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有守夜一说,皇宫里却和外面大不一样。
爆竹声中,吃过饺子交了年,见俊便重新折返回了乾清宫。
一夜不睡,不是为守岁,而是忙得一夜不能成眠。从朝贺的百官到皇帝,都是一样的。
元旦这天皇后也是要在坤宁宫正殿接受命妇朝贺的,皇后可以免朝,所以不比见俊那般紧张。
除夕那晚见俊走了她便睡下,元旦一早起床,换上朝服朝冠,前往太极殿面圣朝贺。
原本林修仪品级够,当跟她一起去的,但她还有身孕,自然这个也免了。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爆竹硝烟味道,天地间雾蒙蒙一片。
过了春节,天气回暖,那种入骨的冷峭已缓了下来。空气里带着种粘稠的湿润,雪落到地上便有消融之意,很是宣软。
妁慈不过走了几步路,裙裾与鞋子便湿透了。
从乾清宫回来,后宫嫔妃便结伴前来给她拜年,她略觉得有些心烦。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能一一接见了,收礼、赏赐,听几句吉祥话。
萍儿与林修仪都没有来——林修仪与见俊关系似乎稍有和缓,她不去拜贺见俊,自然也不好来拜贺妁慈,便推脱身体不适,只遣碧鸳送来一幅字画。
妁慈展开来,见是一副绣品,左下一树鹅黄垂枝梅素淡盛开,妁慈伸手抚上那个“或”字,静默了片刻,对品茗道:“去告诉她,让她先安心养好病。
谁知午饭时候,阿铃满面红光,进屋见了妁慈便兴奋道:“生了,生了,国舅爷生了!”
妁慈没回过神,有些茫然,道:“什么国舅……”而后瞬间明白她在说什么,上前便抱了她的手,问:夫人呢?”
阿铃道: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她到了皇后府里,便见府上慌乱,只二夫人带了几个诰命出迎,便知有事发生。因此她迅速宣过旨,问明是夫人临产,便自作主张留了下来。
她是妁慈贴身侍女,领着妁慈的旨意出宫,她留下就好比妁慈在,对夫人也算聊以慰藉。当时太医也被请去,叮咛嘱咐各种事情,还命人装了砖头大一袋面进去。产房内外一片焦躁。
阿铃知道夫人此次凶险,心里也惴惴不安。大过年的,她若带凶信回宫,自然不吉。但自年前入了一次掖庭,她性命并不比夫人安稳。因此默默在心中问卜,若荣国夫人安然无恙,她也能逃过一劫。
婴儿啼哭传出来时,而后便听产婆高叫:见红了,见红了!
太医和荣国公迅速进去,似乎是产婆紧张过度报错了。里面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阿铃都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幸而夫人终于还平安无事。
阿铃把这过程跟妁慈说过,妁慈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也顾不得矜持,开怀的笑了起来。
只要荣国夫人安然无恙,其他的都是小事
正月里京城城处处热闹,爆竹声一直响到正月十五。
上元节过五天,正月十二日起便家家彩灯、楼楼笙歌。御街再次开放,日日宝马雕车香满路。这日宫嫔们也获准出宫看花灯。虽不能像平民少女那般人约黄昏后,却也个个怀了浪漫心思,不时打起宫车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