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告诉我,他这些年来,只对他的义父提出一个要求,寻找我的弟弟。”吴旭飞讲来不胜唏嘘。“他成年后,就接掌了义父的”昼夜堂“,他的义父没有结婚,对这个膝下的继承人自是非常严格”
柯夜苏没有回答,因俄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哥以前晚上不是睡不着觉,不然就是梦游。:吴旭给涩涩一笑。
“他看起来很正常没错,可是往昔阴影已造成一大创伤,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嫂,你知道我后来为什么对你们的事了见其成吗?那是因为大哥在看向你是,眼神都柔了。他对你会表现出各种情绪,在你没来之前,我很久很久没听过他笑呢!不管你怎么想,你是可以激起他反应的人。本来我还很担心,因为老实讲,你看起来也不容易让人接近“
这种形容词算是客气了,柯夜苏自嘲的勾起弧度,通常他人会直接说她孤僻。
“如果他是一片阴影,那么我就是一块冰,你听过这两者能合的吗?”
柯夜苏本想装出取笑的口吻,但听起来反而像是绝望的诉愿。
“能!当然能!”吴旭飞拼命的点头。“负负得正,你没听过吗?”
好一个负负得正。她一直在抗拒被他所吸引,是因为她早就知彼此灵魂中冥冥带着同轨的磁性,是天生就该一体的。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收回思绪,柯夜苏天外飞来一问,直对吴旭飞。
连雪柳也拼命点头,洗耳恭听。
吴旭飞将终年不变的衬衫长袖一挽,露出线线条条的淡疤。
那是刀刃切割的口中。
“我的养父吴,是后来才和大哥相认的。”
“俗话说得好,感触难防。”
尽管柯轮不是“昼夜堂”的核心分子,但他在“昼夜堂”待了不算短的时间,对“昼夜堂”基本运行自有打探的消息来源,了解甚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连续纵火能成功的原因。
工厂成品及机械的损失不算什么,最最严重的是在火海中,丧失了工厂管理员的一家老小,以及同宿舍工人的命。
“你确定吗?是陈其定和柯轮。”
一手接过手下递上的报告,吴旭飞没有过目,反而先谨慎端详兄长烦累的容颜。
柏岁阎径自在咖啡中注入白兰地,不理睬弟弟打量的目光。
他的脸上略白,明显是睡眠不足的后果。
“你多久没睡了,吃过饭了吗?”
“我不饿,也不困。”这是真话,尽管他的眉宇上方深深的有一道皱纹。
“放心,我很好。”
到第三天柏岁阎都没有回阳明山时,吴旭飞就知道这回“茶包”是真的闹大了,也顾不了其它就赶了过来。
“台中、士林、永和、石门、泸州、土城”
不过几夜之间,长串包粽般似地火灾大过吓人,一次不一次“盛况空前”
“我能容忍损失,但是被烧死的那些人”无比疲倦的叹息,他揉着额角:“他们是被捆绑在房间中的椅子上”
“这是蓄意杀人啊!”吴旭飞震惊不已,这是道上的恩怨,怎么也不该扯上平凡无辜的第三者,岁世风日下,但盗亦有道。
“是的。”柏岁阎修长的手指紧缩后又放松、放了又收。“他们是在对我挑战。”
“是‘我们’,大哥。”吴旭飞又露出无辜善良的惯性笑容。
这种小日你个在此时此刻才显得格外骇人!就是何以各路人马对吴旭飞亦三分忌惮的原因。
“别想把握丢开哦。”吴旭飞左右摇动一根手指。“不算我的一份,就是不把我当兄弟。”
“我不”
“嘻!嘻!嘻!”吴旭飞不耐烦地做个切断手势。
“我不要听到任何的借口。”
“把你赶走。”柏岁阎露齿一笑,尽管只有微微一秒,却叫人寒到骨髓里。“我需要你的帮忙呢?兄弟!”
“好!”吴旭飞眉飞眼掀,双掌一击,又担心的开口:“嫂子那边怎么办?”
“不怎么办。”闲人柏岁阎不觉得这算是问题。“她在阳明山安全地待得好好的,等事情过去。”
“你不打算告诉嫂子吗?”吴旭飞手艺撑,表示指的是有关近来纵火的一切。
“不。”他立刻回答:“柯轮是柯轮,她是她。”
“我知道我知道,老子是老子,和女儿是不同的独立个体啦,我是指他们终究是父女,这些事”
“不!”
吴旭飞这才意识到柏岁阎的不对劲。
“不会吧?”他恍然大悟。“你在害怕,所以不敢告诉嫂子是吧?”
