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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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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用力呼吸。

    自由的喜悦不到半秒,一双唇忽地又被人攫取住,是他的唇,刚猛、黏呼呼、又具掠夺性地强迫我启齿,他的舌像毒蛇吐信地深人我喉内试探,仿佛就要吞噬我。那种不悦的感受直达我的五脏六腑,一股浓郁又刺鼻得呛人的酒精庥痹了我的官能,将我带人深渊中,我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只能强忍着夺目而出的泪。

    他眸中有股残忍猩红的光芒,那种欲念的闪烁刺痛我的心。

    “求你,不要”伤害两个字还没脱口而出,我就听到一阵衣物撕裂的声音,冰凉的湿气与害怕教我抡起了拳头猛捶眼前的人,捶到我的手腕无力为止。

    我的手腕旋即被固定住,他俯下身再度用他的唇折磨我,一种既温柔又残酷的刑具,它们到处游移,吸吮肌肤,所到之处恰似被印上了烙记灼热、撕痛与羞褥。

    他铁下心地强迫我屈服,切入腿际空隙,我明了了他的用意,但似乎太迟了,因为他的动作快得令我无法阻止。

    他轻易的捧起我,随即一股戳刺的痛楚拉扯着我,一把利剑要穿透我的身体般,我像个破布娃娃,拒绝反应。但欲意高扬的他,根本无视于我的反应。

    我看着他紧闭双唇,眉心痛苦地纠结在一起,一滴滴汗珠渗出额头太阳穴两侧,他双肘撑起的胸膛起伏不断,口中喃喃道:“我的邦妮!”

    这真是诡异!也许是爱着他的事实,使我能忍受这样不悦的肌肤之亲,但听见他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教我更不能忍受。

    那份疼痛还在,但已慢慢褪去。他膨胀的凶器依然撕扯着我,他紧扣住我,只为了使他自己更深入我。

    终于他的身子僵住了,肩头耸起,全身发颤,随即仰起头,喉里发出狮子般的怒吼,而后却像头绵羊似地倒在我身上,房间顿时陷人静谧之中。

    我偷偷地从他身下抽出,双腿颤抖的走向他的浴室,整个房间乌黑一片。

    我不愿点灯,只能在黑暗中从架上取一条毛巾沾水,开始擦拭自己。我极力换来的是一种空虚的无奈。痹篇那褢,直到不得不鼓起勇气用湿毛巾擦去血迹。除了灼热的伤痛外,伴随而他安逸的侧睡着,一小撮头发在俊逸的侧脸上翘起。

    他的嘴角带着我久未曾见过的微笑。我审视着他的伤处,除了右肩及右胸上红疤突兀、右膝盖上狰狞的肌肤外,修长的身体如同一尊雕像。

    他即使被毁了容,男性魅力依然,我怎么会傻得以为他会因自卑而禁欲呢?我太天真了!

    思及此,我粗鲁地要抽起被揉碎在床单上的睡衣,这个动作却惊动了他,他有力的双臂倏地又搂住我的腰,把我再次拖上了床。这次我全力的抵抗他,拉扯他的手臂强迫他松开,不料,他的一席话阻止了我。

    他像个小孩一般在我胸前呜咽的低喃:“别离开我!求你别在我好梦方酣时离开我,让我在梦裹爱抚你、膜拜你、娇宠你,哪怕醍来是一场永不能成真的梦求你!别对我那么残忍。让我今夜拥有你,别舍弃我我爱你的”

    他绝望的告白刺痛着我。

    他以为这一切是梦境,他一定是把我误认为蕾秋。这真讽刺!他使我成为他的妻子,但却永远不会记得这一夜。

    不过他没给我思考的余地,一连串的热吻又开始侵略我的意识了!这回我没有抵抗他,因为他的动作已转为温柔的呵护,小心翼翼地待我,如待一只精致易碎的骨瓷,如待一朵合苞待放的花蕊我如沐春风地享受他耳际厮磨的柔情。

    一股恼人的空虚与渴望包围着我,我知道我爱他,甚至需要他他很快地填满了我的心灵。

    我跟着他冲下了地狱的深渊,飞越火热的地心,他随即又领着我翱翔放天际,穿越白皑皑的山巅,飞向无冥的天际。

    刹那间,我攀附着他,置身于光芒幻化的星团之中。

    他不知道,我的梦已成真了!

