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京都
七月,炎风薰蒸,令人蠢动不安的季节。
樱花道旁一幢独门独院的传统日式大宅内,一名背影娇小、发长及腰的女孩正蹑手蹑脚地走在长廊上,试图进行一项阴谋她必须成功,因为她再也受不了了。
唐小仙光裸着脚丫子踩在柚木地板上,小心地踮着脚尖悄悄绕过长廊,专捡迂回路径好痹篇那四外凶神恶煞。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宅子内曲折复杂的别径,因为这里是她的家。
她悄然无声地逼近长廊尽头,即四名大汉负责守卫的房间,这四人美如其名是奉命守护她老爹的安全,可她深信,他们是老爹特地安排来看守她的。
小仙从房间另一端移近,痹篇四人防卫的长廊,目标是与长廊尽头房间相连的小花厅;小花厅与房间原是相通长型和室,两年前才隔出门外,相连的墙壁上有一道防湿气的排气孔。
来到花厅后,悄悄蹲踞在排气孔前,小仙将耳朵贴伏在薄薄的隔板上;其实乃多此一举,只要她一进小花厅,隔壁房间的任何动静打斗可尽纳耳底。
“唉哟!四爷最讨厌了,人家不来了啦!”女人嗲声嗲气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长串亲吻时发出的“啧啧”声。
“不来了?那就直接下喽?!”唐慎元哈哈大笑,心底早就教丽子这騒娘儿们给搅得痒兮兮。
“人家不要嘛,四爷”丽子继续用她那粘呼呼的麦芽功娇嗔着,不时嗲上几声“嗯嗯哼哼”的娇媚吟哦。她几乎没穿什么足堪遮蔽那丰娆身段的衣物,丰腴白皙的胴体,早就粘着唐慎元保养得体的身体不成,哪来的“要或不要”?不过是欢场女子的作态罢了。
唐慎元年近六十,外观却比实际年龄来得年轻许多。身体仍然维持在一流状态,粗犷的相貌中带着沉毅自信,他是个中老手,自然清楚楚丽子这招欲迎还抱,早老实不客气地上下其手,一连搂着冶艳的丽子往房间中央的圆型水床移近。
“四爷最坏了,”丽子抛勾媚眼,觑着那张华丽的大水床,涂着红色蔻丹且修剪得纤纤长长的指甲,轻柔地刮着唐慎元袒露的胸口。“不知道四爷带人家来这里想做什么”
唐慎元抓住丽子不安分的手,使劲将她水床上一推,丽子丰满的娇躯便顺势趴卧在那张大水床上了。“想不到你比我还急嘛!不知道?这下不就知道啦?”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唐慎元很满意丽子撩拨的魅功。
听到这里,小仙已经感到胃部一阵翻腾的作呕感隔壁房间那色性大发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多奇怪哪?男人与女人的结合可说是人际关系里最亲密的行为了,但是如此神圣的经验竟是可以用钱买卖的?!
她觉得心寒,因为做这种事的人是她老爹。
多年来,老妈早已对老爹放荡行径心灰意冷,甚至下堂求去。老妈和老爹离了婚可以眼不见净,可她又该怎么办?她是老爹的女儿,这是永远不可否认的事实,总不能以女儿的身体管束起老爹的行为吧?
棒壁又传来一阵阵刺耳的浪笑。唐小仙蹙起眉尖,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打开提在手上的布袋子,取出里头一罐铁制的茶叶罐子和几块预先搓散的起司蛋糕,她将蛋糕由花厅这头的排气孔,用力弹掷到隔壁房间,跟着旋开茶叶罐倒出里头的“东西”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马上离开花厅,回到长廊另一端她自己的房间。
十五分钟后,小仙满意的接收到来自长廊另一端丽子惊骇的尖叫声
“限你们在十分钟内想出办法,把唐丫头给我一劳永逸的丢出京都!”
三天之后,唐慎元在京都住宅的书房里,对着特地从东京召回来的三个儿子狂吼。三天前唐小仙的杰作爬满整个房间的蟑螂真要把唐慎元给气坏了!天知道他那宝贝女儿从哪儿那么多蟑螂。老天,那的确真够壮观。别说是丽子,就连他自己一时之间也吓呆了。
唐慎元对于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唐小仙无疑是宠爱的。他这个宝贝小女儿聪明、漂亮,从小他就把小仙捧在手心上呵护着,只除了这个宝贝女儿调皮捣蛋的时候因为小仙捣蛋的对象总他这个疼她入骨的老爹。
许多时候他是可以容忍小女儿的恶作剧的,毕竟是芬离家的时候小仙还小,令他总觉对小女儿有所亏欠。
但是这回实在是太过分了!况且这个月以来,小仙的捣蛋纪录已经高达空前的第八次这次唐慎元的忍耐力达到了极限他已经抓狂了!
