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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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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方永开了花园的角门,掌着灯笼,乘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东方世家,往自己的小园子去了。

    方永做了东方世家二十多年的总管,借着当家的地位身份,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仗着东方家的势,恃着东方家的力,二十多年来,各项好处得了不少。在外头也置了园子,安排家小。虽说是个小园子,倒也有山有水有石有树,还有丫头婆子下人服侍得妥妥当当。他的一妻一女,倒也似小姐夫人般的尊贵。

    方永今日自账册上做鬼,轻轻松松又捞了三百两,把银票揣在怀里,急急地往家里去,心里盘算着这三百两既可为女儿添两件首饰,又能叫妻子做几身绫罗,全家和乐融融,于是也就笑开了怀。

    因天色已晚,方永也懒得叫门,他原是个有功夫的,就直接从墙头跃进园子里,想着把妻子女儿叫醒,好叫他们惊喜一回。

    可是,才一在院子里站稳,就见夜色下,一个穿着蓝衫的伟岸男子神色冷冷,站立院中。月色下,雄然屹立如山。

    方永脚一软,几乎没倒在地上,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逃跑,可是当了东方世家这么多年管家,江湖上的血腥杀伐,高手相争看得多了,也知道就是跑也不跑不了,更何况妻女的安全只怕也全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这园子虽小,但也清新雅致,看来方总管在东方世家效力这么多年,所获甚丰啊。”慕容烈的声音柔和,却比他冷然下令时更叫人无端的感到一种可以毁灭一切的寒意。

    方永拼命挤出笑容来,颤抖着说:“慕容公子,小的,不过是个下人,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事也没干过,更不曾得罪过公子,公子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想来不会和小的计较什么。”

    慕容烈神色淡淡,语气幽深:“方总管多虑了,我怎么会与总管为难呢,只不过有件事想请教总管,所以特地前来拜访。因恐夜深扰人,就让这里的下人全都睡了,顺便也把令夫人和令爱一起请到西厢房休息了。”

    方永看看西厢房,烛光中,窗上映出几个人影,共有四人,两女两男,必然是妻女已被抓住监视了。

    方永心中一痛,忙赔笑:“公于太客气了,公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我听说,东方世家近日来了一位贵客,是个叫崔芷儿的姑娘,不知是也不是?”慕容烈慢条斯理地问。

    方永一脸茫然,仔细想了一想,方道:“小的竟是全然不知道这件事,公子是不是弄错了。东方世家上上下下的事务,都由小的统筹安排,全然不知道那崔姑娘是什么人啊?她何时到了东方世家?”

    慕容烈也不急更不恼,反而轻轻地,冷冷地,笑了一笑。

    笑声刚落,一声惊呼就划破了暗夜,方永吓得颤了颤:“孩子!”抬脚就往西厢冲去。

    慕容烈一伸手,冰冷的剑锋拦在他面前。

    方永不敢上前,只得心急如焚望着西厢房的窗子。

    窗纸上映出四个人正在纠缠不断,一个男子强行抓住女子,那女子拼命推拒,口中惊叫惨呼。“爹爹,救命,爹爹!”

    那男子,只管淫笑高叫:“来,小痹乖,跟爷亲热亲热。”

    方永只看得心惊肉跳,两腿一屈就跪了下来:“慕容公子,你是名门正派,世家子弟,你可不能做这样的事,我的妻子女儿都不会武功,也不是江湖人,更不曾招惹过公子啊。公子”

    “哼,遇尧舜讲礼仪,逢桀纣动干戈,我不过是用卑鄙的手段对付卑鄙的人罢了。”

    方永听慕容烈语气冰冷,知道这人动了真怒,断断求不到他心软了,而西厢房里惨叫声不断,一个大汉按住女儿,另一个伸手就扒衣裳,布帛撕裂之声入耳惊心。方永只听得面无人色,颤抖不止,几次三番想强行冲过去,又明白这不过是以卵击石。

    又听到妻子高呼:“你们这些恶徒,我和你们拼了。”看见窗纸上,妻子直冲过去,想解救女儿,却被推倒地,哀哀惨呼。“你别急啊,我看你虽是徐娘半老,倒也风韵犹存,等我们俩和你女儿玩过,就来找你。”

    方永闻言已然面无人色,只要是个男人,岂能受得了妻女在眼前遭如此凌辱,以往在东方世家,见多了主子的狠毒手段,到今日才知,这慕容烈才是真正的无情枭雄。

    妻子哭喊不断,女儿哀叫不止,方永再也听不下去,看不下去,颤声叫道:“是的,是的,崔芷儿被小姐用计捉来,关在练功的石室之中。”

    慕容烈朗声一笑:“方总管早若坦诚相告,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随着他这一声笑,西厢便安静下来了。方永暗自松了口气。

    慕容烈继续追问:“她怎么样了?东方世家的人怎么对她?”

