不想让他坏了我看你表演的兴致。”想起那个粗鲁的男人,她就一肚子气。
“裴斯洛不是脱衣舞男,他对你做了什么不礼貌地事,令你那么生气?”能让娇滴滴的千雪用高分贝说话,裴斯洛的功力也颇深厚。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你怎么会有这种朋友?”千雪瞅着他。
裴斯洛真的是他的朋友吗?他自己都不敢大声回答。“裴斯洛是比较难以让人了解,”他选了个最折衷的说法。
“总之,我以后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千雪俏鼻一皱,说得咬牙切齿。
查克看在眼里,千雪和裴斯洛似乎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千雪说不想再见到裴斯洛,但她说不想见就可以不见到面吗?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
今晚“凯萨琳皇后”俱乐部热闹滚滚。
为什么呢?
因为今天晚上是查克在俱乐部的最后一次演出,十二点一过,他就从性感十足、魅力无穷的脱衣舞男摇身一变,变回一个平凡的古董商人。
知道这个消息的舞迷,都带着鲜花前往捧场,所以俱乐部变成一个小型花市,除了花,有些查克迷也带着贵重的金饰、名牌衣服要送给查克,纵使查克从不收客人赠与的礼物,她们也要一试。
虽然查克以后不再作此表演,但是他已化身为许多女性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他带给无数女性一个甜蜜的幻想。
包舍不得查克离开的人,该属吴永光,查克这一走,他可要损失好多银子,又不知道下一档秀是否会如查克的脱衣舞男表演一般受欢迎,基于当老板的惜才爱财心态,他巴不得查克继续留下来,直到查克的热潮过了,再送查克到门口,挥手说拜拜。
吴永光端着一杯酒,逮住了在后台和休息室之间跑来跑去的瑾琛。
“阿琛,可不可以拜托你,说服查克续约?”吴永光也知道她和查克关系非比寻常,说起话来也客客气气的。
“查克已经特地再延一个礼拜了,他不会再答应留下来的。”瑾琛替查克婉拒,因为查克害怕极了每晚被一群女人追着跑的日子。
“可是少了查克,俱乐部的生意会差很多。”吴永光打算以情动之瑾琛的心。
“老板,我们的新专案也不错,一定也能吸引不少客人。不要对我们的企划没信心嘛!”这次的新企划是来自荷兰的一个表演团体,要做一个月的民俗舞蹈及技艺表演。
“如果查克能继续表演,你们的年终奖金又要加倍了。”吴永光这次打算采用以利诱之的方法。
“老板,我们中国人是最讲求信用的民族,你不能在外国人面前漏气呀!”她也坚持得很。
一句话堵得吴永光哑口无言,她这么坚决,想来查克也是这个意思,他只好放弃游说。“那你把这杯酒拿去给查克喝。”他将手中的酒交给她。
“这杯酒是”她指指那杯酒。
“这杯酒是我们幕后大老板请查克喝的,他知道查克替俱乐部赚了不少钱,他很高兴,他很想亲自见见查克,可是你知道,他们这种大人物总是很忙的,他等一下就要搭飞机回美国了,所以他以这杯酒表示他的谢意,你别偷喝啊!这酒是大老板珍藏的,我都没得喝。他特别交代,只有查克才能喝。”他说得太激动,蒜头鼻变得更扁圆了。
“我会拿给他的。”竟然怀疑她会偷喝,她是滴酒不沾的,他不知道嘛!算了,大老板是不会记住员工的个性及喜好的,宽大为怀,就原谅他好了。
“说来也真巧,这个大老板,我也是今天才见到,一直以为他是中国人,原来他也是个外国人,以前和我接触的,是他的助理,架子真大,不过也役办法,像他这种非常有钱的大人物,生意总是谈不完的,一出手就是上千万美金,怎么有空每件事都亲力亲为呢!当然是由他的助理出面就够了。”他说得口沫横飞,等他看到歪着头听他吹嘘的瑾琛,才咽咽口水,自圆其说:“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我干么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是提早到机场去等大老板,阿琛,记得酒要给查克喝啊!”说完,他就摇头晃脑,摆晃肥硕的身躯,一步一步离去了。
走了个吴永光,瑾琛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不少,她真不明白这些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为什么总爱在他们这群小员工面前不停的吹嘘他和多有钱有势的特大号人物,有着多深的交情。
他们的交情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她只是在繁华城市中努力,但求温饱的市井小民罢了,上流社会的权力斗争又十她什么事,她依然是两袖清风、全身空空。
还是找她的查克要紧,过了今天,她就不必和一堆女人共同拥有查克,过了今晚,查克便只属于她一人的。
想及此,她的脚步也如跳华尔兹般优美轻松。
瑾琛小心翼翼地拿稳酒杯,配合轻快的步伐,走进被俱乐部员工喻为禁地的休息室,查克安稳的坐在安适的大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的头枕在高高的椅背,英俊如天使的脸庞显得宁静安逸。
她绕至他面前,俯身吻醒他。“小懒虫,起床喽!”