唐慎元的三个儿子唐俨、唐煜和唐颢没人做出眨眼睛更大的反应。
唐慎元眉头一皱,祭出父亲的威严“怎么?!你们三个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我叫你们想办法吗?!”
现场仍是一片死寂
“难不成你们三个怕了小仙那鬼丫头?”唐慎元板着张脸,使出激将法。话说回来,他自己这么题大作的自东京召回三个儿子,就只是为了应付自己那琉璃人儿心性的宝贝女儿,难道他自个儿胆子就大了?
三尊石像终有了反应
“多桑,我们看您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声调唱和的颇为一致。
唐慎元一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什么“威严”好撑的了。
“你们这三个不肖子,难道就忍心看着我这人风烛残年的老人,被小仙那丫头活活给整死吗?”这回使出了哀兵法。
三人挺怜悯地瞧了那“风烛残年”的可怜老人一眼同情心可以随便施舍,但小仙那满脑子古灵精怪的鬼丫头可不能随便得罪!况且活活给整死?没那么严重吧?顶多是少了点“乐趣”
唐慎元眯眼瞧着三个儿子看来这三个不肖子打定主意见死不救了!唐慎元老狐狸一只,顷刻间已想出一招毒辣的撒手锏
“唉,算了!求人不如求已,就是自个儿的儿子也一样。”唐慎元悻悻然嘲讽道,身子一歪,歪歪斜斜的半卧在榻榻米上,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反正有小仙那鬼丫头在,我什么事也不能做。我看你们三个老大不小了,正好前些日子宫本桑夫人跟我提起,她有意替你们三个人做媒。本来我是打算回绝的,就凭我唐慎元的儿子还需要相亲才讨得到老婆吗?不过这会儿反正闲着也闲着,倒不如就答应宫本桑的夫人,让她替你们安排相亲算了”
三尊原本打定主意当“石像”的男人,这下子马上心惊的面面相觑
“多桑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一向是智多谋的唐煜“临危”生智。
“哦?”唐慎元挑高右边眉毛,笑得可乐啦“还是煜儿孝顺,这么快就想出办法来帮你阿多桑了,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办法就是”唐煜唇角—抿,白净斯文的脸上掠过一抹古怪的笑意。“办法就是找洛那个家伙想办法去。”
说了等于没说。
唐慎元嘴角一板
“巴格勒!这算什么鬼办法?!”
“多桑,煜想出来的的确足最好的办法。”气质冷冽的唐俨终于开口,他是三兄弟中最沉稳的—个。
“怎么说?”唐慎元狐疑地瞧着自个儿大儿子,既然俨儿都这么说了那肯定真是个好办法,如果是颢儿做保证那绝对是“巴格勒”!
唐慎元是三兄弟的亲爹,自然极了解三个儿子的个性,否则他方才使出的那招“撒手锏”又何以得逞!
“一来,洛那家伙一向对小仙丫头有办法。二来嘛办法既然是‘洛想的’,那当然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四个诡诈的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好笑
好一招“借刀杀人”的毒计呀!
“咳!”唐慎元恢复为爹的尊严。“这办法倒是不错,问题只一个洛儿那小子精得像鬼,咱们这么算计他,难道他会瞧不出来?”唐慎元与江洛的长辈有多年的交情,两家情谊匪浅,他自然了解江洛。
“这点倒不必担心。”唐颢笑得自若。他那张俊得不像话的脸堪称完美。“洛那小子肯定会猜到咱们的用意。只不过那小子一向信仰有‘五字箴言’,为了这‘五字箴言’,他绝对会为了多桑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五字箴言’?”唐慎元八丈金刚摸不着头脑。“什么‘五字箴言’?”
唐俨、唐煜、唐颢对瞧一眼,同忖一笑
“整到最高点。”三人异口同声。
哪呢?整到最高点?那是什么意思?!
好难懂哩
摩洛哥蒙地卡罗
一夜豪赌
方历酷着双俊眉瘫进饭店房间的占董皮椅、他修长有力的双腿,放肆地跨架在雕琢完美的仿古铜桌上,左手不耐湎地扯开领结,右手支着前额撑在椅背上,目光阴骘地横扫过桌上一封烫金信笺
宿醉令他头痛。
他冷哼,薄唇自嘲的一撇一整瓶波本酒也别想叫他皱一根眉毛!