    每当我回想起改变我一生的这夜时,就会感怀命运的奥秘。

    如果我没有冲动地剪短长发,他就不会因酗酒而发狂,而我也会一夜好梦。但是,我进了他的房间,在他无意识的梦褢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妻子,这些都是他不愿见到但却发生的事实。

    当他再次沉睡人梦后,我仍然睁大双眼呆望天花板上美丽的刺绣,刺绣的图案是九位缪斯女神与预言之神阿波罗在奥林帕斯山中弹琴妙舞的一景。我悄然起身,收抬起凌乱不堪且沾有血渍的睡衣,套上床角的睡袍,走了出去。

    我在微明时分睡着了,一声节奏平稳的敲门声吵醒了我。

    “谁?”我筋疲力竭,嗄然地吐出了声音。

    “是我,詹森。大人,少爷请我上来看看你是否安好,已经九点了,早餐已准备好了!”

    我无力的爬了起来,晃了一下。“请给我五分钟,我马上下去。”

    当我来到庭院,身着红灰色猎装的嘉伯已坐在椅子上,我低着头,跟他打了声招呼随即人座。

    “早安!”他精神奕奕的向我问候。这倒是难得!

    他梳洗过的脸庞与清爽的胡髭散发着满足的慵懒。“你眼下有浮肿的黑眼圈,没睡好吗?”

    “一定是我睡前喝太多水,今早眼皮才浮肿,没必要大惊小敝。”我没好气地回话,粗鲁地拿起吐司,涂上了果酱送至口中。

    他莫测高深地瞧了我一眼,头微侧一边不语,然后伸漅陆几封信,大致地瞄了一下,嘴角还是叼着一根烟,然后说:“你的新发型真的满适合你的。对于昨天下午无端的迁怒,我在此道歉。”

    我微点头,心裹实骂道:你该为你昨夜的行为道歉才是真的。但我终究没挑明,只是说:“很高兴你终于肯接受这个事实。”我指着短发。

    他挑起右眉,丢了一个“我的荣幸”的自大表情给我,随即拿出几封信。

    “我表叔与两位姑婆想拜访我们,但我决定拒绝他们,待日后再说。”

    “为什么呢?反正房间很多。”他到底有多少个日后?

    “这段日子我只想静一静、有个优闲的居家生活,他们的到来会摧毁一切。我表叔是苏格兰国会的议员令人头疼的政治人物;我那对名副其实的“虎姑婆”更是不容易应付,光是挑剔你的餐厅礼仪,就可编写成一册册厚厚的教诲录。若你真的不介意他们来,大可由你出面邀请。但我丑话可是说在前头,届时别怪我丢下你跑回苏格兰哦!”“你真体帖我,但断然拒绝人家不是很无澧吗?”

    “大错特错!硬是要挤在一对新人间当电灯泡,那才是不识抬举呢!我们新婚不过一个月,拒绝人家的不请自来是不用愧疚的。等一下!”他突然地愠声吼道:“你的手给我看看”

    听他一吼,我拿着水壶的手僵在半空中,急忙地,我放下壶收回手,但他巳强迫地伸手拉住我的袖口,我只得乖乖地让他抚摩我的手腕,大拇指来回轻揉着伤处。

    绞尽脑汁,我好不容易断断续续地编了个故事,说是昨夜熄灯后,不小心被地毯绊倒,双手去撞到床缘,手腕才弄得瘀紫。

    他狐疑地捉起另一只手翻看着,像是在衡量我的话。

    “下次熄灯时小心一点。”他怜惜地说。

    即使他心有所疑,倒没有追问下去,我对他肯轻易接受那个薄弱的借口感到心安,松了一口气。

    “最近我和公司的高阶主管商量过了,决定将办公室搬回家中,业务往来可利用电脑连线处理,连传真机都可省了。如果你有兴趣了解自己的老公在干啥大事业的话,欢迎参观我的书房,不吝赐教!”

