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刁月菱只觉一阵心酸,这是她深爱的男人,虽然现在近在咫尺,但又能继续多久?她很清楚等伤好了,他又会用冷漠的态度来对待她
聂无方没注意到她眼中复杂的情绪,他舀了匙葯汤送到她唇边。
但刁月菱拒绝地摇摇头“聂大哥,我可以自己来。”她伸手想接过葯碗。
她不能沉浸在他善意的温柔中,否则分离后只会更痛苦。
聂无方蹙了蹙眉“不行,你肩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不可以乱动。”
“我没有虚弱到连碗都拿不动,更何况我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刁月菱轻
但聂无方哪可能由著她“你现在是个受伤的人,一切以养伤为要务,乖乖让我喂葯。”他稍稍板起了脸,但眼神仍是温柔的。
“聂大哥,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对我这么好”她呐呐地说,想要聂无方别再为她麻烦了,但她才张口说了一句,汤匙就凑向了她微启的唇边。
“别说那么多话了,快喝葯。”他很满意地看着菱儿不得不喝下直逼而来的汤葯。
之后,他不再让她有说话的时间,一匙匙葯汁连续地喂入了她的口中,直到碗底朝天。“照顾你是我该做的,当初你不也悉心地救了重伤的我?这么做我一点也不勉强。”他扶她躺下,为她拉好被褥。“已经很晚了,赶紧睡吧!”
真的不勉强吗?刁月菱在心底苦笑着。不,不可能不勉强的,除非他忘了她带给他的所有危险,忘了身染寒毒的痛苦!
她沉默地闭上眼,催促自己快点进入梦乡,不想再看他,因为面对他只会让她内疚惭愧。
她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明天,自己一定要开口告别,她不能再沉浸在他种种的弥补当中了。
过了许久,刁月菱终于睡著了,聂无方在一旁凝视著她,眼光一瞬也不离开。他的姿态仿佛一个虔诚的守望者,正守护著如生命般重要的珍宝。
直到门上传来一阵轻响,聂无方才回过头去,发现门外站著一道人影。
他起身开了门,只见来人是尉迟靖,两人眼神示意,一起走到房外的花园。
“她的伤应该渐渐痊愈了吧。”尉迟靖抬头看着夜空,眼光深沉。
聂无方微蹙著眉“还好,体力恢复得很慢。”他担心地说。
尉迟靖了然地点点头,女孩子身体本就较弱,刁月菱受的伤又重,想完全复原只得慢慢来。
“你对她表白过你的心意没有?”他突然冒出一句。
聂无方一怔,接著白了尉迟靖一眼,一副懒得回答的模样,但从那一刹那的迟疑中,尉迟靖已经看的很明白了。
“喂!你怎么还没向她表白啊!你不把心意告诉她、让她高兴一下,她的身体当然好不快!”他真的觉得聂无方太冷情了。
聂无方不悦地瞪著这个不怕死的家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唆?来找我就为了这些无聊话吗?”
尉迟靖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他懒得管他们的事了,对这“没心肝”的人说再多也没用。
“现在刁姑娘的伤势算是稳定了,我想我们也该分道扬镳。”他一脸严肃地说出今晚来找聂无方的目的。
“你也会担心?”和尉迟靖紧绷的表情比起来,聂无方明显轻松许多。
“当然,从我们俩合作以来,这么多年没出过一次纰漏,但这次布达拉宫拿著你的画像找上了门,不代表下次不会找上我。”他和聂无方都是隐匿在江湖中的隐形人,这次“盗魔”曝了光,他也会受牵连,招来无数麻烦。
他看着聂无方平静无波的双眼又道:“你倒是不太担心嘛!”
“我没把那些西藏秃驴放在眼里,更不怕任何敌人。”聂无方冷冷一笑。他的武功已完全恢复了,世间再也没有可以令他害怕的事。“但就算如此,我还是决定从今以后退出江湖,世上再也没有盗魔这一号人物。”
“你这么做是为了她吗?也没错,有了牵挂,不退出这一行也不行。”尉迟靖虽然惋惜,但并不意外。“但你别忘了,布达拉宫不好惹,若他们又用那套天眼妖术找到你们,你得把心上人保护妥当才行,总不能每次都要她替你挡刀子!”他恶劣地笑着。
聂无方眯起了眼,脸色铁青的吓人,但他气的并不是尉迟靖的贬损,而是气他自己。
“别提这件事,你压根不知道我有多愤怒。当刀刃划开她肩膀的那时,我真想对她破口大骂!”聂无方压抑著激动的心情,哑著嗓子说:“就算被砍的人是我又怎样?她根本不该多管闲事,根本应该赶紧逃走才对!”
“那是因为她太爱你,所以抛不下你。”尉迟靖挑著眉,似是看淡,又似感叹。“爱上我们这种人,本就有数不尽的凶险以及麻烦。”
“对,麻烦,真的是很麻烦。”聂无方低叹口气,眉头是紧蹙的,但嘴角却浮上了一丝苦笑。
就算是麻烦吧!那也是属于甜蜜的那一种,从今以后他的命不再是他自己的,而是她的了。
但此时两个男人的身后传来一声抽气声,聂无方回头的速度显然比尉迟靖快了许多,因为他听出那是菱儿的声音。
只见刁月菱穿著薄薄的单衣,脸色雪白地站在走廊上。
聂无方飞快地迎上去,本想将她拥住,但在看到她凄冷的眼光时愣住了。
“聂大哥,我的伤都好了,我今晚就离开。”说著,她转头就往房里跑去。
聂无方咬牙低咒一声,尾随她进房去,并用力地把房门甩上,留下一脸苦笑的尉迟靖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