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整个山谷衬着像是火烧起来的天空,美不胜收。朱艳怔怔地站在草原中央,似乎看呆了。
“你瞧,是商无极!”即使这么多年,如姬还是维持当年当布庄千金时的习惯,对曾经当她家长工的商无极连姓带名地叫。她看着远远山头另一边,守卫放下了对外的吊桥,商无极骑马穿越而来,如姬高兴的挥手大喊:“商无极!商无极!”
朱艳也看着那个身影微笑,她的马尾飘扬在微风中,一身月牙白的缎袍,腰间系着绣工精细的绯色绸带,袍底还绣着浅粉色的牡丹,这是商无极请人替她定做的衣裳。
一阵疾风似的,商无极快马冲过来,一伸手将朱艳抱上马来,揽着她在自己怀中一起骑。
朱艳丝毫没被吓着,她安安稳稳地坐在商无极怀中,迎面而来的晚风让她舒服地眯起眼睛,看着前方高耸壮阔的山峦峭壁,她觉得心头一片澄明,第一次她觉得生命是值得珍惜的事。
“你看起来精神多了,遇到什么好事吗?”商无极低头看着她,仍旧没有减慢马匹的速度。
“通常只要不下雨,我就会有精神,这山庄人间仙境似的,让人好舒服。”
商无极也感染了朱艳的好心情,笑问道:“不下雨就会有精神,你是靠阳光而活的吗?”
“是呀,我是靠阳光而活的,跟你不一样,你是靠钱而活的吧!”朱艳取笑,现在的她还无法把对雨的恐惧诉诸言语。
商无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算是默认,只是在心底加了一句:也为复仇而活。
苞在他们身后的是骑马载着如姬的阮文,如姬满腹不高兴地紧瞧着前面的两人。
“你这样一直盯着不累呀?朱姑娘又不会把商老大给吞了!”阮文取笑。
“难讲。”如姬噘着小嘴嘟囔。
“刚刚我看你不是还和朱姑娘很要好的样子,怎么?你们不是朋友吗?”
如姬瞪了阮文一眼“谁跟她是朋友?我们是情敌!”
“你什么时候开始会对情敌这么好?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我还道你转性了呢!”阮文调侃道。
从小到大,哪个靠近商无极的女子不跟如姬起冲突?但商无极和自己都把她当妹子看,总是容忍她,也托如姬的福,她才来鹰扬山庄两年,这里的婢女就几乎走光了,只剩下一些帮忙的老妈子或是家丁的女眷。
“你别提了,我也不想这样,但”如姬忍不住对自己的窝囊生气。
“但怎样?”阮文很好奇。
如姬无奈“但我只要一面对朱艳,就没法子对她板着脸,连气都发不太出来,这下子可好了,她还口口声声称我为妹子,好像我们已经桃园三结义了一样。”
阮文听闻此言,忍不住爆笑出声“太厉害了!看来我得找机会会会她才行。”
他们一行人回到主屋,之前朱艳都是在商无极房里用膳,但既然她的右手已能使唤,只是不能抬高手臂,因此朱艳便要求去大厅跟其他人一起用膳。
“你的手还不是很灵活,还是由我在房里喂你吧!”商无极一边说一边卸下风衣。
这几日朱艳右手不方便,商无极坚持要喂她,因为他很喜欢喂着朱艳用膳的感觉,朱艳咽东西的神情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缓慢而优雅,令他百看不厌。
“一点点疼痛不算什么,再不动我的手才真要废了,以后我靠什么本事在江湖上混饭吃呢?”朱艳语带玩笑,但商无极却不由得想到朱艳迟早会离开鹰扬山庄,心头一紧。
“那你去大厅吃吧,我一向都是在自己房里用膳。”事实上,在朱艳还没来之前,商无极很少有所谓的用膳时间,往往不是去跟其他商人应酬,便是一边工作一边用膳,既然朱艳要到大厅用膳,他便准备把明日谈生意的行程趁用膳时间大致规画一下。
看着商无极略微沉思地瞄向腰间藏宝阁的锁匙,朱艳不禁愕然“不会吧?你打算边用膳边算钱吗?”
