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幽暗,连星子也不见一颗,更别提躲藏在乌云后的月亮了。
路灯的光线微弱,偶尔闪动残余的生命,苟延残喘的在黑漆漆的路面苍白照映。
在路灯后,华丽的镂花大门内,一栋老旧别墅伫立。灰白色花岗岩石壁斑驳,房子四周爬满了藤蔓,哥德式石雕早已残破不堪,难见昔日风采。
风呼呼吹过,穿透门窗,转变成惨惨阴风的怒吼,二楼的窗户不时发出骇人的碰撞声。
这如同鬼怪嚎叫的声音每传人耳里一次,傅岳的脚就离开地面一次。
“我不要去啦!”
“啪哒”声再一次传来,傅岳马上配合度十足的跃起“我好怕,我不要去!”恐惧的眼泪已然涌现。
“不行”齐子杰拉住暗岳的领子,以防他逃走。“如果我们投有进去拍照,证明我们来过,他们还是会欺负我们!”
表屋虽可怕,可是学校里那一群专门欺负同学的恶同学更可怕。
他们勒索他们,抢夺他们的零用钱,甚至是午餐费,害他们每天都没饭吃,饿着肚子度过每一个因空腹而昏昏欲睡的下午;他们还威胁他们不准告诉大人,否则就要他们好看。
他们每天忍,恶同学的行径却是越来越过分!除了勒索钱,心情不好时也把他们当作发泄的工具。故意在他们的抽屉里倒垃圾,将厕所门反锁让他们出不来,钱少了,还对他们拳打脚踢
齐子杰已是忍无可忍了。他试图反抗,结局当然是被扁得更惨。
被架到一旁的傅岳看齐子杰已被打得鼻青脸肿,恶同学们仍不肯停手的惨状,忍不住哭嚎:“你们放过他吧!不要打了,你们要什么我们都答应,好不好?”
为首的赵刚停下动作,走到傅岳面前,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微笑“什么事都答应?”
暗岳用力地点头。
赵刚摩挲下巴,装模作样的沉思。
“学校附近不是有一栋鬼屋吗?”一个小喽咴篇口道:“听说里头有鬼,可是没有人知道鬼长什么样。叫他们去跟鬼照一张相,怎样?”
“好!”赵刚用力一击掌“这提议很不错。你们就去跟鬼照一张相回来,如果成功,我以后就不会再打你们,也不会跟你们拿钱。”
“鬼鬼屋?”傅岳一听到赵刚的条件,马上吓得两腿发抖。
学校附近的鬼屋在人们的绘声绘影下,最新版的谣言是曾有一名流浪汉因为天冷,跑进鬼屋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鬼屋外面,而且七孔流血、死状凄惨。
那里头都是魑魅魍魉啊!连父母都不准小孩靠近鬼屋半步,更何况是要跟鬼照相了!
“不敢去?”赵刚嘿嘿笑了两声“我想你们也没那个胆。”
“可不可以”傅岳大着胆子讨价还价“只要照鬼屋就好,不要跟鬼照相!”
话还没说完,腹部猛地遭受一记重击,痛得傅岳的眼泪马上滚落。
“敢跟我谈条件?你找死!”赵刚走到躺在地上呻吟的齐子杰身边蹲下“你敢不敢啊?”
齐子杰全身痛得仿佛骨头都已被拆散分家,几乎无力将被压在地上的脸给抬起。
他胸口有满腔怒意,面对赵刚的挑衅,说什么也要答应。
“你同伴答应了。”赵刚手指一弹,众喽哕马上放开两人“我明天要看到照片,有照片,我以后就不会再对你们动手。这种好交易只有一次喔!下不为例!”
当时赵刚那充满轻蔑的大笑,到现在仍回荡在齐子杰的脑海里。
是以,他死也要跟鬼屋里的鬼照相,好让那群恶人再也不敢动他们一根寒毛。
虽然他表面装得很勇敢,事实上他也是怕得要死。再怎么强装坚强,他也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小男孩罢了。
小孩子最害怕的不是父母的责打,而是那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空中飘荡的白影。所以要在黑漆漆的夜晚进入鬼屋里头,他同样也是怕得双腿都快站不直了。
“我们进去吧!”趁勇气还没有完全消失,他抓着傅岳冲向了传说中的鬼屋。
“不要啦!”傅岳还在抗拒,可是全身的力气早就被鬼屋里头传出来的声音吓得跑光光了,也只有任由齐子杰将他拖了过去。
镂花大门已经生锈,而且还上了锁。齐于杰将相机挂在颈上,爬上钢门,投一会儿,就进入了别墅。
而傅岳,他人还在铜门外头。别说爬墙了,就算门是大方开着,他也提不起勇气走进去半步。
“快点过来啊!”齐子杰压低音量,对他低吼。表屋就在他身后,虽仅是一门之隔,心境却全然不同,背后阴冷寒风吹得他背脊发凉,如果傅岳再不进来帮他一起壮胆,他恐怕也要夺门而出了。
“我不要!”傅岳用力地摇头“我真的好怕!”