    方永已经被慕容烈吓怕了,半句谎也不敢说,生怕叫妻女遭殃:“影少爷要利用她了解慕容剑法,她开始还和影少爷打过几次,后来.不知怎么就猜出来了,于是死也不肯和影少爷交手。影少爷为逼她出剑,就拿剑刺她,她被刺得一身伤,还是不出手。影少爷发怒要杀她,幸好东方小姐赶到,说留着她,可以威胁慕容公子你,所以”

    方永忽然间说不下去了,因为听了他的话后,慕容烈身上散发出强烈到极点的怒气,直可毁天灭地,竟吓得方永连说话的胆子都没了。

    慕容烈的眼眸中似乎有两团毒火在燃烧,急于毁灭一切伤害他心爱女子的人,而他话语,更每一个字都带着一团怒火:“我要见到芷儿,就在今晚!”

    方永惨白着一张老脸:“慕容公子,小的实在没有那个能耐”

    剑光一闪,骇得方永把下半句话又吞回去了,慕容烈神色冷酷:“你是东方世家的总管,大小事物,人手调派都由你打理,现在又是晚上,你要调开看守的人,把崔芷儿救出来,绝不是难事,休得推托。”

    “可是慕容公子,崔姑娘若是脱困,轻易就可以查出问题在我身上,到时小的命都没了,小的又哪有那个胆子?”

    “你没有胆子?你没有胆子就敢私吞东方世家的银子几万两?”慕容烈冷冷道“你的胆子大着呢?你若救了崔芷儿出来,就可以带着你的银子和你的妻女远远逃开,我保证,东方世家不出一个月就会烟消云散,到那时,你不必受任何威胁,自可遣遥快活。如果今晚我见不到芷儿,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你的妻子和女儿只怕会有些新奇招待,至于你,我会把你这些年来,中饱私囊的所有证据全交到东方世家的手里,到时,你想死都死不成。”

    方永万万料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竟然有如此手段计谋,一时间心惊肉跳,委决不下。耳边又听得妻子长吁短叹,女儿哭泣不止,终觉心中不忍,咬咬牙道:“好,慕容公子,小的今夜就为你豁出命去,求你切莫伤了我的妻子女儿。”

    说着又深深看了西厢一眼,方才站起离去。

    —******—

    过了也许有一个时辰,也许有一辈子那么久,久得让慕容烈以为已然度过了三生三世,已经叫冷汗湿透了衣裳,已经令得紧紧握剑的手握得生疼,而方永终于来了。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女子,一个浑身是血、知觉全失的女子。

    看到了崔芷儿,慕容烈的心并没有放下来,反而因眼前的惨状而让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就连呼吸,似乎也成了一件艰难的事。

    他上前,接过昏迷的崔芷儿,动作轻柔小心得像在呵护生命中最最重要却也最最易碎的珍宝。

    他的所有的注意力,所有心思,所有情怀都已放在了怀中佳人身上,他甚至没有多看方永一眼,只是伸手,接过他至爱的女子,从此,所有的心力,都舍不得有一丝一毫从崔芷儿身上转开。

    一瞬间,方永几乎觉得自己要是乘机出手偷袭他的话,完全可以成功,不过,他终究没有大胆地冒这个险:“慕容公子,我已带出了崔芷儿,我的妻女”

    慕容烈根本没有回应他,他已听不到,看不到身外的一切,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只剩下怀里这气息微弱的崔芷儿。

    方永见他不理会自己,心中一急,直接就冲进西厢房去了。

    才一进去,就呆住了,房里是有两男两女,不过并没有他的妻子和女儿。

    里头这四个人,衣着整齐,笑容满面,一起坐在那里看着他。

    方永张张嘴,一时间却问不出话来。直过了半晌,终于恍然大悟:“你们是四喜班的四喜子,天下最擅口技的人?你们,你们难道都是慕容世家的暗桩弟子?”

    四人一人一句,答非所问。

    “方总管,尊夫人和令嫒安然无恙。”

    “从头到尾,她们都在东厢房那边熟睡不醒,不曾受半点惊吓。”

    “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慕容世家就算有天大的冤仇也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慕容世家的敌人就算是禽兽,慕容世家的子弟却不会让自己也沦落到禽兽的地步。”

    四人说完,相视一笑,一起道:“为求安全,方总管还是带着妻女速去安全之所,等东方世家风流云散之后再回来吧。”

    方永目瞪口呆,既惊叹四喜子的精彩口技,连自己都无法听出不是妻女的惨叫哀呼,也暗暗为慕容世家的强大所震撼,看来,这一回东方世家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

