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君走在一个雾茫茫的地方,她完全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色,只是不停的走着,前面的老人也快步的走着,好像又什么要事一般。
宓君走得很辛苦,跌跌撞撞的,忽然间,老人停了下来,宓君气喘吁吁的站在他身旁,他二话不说,马上退了宓君一把,并说道:“别忘了寻找答案!”
宓君一个站不稳,便向前跌了下去,她只感到头碰到了地面,接下来便昏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宓君被一些细碎的声音所吵醒,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群女孩围绕着她,七嘴八舌的嘈杂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看到七、八张嘴开口的,要不是头痛欲裂,这倒是个好玩的景象。
她缓缓地开了口“对不起,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一开口,一群人顿时全沉默了下来,其中一位较年长的女孩开口说道:“小姐,没事就好,吉时快到了,快扶小姐回房换衣裳!”
“大家听到这句话,又一窝蜂地拥向宓君,将她扶进房里,这时宓君才发现自己全身湿答答的,她什么时候弄得这一身她自己也不晓得,不过这些丫头的动作,让她来不及细想,大家都一古脑的忙着为她装扮。
等到其中一人,仔仔细细地瞧过一番后,才开口要丫环们全离开,自己又深深瞧了一眼,轻叹了口气,才转身踏出房门。
“咔!”一声,房门却给落了锁。
宓君急忙靠在门边,敲打着门。“为什么锁着我,你们是谁?为什么锁着我,放我出来,你们没有权力,亦没有资格锁我。”
喊了好久却没有人理会,宓君也泄气了,慢慢地走回床边,一个很古色古香的床,配着镜子里的古代女子,很适合。
等等!镜子里的人好像有点熟悉。宓君靠近镜子,仔细地瞧过一眼,这女孩是我吗?在镜子内的女孩,身穿着凤冠霞帔,只差没盖红头巾,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也反映出同样的动作,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怎么会这样穿着,这打扮呢?我到底在哪里?
我烦恼的坐在床边,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在梦里虽然宓君还是看到那条河,可是却看不到自己,反而看到芝仪含着泪水和她说再见,而且她还隐约在听见山风中传来的几句话“祝你幸福,或许离开这儿,对你来说是比较好的,永别了。”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芝仪慢慢地转身离开,可是她却无法采取任何行动,她只能呆坐在河岸上,看着河水奔流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一阵很嘈杂的声音。“扶新娘上花轿了。”
宓君就恍惚中好像看到了那个替她装扮的丫头,扶着一个盖着红头巾的女孩子上了花轿,她正要开口问清楚时,忽然一阵昏晕感袭来,她便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轻微的摇晃给硬生生的晃醒了,她尚未睁开眼,就有一股反胃的感觉袭了上来,她连忙捂住嘴,抚抚自己的胸口,等那反胃的感觉缓和了,才抬头定睛一瞧,可是她怎么也瞧不着,只有一片的鲜红,伸手一摸,把头上的红头巾给掀开了起来,这会儿她才恍然大悟,自己所认为的红色世界,原来只是头上的红头巾而已。
她伸手把身旁的窗帘拉开了一角,看到了一堆人还热热闹闹地随着她的花轿往前走去,难怪她感到微微的晃动,原来她是在花轿上,如果让芝仪知道,她坐花轿竟会晕“轿”的话,大概又会笑个不停了。
等等!我怎么会在花轿上?我不是刚刚才在一旁看到一个女孩子上了花轿,怎么这会儿变成我在这呢?
正当宓君心中充满了疑惑之时,忽然花轿停了下来,她便被人七手八脚的扶下轿,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吹起了宓君的头巾,宓君感到脸上凉凉的,那丫环伸手为她拭掉了泪,开口说道:“大喜之日,不要流泪。”
宓君疑惑地想“我又流泪吗?什么时候?”