    于是,整个早上我们就待在他的书房褢,他非常专业地解释他的公司员工正竭力开发的销售网路。

    “我们连结先进的电脑设计程式与电视闭路系统,研发出一套订货专线。这个专线系统可以连接格兰斯特各大关系企业子公司、代理商店、仓库及顾客。我们的客户只需在家中翻着免费赠送的大型目录,或是出电脑分类影像来挑选自己喜爱的产品,直接输入电脑。此时总公司的终端机会收到客户的订单并储存起来,只需花半天到一天的时间,成品就会由专人送至顾客府上。这在目前还算是个新的尝试。

    “真是太奇妙了!可是得花大钱才能弄到这样的设备,不是吗?”

    “目前家中有这种合并电脑与电视功能的使用者,大多属中上阶级的主顾客,所以产品走高级路线。”

    “这很可惜不是吗?你们公司的产品不见得样样昂贵,若是放弃另一大批消费者,实在太可惜了。何不在各大城市的专柜内也装上相同的设备,这样不但能促销,也节省彼客买装置的成本。不见得人人都会买昂贵的电脑来订货吧!”

    他微笑地看我一眼,眼带欣赏的意味。“我会一字不漏地向董事会报告。”

    然后他又催促我坐在桌前的皮椅上,叫我从五百多页的目录内挑出一种产品类别。

    “我们先来实地演练一番。”

    我心不在焉地翻弄着目录,他就站在我坐的椅子后,双手扶着椅背,头倾在我的肩膀上方看着电脑。

    我摇头表示下不了决心。

    “好吧!那我就代劳了。”他直接在键盘上按下一个“j”字母。

    电脑萤幕随即显现五花八门的宝石名称与设计师的大名。最后,是家叫监铃的厂牌夺魁。

    一瞬间,萤幕上又跳出了宝石代码,他挑了钻石与祖母绿。果然,千种不同的图形倏然跳出。

    “挑一个喜欢的,直接按下代号吧!”

    我随意地按了一个号码,资料便跳了出来,包括产品的原产地、硬度、等级及价钱。

    我对着价目咋舌,嘉伯趁我发呆之际按下“确定”键,然后飞快地键入了我的大名:范霏比,及范家地址。

    我对着“范霏比”这名字发呆了两秒,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劲。他的声音拉回“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当天下午三点时,门铃大作。我正翻着自嘉伯书房借来的书,他则百无聊赖地翻着古典音乐雓志。一听到是送货员的声音,嘉伯将杂志一丢,站起身就走到长廊前。

    “是的,没错。范霏比夫人。”他抽出笔签了帐单。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个珠宝盒。

    “夫人!你要的东西到了,很迅速确实吧!”他不等我起身就解开链子,将它挂在我的宽颈套头毛衣内。

    冰冷的宝石帖着我,使我轻微一抖,他突如其来倒抽一口气,使我正襟危坐地呆在沙发上。

    半晌后,有一双手圈住了我的脖子,大拇指按住了我颈上的瘀痕。

    “这又是怎么回事?别说是蚊子叮的,我没见过一只蚊子的嘴会大到这程度。”

    “当然不是蚊子!别傻了,这伤是昨晚摔跤时弄到的。”

    他一迳地搓揉我的颈子不语,这令我坐立难安,他没追问,只说:“下回小心点!”

    他这回是根本不信我的借口了。

    我发现他个性的另一面。他的举措从不强人所难(除了那夜之外),如果你告诉他原因,他就全然一并的照单全收,不会提出质疑与逼迫。但你至多只能掩藏真相一次,因为他不会再给予第二次机会:也就是说,当他知道你笫一次就在说谎时,第二次时,他根本连问也不会问,因为谎言是无数个借口堆积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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