    慕容烈将崔芷儿带回慕容世家暗桩所选的藏身之所,以痹篇东方世家搜拿。同时延医用葯,为崔芷儿治伤。

    然而崔芷儿伤势太重,迟迟不醒。

    看到崔芷儿的惨状,就是向来胆小怕事的张阿虎和李小牛也暴跳如雷,恨不得冲到东方世家去拼命。

    而慕容烈反而没有怒火攻心,大施杀戮,他只是没日没夜守在崔芷儿身旁,亲手为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换葯包扎。

    没有人责他不合礼法,张阿虎,李小牛还有慕容世家的下属全都悄无声息地退出去,给他和她一个安静的共有的世界。

    慕容烈咬着牙,控制着自己那仗剑杀敌,永远坚如磐石的手不要颤抖,触目那雪白肌肤的道道伤口,忍下满心的苦痛忧伤悲愤焦虑,小心翼翼地为崔芷儿换葯。

    手拂过她的肌肤,她的身体,感受她所承受的痛苦煎熬,更是痛彻心扉。

    他可以控制自己不要失去理智以一人之力去送死拼命,他可以控制自己不要因情绪的波动,而叫换葯的手稍稍加重,他可以控制自己不要发狂般呼喊她的名字,惊扰了在昏迷中的她,可是,当崔芷儿在晕迷不醒时,仍本能地一声声唤着“烈”时,终究止不住虎目中热泪滚落,落在她苍白的娇靥上。

    而他,不觉羞惭,不觉难堪,只想着以身相代,替她承受这种种苦痛,反觉难以抑制心中悲伤,任凭那英雄泪,染透了罩袖黄衫。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

    伤心处!

    —******—

    一声声温柔至极的呼唤无止无息,响在耳旁,脸上似乎时不时有温暖的水珠滴落,一直暖到了心间。意识昏昏沉沉,喉咙又干又痛,整个身体都在痛,痛得让她以为自己肯定要死了,痛得叫她恨不得放弃所有的知觉,再不醒来。可是那呼唤声如此急迫,如此揪心,叫她舍不下,放不开。所以尽一切力量挣开眼睛,听着耳边惊喜的叫声,努力在一大片迷茫光影中寻找他的身影。

    然后,模糊的影象渐渐清晰,那伟岸的男子,这一刻,却像小孩一样,跪在自己的床前,握着自己的右手,死死不肯放开。那英俊的脸,似乎憔悴得叫人有些心惊了,还有总带着无边威慑力的眼睛,此刻,却只有一片惊喜至极的荧光。

    崔芷儿皱了皱眉头。

    慕容烈喜极惊极,慌慌张张地问:“怎么了,哪里痛了?”

    崔芷儿静静望着他,这个总是执掌一切的男子,这个总将她耍得团团转的男子,原来也会这样惊慌失措,这样笨笨拙拙。

    她轻轻抬起左手,抚在慕容烈的脸上,皱着眉头说:“你瘦了!”

    慕容烈想笑,张张嘴,却是惊喜的泪滑了下来。

    崔芷儿轻轻伸手,手指碰到了温热的泪珠:“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哭,你的手下看到了你这样没用,定然不肯叫你做下一代当家了。”

    慕容烈早忘了自己丢尽了英雄的脸,只要崔芷儿可以醒来,他不介意哭得像个孩子。“芷儿,你觉得伤势如何?东方世家的所有人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崔芷儿神色一震,想起在东方影手中所历的事,忽然在床上一撑欲起,却又痛得全身无力往下倒。

    慕容烈忙伸手扶住:“芷儿,你要做什么?”

    崔芷儿抓着他的手,惶然道:“怎么办?我和东方影已经交手好几次了。都怪我,事先没有猜出他的用意来,只怕他已看出慕容剑法的不少玄虚。他要是找到你剑法中的弱点,那到了论剑之时”

    慕容烈心中大痛:“你怎么这样傻,你就是一直和他打下去,叫他看出慕容剑法的每一招式,又有什么关系,何必逞强硬抗,你就不信我能救你出来吗,你这样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叫人如此伤害你的身子,你舍得伤了你自己,难道也舍得我为你伤心吗?你心里对我就如此没有信心,以为别人看透了一套剑法,我就输了吗?为什么若肯随便把剑法传给你,为什么我也在事后助你的剑道修为更上层楼?我们慕容世家的人何尝真把一套剑法看得比人命重要了。慕容家的弟子向来看人比剑法重,我们也不像别派那样抱残守缺,把一套剑法当宝护着。我们不怕剑法中的缺失被人找出来,有缺点,才可以改正缺点。有不足,才可以弥补不足,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永远比剑法重要。你竟傻到拿自己的性命去掩饰一套剑法,你”他原是要责备崔芷儿,说到后来,却只觉心阵阵疼痛,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双眉纠结在一起,又是心痛又是气恼,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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