可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那丫环盖上了头巾,匆匆地推进大堂,和一名陌生的男子拜了堂,又被推回新房了。
这时的宓君才算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她不敢轻易地拉下头巾。她只好沿着红色头巾的边缘,偷看着房间的摆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也快能闭着眼睛把房间里的东西背出来了,可是房外仍是没有任何动静,她终于受不了的把红头巾拉了下来。
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满地说道:“这是什么道理嘛!谁规定结婚那天的新娘一定要在新房等着新郎回来?就算等到了,新郎大多是喝得醉醺醺的,真不知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是怎么过的?”
她又开始乱想了,这是她的习惯,每次只要有事情让她不明白的,她就开始猜测,不过,这次她可不敢深想,毕竟这事是一个没有经验的人无法想象的,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夜新郎竟没有回房。
“小姐!起来梳洗了,都已日上三竿了,再不起来,可就要被人家笑话了。”月秀轻轻摇着熟睡在床上的宓君。
宓君正当熟睡的当头,却被一个柔细的声音给吵醒了,这声音一点也不像平日的湘君来叫醒她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一时之间还能适应强烈的阳光,连忙连眨了好几下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身边的小女孩,这小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眉清目秀的很讨人喜爱。
“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宓君支撑起身子,疑惑地问。
“小姐!我是月秀啊!您忘了,您还好吧!”月秀担心地上前询问。
“没事!不过谁是月秀啊?我真的没见过你。”宓君偏着头,看着月秀。
“我是你的丫环啊!小姐,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您。”月秀有点慌了。
“我说没事,还有你不要您啊您啊的叫,我又名字的,我叫宓君,施宓君。”宓君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烦躁了起来,她觉得四周的事物都是陌生的,连说的话都令人不敢恭维。
月秀喘了一口气,她睁大眼睛看着宓君,她着急地摸了摸宓君的额头,打量着宓君。
“小姐!你还说您没事,您明明是江家的祉柔小姐,怎么会是什么施宓君,我一定要去请大夫来好好瞧瞧您,您就待在这儿别动,我去找大夫来。”说完,月秀便急忙走了出去。
宓君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慢慢地走下床,走到了那面黄澄的镜子面前,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瞧清楚了镜中的那个人,装扮一如昨日。
镜中的人是我,只不过镜中的自己,好似多了点什么!对了!就是无助感,她看起来太无助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看到就忍不住想呵护她,她不禁抬头向上天呐喊:“我到底是谁?难道这里就是老人所说的重生之地吗?”
空中依然只有鸟语花香,她想这次上天大概抛弃她了。
月秀带着大夫,匆忙地到了宓君房中,看到宓君正对着镜子发呆,她连忙扶着宓君坐到床上,让大夫把了把脉,大夫说只是心路不顺,容易造成精神恍惚,吃帖葯就好了。
待大夫走后,月秀将葯方交给了仆人,才担心地看着宓君。
“你为什么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宓君奇怪地问道。
“小姐!你今天实在有些反常。”月秀上下打量着她。
“你叫月秀吧!月秀,咱俩来打个商量,你不要叫我小姐,这听起来实在怪怪的,叫我宓君吧!”宓君看着月秀惊讶的眼神,她翻了翻白眼“好吧!那叫祉柔也可以。”
“小姐,我都叫您小姐几年了,也没听说你说怪怪的。”月秀实在无法接受小姐突如其来的转变。
“我转了性子了嘛!而且人家不是说过,嫁过人的女孩,会比较不一样。”宓君像想到什么似地叫了出来“对了,我的丈夫呢?怎么起来这么久都没瞧见他。”
月秀支支吾吾地说:“大概在大厅吧!奇怪,教他们抓个葯,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小姐!我去瞧瞧。”说完便连忙跑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宓君。
宓君环顾着四周,无聊地在房里走来走去,过了好些时候,见月秀还未回来,只好穿着这身厚重的新嫁衣步出了房门。
才刚走出房门的她却茫然了,看着门外曲折的回廊小亭,令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恰好看到一名丫环转入一回廊中,宓君连忙拉着过长的衣裙快步地跟着她,想打听一下大厅如何走,眼看着快追到之时,却听到这名丫环和另一名丫环在说话“少奶奶真可怜,才刚进门,少爷就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
宓君暗自道:“是指我吗?”
