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一个激动,脑袋上的花瓶就砸在了脚边。
梁恒吓得一激灵。
苏嬷嬷:“……”就经不起一点点的夸赞。
崔莺莺认命的伸出手去,双目紧闭,“您打吧!”
礼仪嬷嬷是个赏罚分明的,抡起戒尺就要打上去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握住了。
“太子殿下!”苏嬷嬷领着身边的一个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礼仪嬷嬷后知后觉的松了手,也跟着跪了下去。
梁恒不情不愿的起身,“参见太子殿下。”
崔莺莺缓缓睁开眼睛,对上男人那双桃花眼笑着将手藏在身后去,“殿下,您怎么来了?”
她这话一问出口,所有人都满是好奇的偷偷看向他。
萧夙波澜不惊的将戒尺在手中转了一圈背于身后,笑得自然,“郡主不欢迎孤?”
“欢迎啊!可是我最近没空招待殿下,我要读书,还得学习礼仪。”崔莺莺挠了挠头有些过意不去。
但她确实挺忙的,都好几天没出去玩了。
见好就收的新品也迟迟未出。
“好端端的为何学习礼仪?不是不乐意学么?”萧夙将戒尺丢在她身后的石桌上,就着这个话题接了下去,目光落在梁恒身上时凉飕飕的,“梁公子也在。”
梁恒身子一僵,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他了?
萧夙是有什么大病么。
“这不是花名册上有我的名字么,我就想着学习学习,免得到时丢了颜面,”崔莺莺转过身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起来,“不过伍胥可厉害了,他能给我和二哥哥授课,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博览群书。”
二哥哥?
伍胥?
这些字眼有些刺耳,听着叫人窝火。
萧夙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似笑非笑的回过头,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无限的魅惑,慢吞吞的走近她。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和这张脸撞入视野,让崔莺莺很不适应,心跳都跟着加快了,她疯狂的眨着眼,紧张得攥紧了裙摆。
“被打多少次了?”他随口一问。
崔莺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也没多少次。”
意思就是被打了?
萧夙眼神凉飕飕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嬷嬷。
苏嬷嬷瘆得慌的将头低得更低了。
而后男人又蛊惑似的开口,“郡主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府中有个男子难免惹人非议,不如就送予孤 ,郡主意下如何?”
“啊?”崔莺莺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不能送,他是人,不是玩物,不能随便送的。”
“你不问问他,如何知晓他不愿意呢?”萧夙眉梢一挑,依旧保持着风度,可眼里的温度却越来越低了。
还舍不得了。
要是再留下来那还得了。
崔莺莺很肯定的坚持道:“他不会同意的。”
“你去将人唤来问问不就好了。”萧夙继续循循善诱。
梁恒逐渐的听出了这话里头的深意,还没等崔莺莺拒绝呢,他就冲上前拉了拉小丫头的衣袖,“咱们去问问伍胥的意思不就得了,我和你一起去。”
“行吧……”崔莺莺妥协似的和他一起去书房找人,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让苏嬷嬷好好招待萧夙。
“太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走得远些了,崔莺莺忍不住的和梁恒嘀咕。
梁恒摸了摸鼻子,“我怎么知道,反正没安好心。”
尤其是他对伍胥的态度,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这个萧夙的心思真是难猜。
还跪在地上的苏嬷嬷大气也不敢出。
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萧夙于石凳上坐下,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笑眯眯的道:“苏嬷嬷还真是有心了,居然将秋嬷嬷给请来了。”
“殿下……”苏嬷嬷低垂着头汗流浃背,拿不准这位主子是何态度。
“学了这些天,不知秋嬷嬷觉得朝夕郡主有何不好的地方?”他将视线放在了秋嬷嬷的身上,询问道。
秋嬷嬷如实道来,“郡主愚钝,学得很慢,琴棋书画不会,礼仪不到位,就连这请安问好也上不得台面。”
“可谓是朽木不可雕也,可若是细心教导,一年半载,必会有一番改变的。”
说着秋嬷嬷还颇为骄傲,她做了礼仪嬷嬷这么多年了,什么没教养的没遇见过,最后还不是臣服在她手中了?
汤阳看着殿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暗叫不妙。
果不其然,秋嬷嬷话音刚落,坐在石凳上的人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那秋嬷嬷觉得孤看上的人,会是何样的?”
“殿下瞧上的自然是个中翘楚。”秋嬷嬷道。
男人莞尔,“既是如此,那秋嬷嬷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继续教导朝夕郡主呢?”
“老奴……”秋嬷嬷正要开口反驳的时候,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眼里都是错愕。
苏嬷嬷对此也大吃一惊。
殿下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表明他看上朝夕郡主了么?
四下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汤阳也着实跟着受到了一番巨大的惊吓。
“今日这样的事,孤不想再看到第二次,苏嬷嬷可明白了?”良久之后,萧夙温声道。
苏嬷嬷忙不停的磕头,“老奴明白了。”
“汤阳,送秋嬷嬷。”
汤阳上前朝着秋嬷嬷拱了拱手,将人给请了出去。
秋嬷嬷是宫中老人了,又伺候过太后,这点面子他还是该给的。
将人送到郡主府门口,秋嬷嬷却憋不住的多了一句嘴,“殿下是打算让朝夕郡主做太子妃么?”
“秋嬷嬷,您也是宫里头待了几十年的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该有数才是,殿下做事,可不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过问的。”汤阳皮笑肉不笑的解释又警告。
秋嬷嬷复杂的皱了皱眉,转身钻入轿子中回了宫内。
这边的苏嬷嬷跪在地上没一会,珠玉和连理也赶来了。
这事情本就是她们自作主张的,自然改罚。
“是孤选妃,还是你们选妃?”萧夙皮笑肉不笑的问。
居然还上手打她。
三人胆战心惊的磕头,“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