造成他头痛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是江洛和那封该死的信笺
亲爱的历:
耳闻你历二少近来的私生活,似乎愈来愈放荡不羁、随心所欲啧啧啧,好歹咱们四人算算也是你的好兄弟。为免眼睁睁地看着你堂堂“南菱”总裁历二少沦为不入流的酒鬼,或不巧挺尸在某美人的床上,经查死于肾亏
身为你历二少的好兄弟,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们四人一致同意,目前的你最宜修身养性,远离酒精荼毒和美色的危害最好是重拾赤子之心,多多接近天真无害的小孩!
有鉴于此,我们四人十分费尽心力替你安排了与baby独处的良机为期两个月,贴身保护一名惨遭暴徒恐吓的小女孩。
当然喽,贴身保护的意思,就是你得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baby左右。明白?可怜的小baby的安全就全掌握在你手上了,切记、切记!不过嘛,想当然凭你历二少的身手,区区小事自是游刃有余。
如何?咱们四人如此为你设想很够兄弟吧?话说回来,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们多费点心也是应该的。好兄弟,就不必太见外了!
噢,对了。为免你的健康被蹂躏的太厉害,奉劝你还是马上动身前往台湾吧!
绪、尹、洛、介
奉劝?!懊死!那根本是变相的威胁!方历怒气爆发的把信笺扔到三尺外的垃圾筒内该死的垃圾筒是有盖子的!他的绝望的仰头,对着房间的天花板吐出一口长气。
老天,亏那四个家伙想得出这种变态方法来整他!
居然陷害他长达两个月,每逃邺十四小时跟一个小表纠缠不清!
老天!两个月的“禁欲”生活?
他的头痛得更厉害了
台湾
七月的台湾正值酷暑,位于北台湾的台北盆地尤其燥热得昏人,坐落在台北近郊的阳明山因为地处偏高,入夜以后的气温就十分怡人了。
就在阳明山仰德大道三段附近,有一记别致精美,常吸引路人目光的朱漆铜铸大门。这扇朱色的铜门雕功之精细,往往使得路人停车观望,无论识货或不识货的,单看这气势磅礴的门面,便要打从心底羡慕,不知是哪位富豪大家才住得起这等奢华的豪宅。
事实上,这扇朱漆大门确是件出自名家精塑的珍品,但是住在这幢屋子里的可就不是什么“富豪大家”了。这宅子真正的主人,其实是纵横日本黑道的“唐门会社”的前任社长唐慎无。如今“唐门会社”的当家换成了唐慎元的三个儿子。
如何?这“华宅”的来头也可谓不小吧?
如今这宅子内正住着最得唐慎元宠爱的宝贝么女唐小仙。瞧吧,现下那小女娃儿不就正挂在前院一颗老榕树上头纳凉吗
唐小仙来到台湾已经三天了。三天来的生活唯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无聊。除了偶尔下下厨,煮些爱吃、好吃的东西之外,阳阴山上的生活简直一无得处!幸而她还挺喜欢做菜的,还可以借此打发一点无聊的时间。
但是除了做菜之外,她似乎只能待在树上发呆了。
她乏味的仰着头,朝台北的天空吐出一口气长。
老爷真以为她好骗吗?她早看穿了老爹那只老狐狸玩的把戏。
据老爹的说法:日本某黑道组织公然下黑函,扬言要在两个月内绑架“唐门会社”前社长唐慎元的独生么女。
可依她自个儿的看法肯定是她那色欲薰心的老爹色迷了心窍,终于下定决心把她这“碍事”的女儿,一劳永逸的给遣出京都。如此一来,少说也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供他唐四爷风流快活!
没听过黑道行凶还会预先设定,两上月内绑不走“肉票”便就此作罢,顺道还保“肉票”此后安然无虞的?
这年头只听过撕票的,现代廖添丁要想在这上混,大概只会落得挫扬灰。若不是那扬言绑她的“兄弟”智商太低,就是她老爹的行骗技巧太拙劣了!
在日本,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捋她老爹这条全日本最“大尾”的虎须?!
她不笨,也一向不以“蠢蠢”的小女生自居。不高兴的原因不是因为老爹无情地打发她,而是这场低段的骗局教她想打呵欠!
老爹未免把她瞧扁了!大概人老了脑筋也不灵光,早点退休还是有道理的。唉,乏味。
她懒懒地阖上眼皮,心想睡个午觉算了天知道她这三天来的睡眠时间怕是早已超过了清醒的时间!老爹三申五令不准她出门,说得好听是为她的安全着想,事实上大概是怕她偷偷溜回日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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