略微浮躁的表情牵动了柏岁阎颊边一束肌肉。
“我能怎么想?”他将身坐的大皮椅一转,旋过半圆弧的角度,将他藏了起来。
“我不认为大嫂会因为这样就讨厌你什么的,她是很明理的女孩子。”
吴旭飞不赞成他这种“未雨绸缪”的想法。
“你敢保证吗?”柏岁阎轻柔反问:“就算有万般不是,柯轮终究是她的父亲,我宁愿不去想她会有的反应。”
吴旭飞张大嘴巴,继而又似泄了瓦斯气状地往椅背一瘫。
“算了算了,你们夫妻俩自个儿去沟通,大哥,你要分发什么超级任务给饿哦?”也罢,小两口的事真的不需要他这个外人来大嘴巴。
“回去保护夜苏。”柏岁阎道:“直到这件事彻底解决,我都要她在安全的地方待着。”
吴旭飞发出闷哼,那是种有点奇怪的声音。柏岁阎闻声皱眉,从容不迫地转过椅子。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吴旭飞在竖白旗投降前,真恨自己没先挖好防空洞。“太迟了,嫂子也跟着我来了。”
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闭上眼睛,她似乎可以清楚的听到杯碗交错、谈笑风生的欢乐画面,像水晶一样透明。
虽然餐厅处于停业状态,但是柏岁阎已经将餐厅重新装修到恢复往昔。
柯夜苏站在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琴键,想着当夜玩来临时的盛况。
“你在想什么呀?”
雪柳就是雪柳,无论哪时哪地都开开心心的自得其乐。
像现在,她正清着喉咙,装腔作势地摆出大明星架势,准备学妹妹弹个大合唱呢!没想到柯夜苏却只是愣在那儿发呆啦。
柯夜苏迟疑一下:“我在担心岁阎对我突然来找他会怎么看?”
“啊”雪柳那种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的样子,让柯夜苏极不自在。
当然啦,眼珠子如果真掉下来,也不怎么赏心悦目就是了。
“干嘛?”柯夜苏横了一眼回去,浑身上下被盯得毛毛的,那种感受还真的只有“鬼”才受的了。
“你在关心他哦,对不对?”雪柳一副“哦,我就知道”的表情,喜孜孜、贼呼呼的。
柯夜苏沉默了,本来雪柳也没指望妹妹会回答,只是喜欢逗逗她。
“对。”
“嘎!”雪柳猜想自己的表情一定满意的。
“你说。”
“对!”柯夜苏提高了声量,大得不容别“人”耳误。“我是在担心他,猜他究竟有了什么麻烦,我是不是帮得上他的忙。”
“你脸红了。”
柯夜苏有些烦恼,更多的确实窘羞。
生平第一次,她除了雪柳这个“人”外,还对别的人好奇、关心。
好事呢!雪柳一直认为哪天夜苏学会注意、关心到其他的人时,整个人才段重新出发,她也才能卸下心头重担。
雪柳其实一直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妹妹生命中的原因。
她是长姐,理所当然要照顾幼妹。
她不是实体,没有办法在父亲伤害妹妹是挺身而出,只能在事后设法安慰妹妹。
她尽了最大努力,做的也许还不够,但亦问心无愧。
如今,她可以开始宽心的放手了,将妹妹交给柏岁阎
柯夜苏不知道一个幽灵也可以东想西想到神游忘我的地步,她的注意力被门口的骚动转移开了。
“你真的在这里。”柏岁阎剑眉一瞪,口气不是很好。
乍见他的喜悦被他的凶相一冷,不很热烈,柯夜苏口气也降了温:“我只是来看看。”
“看什么?”柏岁阎仍然没有从过度震荡中恢复:“该死的,你应该呆在家里,给我回去!”
因为害怕她知情而受伤害,害怕这道伤害便在他们之间,形成永远无法填平的鸿沟,趁现在还来得及,他必须把一切掩盖起来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他很自私,希望她永远不会发现!
“你怎么这么讲?”雪柳气愤的冲口而出。
很好。
柯夜苏脸色蓦地白了,热气在眼眶里翻腾着。
“对不起,我忘了”
忘了,真的忘了。
她只是他买下来的暖床工具,有什么权利涉入他的世界呢?
就算是她只想单纯的关心他
买方与卖方?债主与贷款者?她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清楚而单纯,尤其在发现自己爱上他后。
爱上他?
柯夜苏被思考出来的答案震得头脑发昏。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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