“这样子时间比较能用得刚刚好。”这么多天下来,商无极已经懒得追究朱艳为何总能迅速猜出他的心思,反正这样的默契省了他不少麻烦,他本来就不是个愿意对别人解释太多的人。
朱艳莲步轻移地靠近他,俯身一手搂住他的颈项,在他耳畔呵气“无极,我们到外面用膳去吧!刚刚我才跟如姬相谈甚欢,大家热热闹闹的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不是很愉快?就当是陪陪客人我好不好?我以前到哪儿都一个人吃饭,最盼望有一天能不要孤零零地,一大群人一起吃饭。”
商无极不吭声,正好相反,他最不喜欢跟一大群人吃饭,每次跟一大群商人一起应酬,不断假笑,言不由衷,再好的食物都难以下咽。
“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朱艳水灵灵的翦水眸子直直瞅着商无极瞧,这方式对男人特别管用,没有哪个人能拒绝她的要求。
商无极叹了一声“小艳,你不能每次都用这一招,这次答应你,下不为例。”他虽不清楚朱艳为何非要到大厅用膳,也许真有几分害怕寂寞的意味,但肯定要把朱艳说的话扣个五成,他太了解这个女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功夫并不下于他。
朱艳开心地和商无极到大厅去用膳,当他们俩进来时,围坐在桃木大圆桌旁的阮文、如姬以及所有管事无不睁大了眼睛。
“今日是吹了什么怪风,你出来用膳?”阮文直言不讳。
商无极懒得搭理他,如姬已抢先一步十分积极地勾住商无极的手臂。“商无极,你坐我身边。”
商无极原本想甩开如姬的手,但又不想在众人面前跟朱艳太过亲匿,显得自己很在意朱艳,甚至给了她自己会爱上她的希望,所以他没有拒绝如姬,有一点僵硬地落坐如姬身旁。
“商无极,这菜你多吃一点,像你这样辛苦工作,最好多吃点这种菜。”如姬亲切地把菜夹到商无极的碗里。
“谢了。”商无极轻轻道谢,他一反常态的好态度让如姬眼睛一亮,高兴不已,不停地跟商无极扯东扯西。
朱艳把这幕看在眼底,明知商无极并没有对如姬动心,却还是瞧了不舒服。虽然自觉这样的心态幼稚,但一边用膳,一边也赌气地和阮文热情攀谈起夹。
“来这里好多天了,怎么没见过你?请问尊姓大名?”朱艳问道。
“你不识得我,我倒是久仰你大名了。我是阮文,二十年前就跟商无极一起在如姬她爹的布庄里工作,现在是他的情报来源兼事业夥伴。我们之前见过面,就在迎月客栈前、你倒在雨中的时候,没想到闻名道上的杀手“火影”竟是你这样的美人,那天见到你还真让我吓了一跳呢!”
朱艳笑着摇摇头“谬赞了,那样的丑态被阮公子见到,真是丢脸!道上的传言都是夸张,你现在了解了吧?只不过是两个小角色,我就被打倒在地呢!”
“不管传言为何,他们都忘了提到一件事。”
“什么事?”朱艳感兴趣地问。
“那些人的眼睛都瞎了,朱姑娘是个倾国美人这件事,怎么就没有人记得提呢?”阮文一边说还一边暗自瞧着商无极,看到他略微变了脸色,阮文对于自己也能有这样操纵商老大心情的一日感到非常满意。
朱艳嫣然一笑,媚态可掬“阮公子就是靠这张嘴换来许多情报的吧?我的主公是出了名的老狐狸,防范情报外泄是滴水不漏,你真的是很厉害,竟查得出来我是谁,阮公子手段这么高超,人却这么年轻端正,实在很难得。”
“这没什么,不过就是比别人多努力点,平时就要常常培养自己的消息来源。”阮文不好意思地搔搔首,感受到朱艳青睐的目光,他有些飘飘然。
“阮公子过谦了,从一个布庄长工到成为顶尖的情报头子,一般人花个几十年都不一定做得到。”朱艳继续用诱人的声音灌阮文迷汤。
“或许还是有点天分吧!”阮文对着她傻笑,完全忘了自己虽然是很会搜集情报,但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可是金国公的顶尖死士,也忘了他来跟朱艳攀谈是想逗商无极。他浑然不觉商无极快要杀人的目光,只感到有些晕陶陶,被一个美人这样看重。
“阮公子,我们相识也是有缘分,我什么功夫不拿手,斟酒的功夫最在行,我替阮公子斟一杯酒,庆祝我们相识。”朱艳左一句阮公子、右一句阮公子,声音娇柔婉转,一会儿又蛊惑心旌,听得阮文只能点头称是。
朱艳说完便拿起桌上的酒壶,滴溜溜地在手掌上一转,她左手一使劲拿着酒壶一甩,一道水线徐射而出,在空中画了一个美丽的弧,半点不漏地注入阮文杯中。
“好妙的功夫!”阮文击掌赞叹“谢谢你斟酒,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有些仓卒,结果酒液有些流到下颚。
“酒流出来了。”朱艳马上伸手拿绢布替他擦拭下颚,她身上的香气袭来,阮文简直呆掉了。
“砰”一声,商无极拍桌站起,他拉住朱艳的左手腕,硬是把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朱艳是我的女人,你不准碰!”商无极向阮文咆哮,接着迅速把朱艳拦腰倒挂在自己肩上,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离大厅。
阮文这才如梦初醒,对着商无极的背影大叫:“冤枉呀,商老大!是她自己来碰我的耶!”
“讨厌!”如姬也不高兴地拿起酒杯泼了他一脸酒,本来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商无极这样亲匿地一起用膳,这下可好了,都是阮文这笨蛋搞砸的。
酒滴还不断从脸上滴落的阮文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阮文可不是笨蛋,要不然怎么做搜集情报的工作?只是连他刚刚都不由自主地被朱艳弄得神魂颠倒,这女的确实厉害,令他心服口服!
当然,他才不敢对商老大宣示所有权的女人有非分之想,而且这么厉害的女人他也不敢碰,对于自己好友未来的茫茫前途,阮文忍不住要一掬同情之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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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的!”商无极不悦地吼道。
他骑马把朱艳带到山庄另一头树林遮蔽的隐密湖水边,这里是他独自思考问题时常来之处,没有人敢靠近。马儿在森林里优闲吃草,他坐到湖边的大石上,手臂占有欲极强地把朱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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