“说我是小懒虫,也不知道是谁蹲在我的店门口也可以睡着的?”查克缓缓睁开眼睛,犹不忘拿瑾琛的丑事来取笑她一番。
“好嘛!我招认,是我啦!”她老老实实地招认,也补上一句:“我那天太累了嘛!”
“我又没说不可以打瞌睡,别生气了,你生气,会影响我的表演情绪,我表演不好,吴永光是会找你去问话的喔!”他起身,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不行,今天是你的最后一场表演,无论如何要让演出完美。”她最讨厌做事虎头蛇尾的,所以她务必让他的演出画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我知道,都辛苦了那么多天,我不会在最后一天破坏之前的努力,否则你会不理我的,那我就损失大了。”
“你明白这点就好。”
“你拿这杯酒做什么?”他接过她手中的酒。
“吴老板拿来的,他说是幕后大大老板请你喝的,叫你一定要喝,我看你就先喝了吧!”她偏过头看他摇晃杯内的琥珀色液体。
“这么多名堂。”他也不“龟毛”仰头便喝光了酒。
“什么味道啊,好喝吗?”听吴永光说酒是大大老板珍藏的,那么应该很好喝才对。
“没什么特别,就跟一般的酒一样。”他将空杯子放在茶几上,一杯酒而已,不需要多想。
或许是他太敏感吧!他感觉到酒精在腹内发酵得特别快,他的肚子内好像有一把熊熊火焰在燃烧。
灼热感持续了几十秒钟,然后逐渐平息,终于恢复和往常一样,他确定完全没有异样,才确认是他太敏感。
“走吧!时候到了。”她看时间没剩多少,于是就催着他先去后台准备。
在休息室的门关上之前,他又望了放在桌几上的空酒杯一眼。
一阵莫名而诡异的恐惧感霎时麻木了他全身
***
台下的观众席以这桌的两男一女最引人注目,附近几张桌子的观众,大胆一点的,纷纷用眼睛企图隔桌放电。
李杰是老僧入定般的不为所动;他不能动,否则晚上又要翻墙,才能进得了家门;裴斯洛则是东张西望,来者不拒;对方传来的电波,他照单全收。
“看来查克很受欢迎,不过我也不赖,瞧这些女孩儿多热情。”裴斯洛心血来潮,竟给一个女孩一个飞吻,害她打翻了桌上的柳橙汁。
“收敛点,裴斯洛。”李杰忍不住要出声喝止。
桑彤笑看裴斯洛戏挑众女子的芳心,她在几年前迦尔族人的聚会上见过裴斯洛一面,当时她对这个将自己容貌整型成东方面孔的男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因为他一直倚在大厅的角落处,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她没有和他交谈,当然也谈不上印象的好坏。
事隔多年,再和他见面,她才发现裴斯洛完全不像她原先认定的那样。
“没办法,我太受欢迎了。”裴斯洛到处挥手点头致意,忽然眼前一亮,他瞄到誓言不想再看见他的贺千雪。“她也来了!”
“谁也来了?”其他两人异口同声,他们都不认识贺千雪。
“查克的秘密爱慕者。”裴斯洛举起水杯向千雪致意。
千雪故意撇过头,真是冤家路窄,又在这里遇见裴斯洛这个大恶人,脸皮真厚,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他还敢明目张胆的向其他女孩子用眼睛放电,由此可知,他和她想的一样是个无耻之徒,她十分确定她的揣测是对的。
“看来那个小美女不怎么欣赏你哟!”桑彤碰碰他的肘子。
“我给她的印象太坏了。”裴斯洛往椅背舒服一靠,举高水杯,透过水杯窥视独占一张桌子的千雪。
舞台的灯光暗了,这是查克准备上场的讯号。
“查克,耶耶!”桑彤一声欢呼,带动全场的气氛。
看在李杰眼里,真不是滋味,早知道她那么喜欢看这种表演,当初他就应该和查克一起练舞,他跳给她看就好了嘛!
