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伸向她走来。
“二小姐,我知道你会舍不得,但是,你明白的,只有我有能力送阿彻到美国治疗,阿彻是我一手栽培到大的,我也不希望他死于脑瘤,这种病愈坑诏手术,存活的机率愈大,这也是你打电话给我的目的,不是吗?”
她明白,她都明白,可是
桔梗慌了“要这么快吗?我老天,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告诉他,还想再多看他几眼,她无法洒脱的和他说再见哪!
“你还唆什么呀!都是你这个臭女人害的,要不是你把阿彻骗来这种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他也不会生那种莫名其妙的病。”优香站在原地,恶声恶气的叫嚣着。
“我”桔梗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的,都是为了她,彻如果不是为了她,会在大学毕业后,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律师。
“优香,安静一点!”
神岛伸斥责着,用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睨视着桔梗。“我以监护人的身份替阿彻办好了出院手续,美国那边的医院和医生我也找好了,飞机是明天早上十一点,剩下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明天早上九点钟,我会来接阿彻。”他一回头。“优香,我们走。”
“不要,我要见阿彻!”优香撒娇着。
“够了,你以为你现在出现,阿彻会跟我们走吗?乖,以后你和阿彻有得是时间相处。”
等神岛父女的身影消失在长廊转角后,桔梗强忍已久的泪水这才夺眶而出
明天早上九点!
她和彻之间的时间剩下不到二十个小时,好短的时间哪!她要如何跟他说
桔梗弯下身子拣起一地的碎玻璃“彻要的水没了”她喃喃念着。
心底一酸,她再也忍不住抱着双膝痛哭起来,那模样似要将她最宝贝的宝物紧紧抱住。
远远地,躲在长廊后的幸子走了过来,轻轻拍她的肩。
“小桔,不要哭了,你的决定是对的,相信以后阿彻也会明白,你是为了他好。”
是啊!为了他好,为了让他能活下来,再痛苦,她都得将彻还给神岛父女。
“我的老天,小桔,你一大早把我拉起床,就是为了来这里?”井彻皱着眉低嚷。
他昨天下午才出院,本想好好抱着心爱的桔梗睡一整天,没想到桔梗一大早便挖他起床,来到这儿!
站在教堂前的桔梗笑得好灿烂。
“彻,你口渴了吧!”她将随身携带的酸梅汁倒了一杯递给他“这酸梅汁是我自己熬的喔!酸酸甜甜的,非常好喝,你快喝喝看。”
井彻依言灌了一大杯下肚。
“好啦!你这调皮的傻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无意间流露的落寞尽收他的眼底,他动手捏捏她小巧的鼻子。
“干嘛哭丧着一张脸?怎么,我出院你反而不高兴吗?”
不能哭,要笑!
“彻!”她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你记不记得你说要补给我一场婚礼?”
这就是她要来教堂的原因吗?
他笑,笑她的天真浪漫。
“可是”他故意刁难她。“没有来宾也没有神父,怎么举行啊?”
“我只想要事先练习一下嘛!要不然下次换我紧张的昏倒了怎么办?”她笑说。
她拉着井彻推开门,往教堂里头跑,直跑到耶稣画像前才停下来。
要快!她从包包里拿出洁白的头纱来。
“彻,你看。”她戴上白纱,正好遮住了她发红的眼眶“漂亮吗?”
“没有人在我的心目中比你更美的。”他赞美道。
她笑,泪水却已濡湿了双眼。
“婚礼开始!”她润了润嗓子。“井彻先生,你愿意娶伊集院桔梗为妻,并发誓在她生老病死时,也对她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他开始觉得有一点头晕。“伊集院桔梗,你愿意嫁给伊彻为妻,并发誓在她生老病死时,也对她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彻,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心里呐喊着。
“瞧,你哭了。”
他伸出手探进白纱里,心疼的抹去她的泪“奇怪,我觉得好想睡”他低喃着“现在,我可以亲吻我的新娘了吗?”
她微笑着点头。
透过白纱,她看到他深情的望着自己,渐渐的,他的双眼在挣扎中不甘愿的闭上了,头往她的脸上倒下,他的唇贴上了她的,隔着薄薄的白纱
她会永远记得的,彻的唇是那么的温暖、吻是那么的炙人!
“彻”她哭出声,抱紧他已晕厥的身子“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和你说再见我爱你、我爱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我会记得你的吻你的拥抱,芦之湖、枫之汤我好幸福、好快乐你知道吗?”
离别在即,她痛哭失声,不能自己,她抱着井彻庞大的身子,双双跌倒在地。
“彻!我爱你!不要忘了我,求求你”她低下头吻着他温暖的唇,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我就是阿彻!
嗨!甜心!在想我吗?
这才乖,我的娃娃,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爱我的小桔娃娃一个。
小桔娃娃,你好傻。
彻的表情在她脑海中一一重视,笑的、生气的、痞子样的、深情的,全都是她这一生最爱的。
“彻,加油,为我保重自己。”
她又吻了他,唇停在他唇上恋恋不舍,泪全淌在他俊逸的脸上。
终于,神岛伸来了。
当教堂的门再度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跌落至黑暗的谷底,发颤、发冷
“把阿彻抬上车!”
他指示着两名黑衣大汉抱起井彻。
桔梗全身僵直,她强迫自己不要回过头去看、不要去想,甚至连呼吸也是停止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神岛伸笑了一笑“多谢二小姐的配合。”
“你答应我的!”桔梗大喊,双手紧握,连指关节都泛白了“你会告诉我彻的治疗情形,你向我保证,你会让彻活下去的!”
“这是一定的。”
教堂的门再度被关上,桔梗的泪水再度滚落,她喃喃低唱着他最爱唱给她听的歌
直到汽车的引擎响起。
“不”她整个人从地上弹跳起来,往教堂外狂奔。
“不要、不要、停车!”
她狂吼着,拼了命的追着,她不要和彻就这样分开,她不要哇
汽车加足马力向前驶去。
“彻,我不要和你分开啊”砰的一声,桔梗跌倒在地,浑身上下沾满了青草屑,但她爬起来,继续追着。
“彻彻”
汽车愈来愈快,她和彻之间的距离愈拉愈远
“彻我爱你彻”
她哭喊着,继续追着,她跑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路,跑到脚磨破皮了,渗出血丝来,全身虚软无力的跌坐在地,车子早已消失踪影,但她还用力的嘶喊着
“彻,我爱你,我要你活下去你听到了没有?我要你活下去我爱你!活下去”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