“难道你还想被赵刚他们欺负吗?”齐子杰气急败坏的嚷“你还想每逃邛肚子,每天被他们揍、被他们欺负吗?你知不知道他们的胃口已经越来越大了,说不定以后我们得偷钱来给他们!你要是不怕被你爸揍,你就别进来!”
抬出傅岳孔武有力、打起小孩毫不留情的爸爸果然有用。因为傅岳除了怕赵刚以外,最怕的就是他老爸。再怎么样,赵刚忍到毕业就可以脱离魔掌,他老爸可是要面对一辈子的。
他老爸最讨厌他的小孩走入邪魔歪道,之前他哥偷抽烟被抓到,就被禁足一个月,还被打掉两颗门牙;如果是他偷了钱被发现,恐怕再多的牙齿都不够用。
想起他爸可怕的张飞脸,傅岳想也不想地快速攀过丁铜门。
齐子杰紧紧握住好友的手,面对着阴森骇人的鬼屋,忍不住害怕的吞了一口唾沫。
“我们进去吧!”
暗岳点点头,泪水自始至终都不曾从他眼眶里散去。
走过原该是如火般红艳,现已光秃一片的玫瑰园和已经干涸的喷水池后,再走五十公尺,别墅的大门就在他们面前。
大门与外头的镂花门是同样的材质,在长期阳光的照射与雨水的侵蚀下,铜绿拨开了外头的保护漆,大咧咧的跑出来看风景。
突然,站在他身边的傅岳惊声尖叫:“窗户窗户有人!”
齐子杰猛地转过头去,在大门旁的罗马式窗户里头一片黑暗,哪有什么人影。
“你是不是太紧张看错了?”话虽然这样说,齐子杰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微微发颤。
“我真的有看到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去”傅岳吓得快尿失禁了“里头有鬼真的有鬼”
“有有鬼才好啊!我们就是来跟鬼照相的不是吗?”
“鬼会不会杀了我们啊?”傅岳惨白着一张脸,惊惧的泪水早就把脸庞占据了。
“不会啦!”其实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表一直都是比人还可怕的,可是他不能这么说,因为胆小表傅岳一定会丢弃他先跑掉的。
他胆子也只比他大那么一点点,要他一个人走进鬼屋,杀了他还比较快。
“不要随便乱看啦!”齐子杰将傅岳明明害怕得要命,却又老爱随便乱瞟的脸给转回来。“赶紧照完赶紧走人。”
他抬起手,放在门上,一鼓作气地推开,铜门“吱呀”一声,缓缓往后退了些,然后就卡住不动了。
“快来帮我啦!”天气有点冷,齐子杰却沁出了一脸的汗。
“喔”傅岳担忧的眼神仍不放弃地在周围飘来飘去,好似不找着一个白影心有不甘似的。
他心不在焉的帮齐子杰将沉重的大门给推开,两人步入乌漆抹黑的屋内。
暗岳很自然的在墙上摸了会,不意触及到电灯开关“啪”地一声,满室通明,把两个小孩吓呆了。
“有电耶!”傅岳回神后不禁高兴的喊:“这屋子有电耶!”
因灯是亮着的,恐惧的心就会减少了不少,傅岳的泪水终于收势。
“鬼屋怎么会有电啊?”齐子杰心生怪异“不是要缴电费才会有电吗?”难不成鬼还会缴电费啊?
“管他的!”傅岳才不去想那么多“有电总比没电好”还没说完,屋内猛地又陷入一片黑暗,而这一次,不论他怎么按动开关,灯就是不亮。
“电灯坏了!”泪水重新回笼“我们走了好不好?”
一定是鬼把电灯给关掉了,说不定等一下鬼就会出来了。傅岳越想越害怕,肚子开始出现膨胀感。
“等一下,我先照张相看看。”
齐子杰刚把相机拿出来,背后突然一声砰然巨响,沉重的铜门赫然关上,而更可怕的是,窗外有一颗人头飘来荡去,脸上还挂着可怕的微笑。
“鬼啊!表啊!”这次,连齐子杰都无法强装镇定了。
两个小孩子疯狂的大叫,死命的想推开门,可是那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谁准你们进来的”
虚无缥缈、低沉愁苦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两人摔然转头,一个长发飘飘、身着白衣的女鬼往他们的方向飘了过来。
“哇!有鬼啊!”他们吓得拔腿就跑。不熟屋内摆设的他们没一会就被家具绊得东倒西歪,可凭着求生本能,摔倒的他们马上站起来继续往前跑。
一路跌跌撞撞,女鬼是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而在前面迎接他们的是一堵墙壁,眼看着女鬼就要迫上来,两人只得往二楼奔去。
跑得比较慢的傅岳在一爬上楼梯就狠狠摔了一跤,鼻子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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