另一名丫环急急地说:“还不只是如此呢?听说少爷昨晚一夜都待在湘云小姐的房里,没回新房呢!”
大家又是一阵喧哗,彼此聊了一阵子后,才各自散开去工作,宓君可是什么都听见了,她缓缓地坐在地上,想到“难怪我刚才问月秀问题时,她的态度那么奇怪,原来我的丈夫一晚都没回房,真可悲。”宓君突然又转变念头一想“不对!他又不是我真的丈夫,他不来新房,我才开心呢!何必在这显形自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不定他正想看见我如此落寞的样子,我才不让他称心如意呢!”
宓君费力地站了起来,她低咒道:“下次若我真要结婚,才不会去穿这身鬼东西呢!”
她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回廊,直到自己的双脚早已动不了了,她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会儿,见一个丫环缓缓地向这里走来,她连忙喊住这丫头。
“呃对不起,可以告诉我大厅抑或是新房在哪儿?或者只要告诉我月秀在哪儿便行了。”宓君有礼的问着。
这丫环瞧了宓君一眼,猜想她一定是那昨晚刚进门的少奶奶,既然少爷都将她置之不理了,想必也无法在于府待太久,心中既这般猜,脸色当然不会多和缓,不过至少她仍是少奶奶,总得敷衍,于是这丫环不耐的开口说道:“少奶奶,大厅离这儿有段距离,反正天色尚早,您再多走几段路,这宅院并不大,应该很快会走到,顺便您可以多熟悉熟悉这儿的环境,一举两得,多好啊!对不起,我还得赶回去厨房,不陪您了,奴婢告退。”
那丫环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宓君说:“对了!我不知道月秀是谁,大概是您的丫环吧!不过我想我和月秀应该不会再碰面才是,反正少奶奶很快就对不起,奴婢多嘴了。”
宓君看着那丫环离去,她忿忿不平地说:“这是什么态度啊!教我自己找,那我还要问你啊!那种样子似乎我一定会被休了一般,这种家庭教我怎么生活下去啊!不行!我要离开,不过,现在我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呢!怎么找门出去?”
宓君环顾着四周似乎一模一样的景色,到底要从何处起步呢?
正当漫画烦恼之际,忽然她听见有位丫环和长工说她要出门买些衣料,请他陪着一起走,宓君正好跟着他们走,好不容易看到了大门,宓君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偷偷开了门,溜出了于府。
宓君失踪不到半个时辰,月秀便急忙寻找,等到找遍了整个宅院,才着急地询问于府的丫环们,本来还没有人肯理会她,直到这件事被在房中休息的老夫人听见,才了解这事的严重性,老夫人连忙召集所有的丫环来询问,才自一位丫环口中问出她曾在偏院看见过宓君,可是从那时至今,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宓君早已不知行踪,门房那儿也没瞧见她走出去,真不知宓君上哪儿去了。
这时老夫人突然开口问:“浩威上哪儿去了?新娘都不见了,他这个丈夫怎么当的。”
全场没有一个人敢回话,每个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只有月秀梨花带泪地说:“姑爷昨儿夜里,压根儿没回房。”
“什么?昨晚是他大喜之日,他没回房到哪儿去了?”老夫人勃然大怒地说。
“奴才们不知道。”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知道!你们个个都反了,是不是?竟然帮着少爷说谎,说!在哪儿?”老夫人大喝地说。
“在湘云小姐屋里。”一名丫环怯怯的说。
“去给我把少爷请回来,我在大厅等着。”老夫人这回可真的动了肝火。
下人们连忙用最快的速度,把少爷从湘云小姐的房里请回来,浩威才自途中了解事情大概经过。
“娘!您今日身子可安好?”浩威进了门,先问候母亲一声,这样才能了解母亲到底有多愤怒。
母亲果然是生气得很,开口闭口的火葯味可不小。“好?要不是我的身体还硬朗,早被你气死了。”