“我以后不敢再小看女人了。”裴斯洛吞下一口冰水,小小声地咕哝一句。
舞台的灯光由暗转亮,慢慢的,舞台上洒满了淡淡的蓝色光彩,如梦如幻、如真似假的虚幻,在这个虚虚幻幻、朦朦胧胧的马蹄型舞台,躺着一个睡美男。
蓝色的光缓缓变成橘黄色,像洒落舞台的晨曦,拂过查克俊逸的脸庞,啾啾鸟鸣声唤醒沉睡的查克。
睡美男醒了,仅披一件长及膝盖晨缕的查克在轻柔浪漫的管弦乐中,先坐了起来,然后慵懒地伸个懒腰,接着慢慢地坐在那张特制的铜床床沿边,动动脖子、伸伸手臂,状极性感且慵懒。
查克赤脚踢在舞台上,迎着灿烂的晨曦伸展全身,沐浴在晨光的查克有一种特别的健康美,查克猛然甩个头垂落前额的发丝也跟着飘扬,配合他的动作,衬底音乐也换成更为轻快、节奏加重的乐曲,台下的观众也跟着起了一阵躁动。
在淡淡的晨曦中,查克毫不忸怩地展露年轻健康的身体,配合音乐声,他一边摆动身体,引燃观众的热情,一边右手也没闲着,开始动手解开腰带,脸上随时绽着健康温煦的笑容。
“查克穿得可真少。”裴斯洛的音量太大了,所以反倒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他朝千雪的方向瞄一眼,她的激动和陶醉之情完全反应在脸上,封她为查克头号爱慕者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忽然,不知哪一位观众先叫了起来,骨牌效应似的,其他观众也跟着发出尖叫,裴斯洛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朝舞台方向定睛一看,喔!原来是查克脱去了晨缕,这时查克仅穿着一条白色小裤裤,遮盖了重要部位,其他部分的身体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原来男人的身体也可以这么美,难怪台下观众看得是如痴如醉,也有不少观众纷纷掏出纸钞塞进他的小裤裤。
正当台下情绪炒到最高点时,尖叫及鼓掌声不绝于耳,此时查克忽然捧着肚子蹲在舞台中央,台下观众只看到他用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硬站起来,好不容易站稳,又马上跌在舞台上,不知情的观众还以为这是一种特殊效果,为了表现睡眠不足、没精打彩的状态。
只有离查克最近的瑾琛比别人多看到了一些事实,她躲在后台偷看,本来以为他是晚上吃坏了肚子而忧心不已,直到又发生一件更骇人的事让她原本要冲出后台解救查克的脚步紧急煞车,脚跟钉在地面上,一动也不能动。
不,谁来告诉她,她看到的是一场特殊表演,查克这时已经转过身背对观众,所以只有独守后台的她看见他出了什么事。
查克双手捂着脸、步履不稳的站在舞台上,他想离开舞台,但一定有某种原因让他像个醉汉东摇西晃地摆动不定。
于情于理,她都要去扶查克离开舞台才对,但是她的胆怯让她不敢移动,因为她看到双手遮掩不住的脸,好像橡皮被人拉扯后的样子:眼斜、嘴斜、鼻子肿,说明白些,他的脸像被人重新整容成钟楼怪人般的丑陋模样。
因为他是查克,所以她不敢大声叫喊,也迟迟不敢有所行动,她呆若木鸡地愣在后台。
所幸,李杰和裴斯洛看到查克的情形,都知道不是增加表演可看性的特殊效果,因为查克这种情形,他们都曾经历过。
查克会有这种反应,原因只有一个:他饮下了不死葯。
李杰和裴斯洛心有灵犀的互看一眼,李杰当机立断。“裴斯洛,我们马上带他离开,不能让人看见他的脸,你去切断电源,我们摸黑走。”
裴斯洛也不多废话,马上去找电源的自篇关。
“桑彤,你要跟好,我们去救查克。”他快速地叮咛几句。“他可能喝下了不死葯。”
不死葯,那个葯不是和他们完全断绝关系了吗?怎么查克又会喝下呢?不管,李杰说的对,她不能拖累他或查克,因为有这个心,所以她毫不迟疑地跟随李杰跑向舞台。
裴斯洛的时间配合得刚刚好,他们一跃上舞台,他也切断了自篇关,整个俱乐部的照明设备都关掉了,只剩几盏逃生用的照明灯。
突如其来的黑暗,令观众都以为是停电,纷纷发出鼓噪之声,他们就利用这个混乱时机,藉着照明灯的帮助下,在俱乐部员工还没找到停电原因之前,离开了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