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巨大的洪流,在那一瞬间,将两人的意识同时拉扯回现代,一睁开眼,儿的泪早已沾满衣襟,而原仲珩灼然的双眼中亦闪着泪光。曾经发生过的事,虽然已经消逝在时间的洪流中,但在他们心里,却是那么鲜明,仿佛是昨日之事。
霍戌为了儿所做的牺牲,儿怎能不悲痛?
但对霍戌,也就是现在的原仲珩来说,知道了儿对他的付出之后,又焉能不心痛。
"霍大哥生,儿生;霍大哥死,儿、亦当不会苟活。"
深深的情,早在两干多年前就将两人的命紧紧系在一块;但今世呢?
他霍戌早已转世为原仲珩,而儿呢?
当日的情形,他现在知道了,可是之后呢?为什么他可以转世成为原仲珩,儿却是这番模样!
"是不是?是不是秦皇还对你做了什么?"
"秦皇"儿顿时又滑下两行清泪,看得原仲珩心惊不已。
秦皇的暴虐可说是史上有名,难道身为他的亲生女儿,儿也无法逃过他的酷刑,所以今日才会成为这副模样?、
"儿,告诉我,秦皇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儿又垂下泪,半晌才摇头说:"霍大哥,你知不知道儿的心好痛?父皇再不对,可他终究是儿的父亲,我一直记得小时候总爱吊在父皇的手臂上玩耍,父皇虽然老是说我没有当公主的样子,可每次还是笑着伸出手,但现在现在都变了"
原来他是想错了,原仲珩不禁松了口气。
"我宁愿父皇只是平凡老百姓,不知该有多好!"
对许多人来说,秦皇是个残酷出名的暴君,但对儿而言,却是有着无法磨灭的父女之情。
原仲珩不禁安慰,"其实到现在,很多人对秦皇的评价也开始有了转变,认为他很多政策对后世有很正面的影响。"
他说来平淡,却让儿感动万分。
"霍大哥,你不要再安慰我了,你难道忘了你的遭遇吗?"
他怎么会忘呢?虽然经过数千年,可是当日跳下炙热熔岩,活生生被制成人俑的痛苦,烙印在他心田。
"可是都过去了,不是吗?儿,人应该往前看。"
"往前看?霍大哥,你既然知道人应该往前看,那么你就听儿一次,今世你既然再生为人,就该好好把握机会,过你应该过的人生,把过去所发生的事、这里的一切都忘了,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好吗?"
霍戌为了她,牺牲已够多了,她绝不能让他再为了她遭到任何伤害。
"儿,你既然口口声声叫我霍大哥,那么,就不管我前世是霍戌,或是今生是原仲珩,我就永远都是你的霍大哥。"
眼看他如此坚定,一时激动,儿不禁脱口喊道:"可是儿不能让你再为儿做任何牺牲啊!案皇为了阻止我们在一起,不仅封了我的灵会之服,还对你还对你"话说到这,儿忍不住掩面哭泣。
"我不在乎!生死之事,以前的我不在乎,现在的我依然如故,何况,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儿猛摇头落下泪。
"你知道父皇对你有多恨吗?若不是封住我的失落,儿不会觉醒。可儿使尽了方法,所知仍有限,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现身在这,尽管知道你被永生永世施以咒法,却毫无办法"
"封住你的?你的意思是,那块玉关系着你现身与否的关键?"
"儿不知道,只知道那深深关系着我。我想尽快找到,想法子了解所有的事,那么,也才有机会解开霍大哥身上的法术,那才是儿所关心、所在意的阿!"
"既是封住你的原因,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找到,你又被封住了,那怎么办?"