“娘!生气归生气,可别诅咒自个儿啊!要是您万一有个不幸,那我不成了千古罪人了吗?”浩威连忙抚平母亲的怒气。
“亏呢还有点孝心,说!你昨晚为什么没回新房?你知不知道,这样不但让祉柔下不了台,你这也让为娘下不了台,你这样让祉柔以后怎么管理下人,怎么在奴才面前建立尊严。”老夫人仔细地跟浩威剖析事态的严重性。
“好娘!您说得是!明天不、不、不!今天我就派人赶紧去把祉柔找回来,这样总行了吧!”浩威对母亲说道,重要的是让母亲安心。
“别光说不练!你还不快去,万一祉柔要是遭遇不幸,我怎么对得起祉柔死去的双亲呢!”说到这里,老夫人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悬念着。
“行了!我这就去了,您就别担心了,您先回房去休息,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浩威点头允诺着。
可是浩威这次可猜错了。 话说宓君不!应该改称祉柔了走出于府后,便往街上走去,碰巧遇到了市集。
从未逛过古代市集的祉柔,这会儿她可开心了,她一下走到卖古玩的摊子上去赏玩,一下又到一些卖小玩意的地方,去看一些从前从未看过的东西,她玩得不亦乐乎,唯一的遗憾,大概是她没有钱买一些吃的东西。
可是不久后太阳就下山了,摊贩们也一一收拾东西回家了,渐渐地街上的喧哗声消失了,人潮也散去了,只留下祉柔一个人不知道要到哪儿去,只好跟着一位卖字画的人,慢慢地踏入暮色之中。
高毓钧今天把自己的心血结晶字画那出来卖,却没有多少人欣赏,直到市集结束,也不过买了两、三幅字画,不过聊胜于无,只好草草收拾了东西,朝着回家的方向步去。
本来在街上,还听不出有何异样,可是一走到郊外,四周寂然无声,就可听见一沉重的脚步声,自他背后传来,令他不禁怀疑是否有谁跟踪。
这附近常有盗贼出没,他不禁抓紧了手中的钱袋加快脚步,后面的脚步声亦加快了,这令毓钧更紧张了,正想拔腿就跑时,却听不到脚步声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一位穿着新嫁衣的女孩,昏倒在路旁。
他连忙跑过去,确定四周没有人时,才蹲下去查看,他可不想因一时的同情心而误入别人所设下的圈套之中。
他将那女孩扶了起来,拍拍她苍白的双颊,但她却毫无反应,又不能将她弃之荒野,只好先把她扶回家了。
不知过了多久,祉柔才缓缓地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位年轻的男子,杵在一旁不知在干什么,她看了看四周陌生的摆设,这和于府完全不同,没有华丽的装饰,却有一丝温暖在里头,就像是个家的感觉一样。
祉柔勉强支撑起身子,可是全身疼痛,只得又躺回床上,这轻微的动作却引起了毓钧的主意。
“姑娘!你醒了,怎么?不舒服吗?”毓钧关心的问。
“没事!只是全身疼痛。”祉柔看着毓钧想靠而又不敢靠近的模样,令她觉得有趣“你在干嘛?”
毓钧腼腆的说:“我想男女授受不亲,可是看你那么痛苦,想帮你一把,又怕引起闲话。”
“男人还那样婆婆妈妈,我都不怕了,呢怕什么,来!”祉柔向毓钧招了招手“过来扶我坐起来。”
毓钧考虑了半天,才缓缓地接近她,扶她坐起身后,又马上离得远远的,祉柔真的又好气又好笑。
“坐我身旁!”祉柔只好三令五申地外加威胁利诱的,想把他劝床边坐。
“不不好吧!甭男寡女的,会被别人误会的。”毓钧连忙摇摇头拒绝。
“这哪有别人啊!况且自己行的正,坐的直,怕什么?”祉柔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还是不行,你不知道这小镇子,什么事都传得快,人言可畏啊!”毓钧不以为然的说。
祉柔投降了,她知道这男孩就像块顽石一样,怎么劝都没有用。
“好吧!那我问你,现在是什么年代啊?”祉柔怕自己会不会睡一睡又回到现代了,不过看这傻小子的模样不像是现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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