"可那是惟一解开霍大哥身上法术的机会,儿不试,便连惟一的机会都没了。"
她的话让原仲珩好是感动。"不要说了!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情,说什么我都不会把交给你,管它什么法术不法术,就让我们珍惜眼前好吗?能再看到你,这就够了,真的。"
"霍大哥"儿泪盈于睫,哽咽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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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凌晨,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开始从窗棂的缝隙中透出些许光线,两人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然而对等在外面的人却不然,虽是萍水相逢,小豆子却是真心为原仲珩担忧,几度冲动想要踏进,但一想到里面的幽森鬼怪一不禁又犹豫。平家兄弟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只道原仲珩是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平家向来人迹罕至的门前竟意外传来杂杳的人声。
平家两兄弟互望一眼,没吭声,倒是小豆子很是高兴,若有人前来,说不好可以进去楼中察看一下情形。
没-会儿,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先走了进来。她看似娇滴滴,美艳不可方物,但脸上的表情却如冰似霜,自然流露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除了我和麦先生,没有我的准许,其他人都在外面等,不可以进来。"才站定,她立即头也不回地大声说,也不管平家两兄弟眼中明显的不欢迎。
"你又来做什么?"一开口,平家两兄弟的语气很不客气。
"你们还好意思问我,身为兄长的人,却老是要我这个妹妹帮你们收拾残局,你们自己说说,最近又做了什么好事,这下可好了,事情牵涉到知名的跨国企业原氏集团,这让做妹子的我该如何是好,你们倒是说说。"
没想到,这三人竟是兄妹。
平山、平原两人却像是不领情,张口就回绝,"我们可从来没要你帮过忙,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谁敢让你这个混得好的'知名'考古学家帮忙,若是因此玷污了你的身份,像我们这些出身不好的人怎么承担得起。"他们的话充满了讽刺。
平玉霎时涨红了脸。"你们"
尴尬的气氛,让尾随她进来的麦士杰不禁忙开口打圆场,"平教授,我们是不是可以先问问原先生的情形?村民不是表示昨天曾有一个年轻人出现在这里,还有一个"他话说到这,在看到一身脏污的小豆子时,眼睛霍然一亮。"你是不是就是村民口中的小豆子?"
小豆子咻地一声把淌流的鼻涕吸了回去才说:"你是哪个?找我小豆子做啥?"
他这个举动让平玉嫌恶的撇过头;麦士杰则一心挂念着原仲珩,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急着问:"你昨天是不是有和一个比我高些,面貌不凡的年轻人在一起?他现在人在那里?"
"原大哥。"
麦士杰皱起眉,顿了一下,"呃,那他现在人呢?"
麦士杰正在疑惑,平玉已经忍不住脱口说:"麦先生,我看你就别和他再闲扯淡,这小表铁定是要钱。"
平玉一脸不屑地从钱包中掏出零钱,顺手丢到小豆子面前。"就这些了,多的可没有,快说!"
她这样轻蔑人的行为让小豆子有些怔住,原本不想理会,但随即又想,不能和钱过不去,他手一伸,忙将钱塞入裤腰带,扬起一丝诡谲的笑。
"原大哥就在那楼子里,还没离开!不过,你们要进去可不能大咧咧的,轻点声,还有人不要多,我看,就你和这先生进去就好,否则到时候惹恼了原大哥,后果自行负责。"他心想,既然要进去,顺便吓吓你这泼辣女人也好。
"他怎么会在那楼子中?"平玉以略带狐疑的目光看着她的两位兄长,她虽然自小就离开,可也知道那楼是平家的禁地,据说有狐仙居住,她虽然不是很信,可是从小听长辈说,心中多少有些芥蒂。
平家两兄弟就是仗着有关那楼的诡异传说,所以才把所有盗来的东西都往那楼子藏,如此一来,平玉就不会发现。可是眼下的情况,却让他们没法再隐瞒了。
两人干脆豁了出去。"没错,昨天确实有个年轻人进去。"
平玉看着那楼,想起小时候所听到的,不觉有些胆怯。
"嘿嘿嘿,怎么?泼辣女人也有不敢的事?"小豆子故意激她。
平玉果然禁不起激,挺胸说:"谁说的,麦先生走,我平玉陪你一起进去找原先生。"她怕麦士杰犹豫,故意这么说,心想,麦士杰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多少总会保护她。
麦士杰当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他满脑子只想着,原仲珩为什么要进去这楼,而且待这么久?可任凭他怎么揣测,始终想不透,所以他一口应允。麦士杰一马当先,被推开的门所发出的声响,却着实让紧跟在后的平玉吓了好大一跳,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一大步。
"呵,恶人没胆!"小豆子在后头吃笑。不过,其实他也紧张得很,双眼盯着一片阗黑的屋内,一面疑惑着,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平玉回眼一瞪,低斥,"小表,知道什么?这楼可是我们平家的禁地。"
"小心点,跟好前面的先生,有什么不对劲,就不要逞强,这可不是作学问、考试那般简单的事,由不得你。"虽然平玉向来瞧不起他们,总认为他们两个兄长没用,可是不管怎么说,总是手足,他们特意出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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