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极其吃味,一副“审判者”的姿态,咄咄逼人地问道。
“不是,我和她只是朋友,满谈得来的朋友”
白容膝心想:你都嫁人了,还凭什么管我?不过,他倒满喜欢这种感觉的。
“胡说!如果你喜欢她,那你去娶她好了!”鱼澹然负气道。
“澹然,别闹了,去梳洗一下,吃个早餐,我差人送你回去。”
“白容膝,你别顾左右而言它,我现在和你谈冷翠姑娘。”
鱼澹然心中忿忿难平,理所当然地质问白容膝。
“我和她真的只是朋友,难道就不能和青楼女子做朋友吗?”
“但愿如此,你们只是朋友。”
对于鱼澹然如此异常的反应,白容膝只有感到莫名其妙,但其中亦包含出乎意料的欣喜。
鱼澹然却一心担忧著,在她恢复自由之身前,万一有人捷足先登,做了摘云山庄的女主人,那她才亏大哩!瞬间身价一落千丈,从正室跌落偏房不,她得尽力阻止才行!
虽说“为妾又何妨”但鱼澹然不甘心,就差在这节骨眼上,毕竟还是为妻较威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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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之时,朱瞻垣和柴毅拖著疲惫身子从县衙回到草衔堂,一颗心依然悬吊在半空中。
“表哥,柴毅,我回来了。对不住,让你们为我操心。”
当他们—踏进草衔堂大门,鱼澹然就如—只小鸟儿飞到他们面前,天真无邪道。
“然妹,你终于回来了!”
柴毅激动地搂住鱼澹然,泪珠儿在眼眶中打滚,几乎一眨眼就落了下来。
“然妹,说,昨晚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一整夜都没回来?我们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朱瞻垣见鱼澹然神清气爽的,顿时安心了,但—想到昨夜的事,他就有气,忍不住大声吼道。
“对不住,对不住,昨夜白容膝暍醉了,我留在摘云山庄照顾他”
“什么?然妹,这种事你居然也做得出来!难道你不晓得男女授受不亲之理吗?你是个有夫之妇耶,怎么可以和另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而且还待了一整夜,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你以后拿什么颜面见人啊?”朱瞻垣是爱之深,责之切。
“这有什么关系?想当年祝英台女扮男装到学堂里读书,还不是跟梁山伯朝夕相处,后人甚至传为美谈,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呀。”
“强词夺理!然妹,你可要搞清楚,你这辈子都是柴状元的夫人,生是柴家人,死为柴家鬼,怎么可以不守妇道呢?你别坏了鱼家声名,行不行?”
“朱兄,没那么严重的,然妹她平安归来就好,别再责怪她了。我相信她只是一时糊涂,倒也无伤大雅,这事就算了吧。”柴毅为鱼澹然求情道。
“就是说嘛,我丈夫都说算了,你还追究个什么劲儿?”
鱼澹然向来娇生惯养,头一回被她表哥如此责骂,心有不甘,恃宠而骄顶嘴道。
“然妹,你”朱瞻垣见鱼澹然如此不知悔改,做错事还一副趾高气扬,实在气不过,忍不住举起手预备狠狠赏她一个耳光,教训、教训她。
“朱兄,使不得呀!澹然她年纪轻不懂事,我会好好开导她,你就请息怒,别跟她计较了。”
笔好柴毅及时拦住了,不然以鱼澹然的任性胡为、忤逆兄长,即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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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轩里,朱瞻垣和柴毅相对而坐,他们一面草拟失物追回的对策,一面讨论太阿宝剑伤人一案。
“朱兄,我觉得我们得化暗为明,化被动为主动,我再也无法坐视太阿宝剑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柴毅气愤填膺道。
“是啊,只是在尚未掌握确切的讯息之前,我们也不宜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一切就更难办了。”
“不如我们私自访查,暗中观察太阿宝剑出没的时间,地点,甚至是持剑的歹徒背影,也务必弄个清楚,如此一来再对症下葯,来个一网打尽!”柴毅献策道。
“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办。”
于是,他们继续讨论关于暗中调查的细则,两人忧国忧民的心是一致的,再加上志趣相投的缘故,谈超事情来备觉轻松、愉快
“柴兄,这桩案子如果了结了,你算是功臣一个,真不知该如何谢你。老实说,你最想要什么赏赐,什么官职,等结案回京之日,我一定上禀父皇,论功行赏。”
“皇上真的会成全我吗?”柴毅试探道。
“会的,会的,我父皇是个赏罚分明的贤君,只要你开口,我保证帮你达成。”朱瞻垣信誓旦旦道。
“好,那就让我辞官归隐吧。”
“柴兄,你不会搞错吧?辞官归隐?你寒窗苦读十数载,所为何来?而今功成名就,不求飞黄腾达,扬名官场,反倒急著归隐,这个我可不明白了。”
“人各有志嘛,何况我家乡尚有老母,等著我回去奉养。”
柴毅轻描淡写地带过自己想要归隐的原因。
没法子,她总不能开诚布公地对朱瞻垣说:由于自己原为女儿身,她是女扮男装、冒名顶替,而一举高中状元郎;为了逃避欺君之罪、杀身之祸,所以她不能留恋官场,待案子一结,父亲遗愿一了,她就必须辞官远去。
朱瞻垣并不以为然,他想柴毅骨子里那一分悲天悯人,任重道远的情怀,怎么忍心抛下黎民百姓,抛下家国大事,弃之于不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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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午后,万里无云,秋风送爽,朱瞻垣和柴毅两人结伴而行。他们此次出门,是为了私下调查失物,倒也趁机摆脱恼人的琐事,出外来透透气,呼吸点新鲜气息。
他们走过大街小巷,就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处偏僻、荒凉的山区。
“朱兄,我看算了,前面山路崎岖难行,咱们还是绕道走吧。”
柴毅见眼前小路,树木林立,蔓草丛生,他退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我听一名侍卫说,翻过这座山,有个落日镳局,动作快一点,说不定还赶得上看落日呢。”
“这山里会不会有虎呀?,或者熊?还是山猪?”
尽管朱瞻垣说得多么陶醉,柴毅耳朵里只听到“虎山”、“虎子”吓得她心惊胆战,四肢发软。
“安心,有我保护你。走,我们今天正事没办成,去看一场落日的美景,才不枉此行呀。”
朱瞻垣热心地拉起柴毅的手,邀她一同去欣赏落日之美。
柴毅却别别扭扭的,脸上还泛起两片红霞呢。
“柴兄,瞧你,像个大姑娘家似的,还有著一双纤纤素手呢。”
朱瞻垣见柴毅如此扭捏状,故意取笑道。
“朱兄,你见笑了!小弟乃堂堂七尺之躯,怎会是个大姑娘家呢?只是生性文弱,手无缚鸡之力而已。”柴毅连忙为自己掩饰。
“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话,就跟我走,别再婆婆妈妈了。”
于是,柴毅硬著头皮,咬紧牙根,舍命陪君子,只好眼著朱瞻垣走山路了。
许久,他们来到了一座独木桥,桥下乱石耸立,水流湍急,朱瞻垣三两下工夫轻而易举地过桥去,而柴毅仍在桥的这头,望着桥下的深渊发楞
“柴兄慢慢走过来呀!”朱瞻垣在桥的对岸隔空呐喊著。
“我我我不敢走,你过来接我”
柴毅生怕朱瞻垣先行走掉,留她一个人在山里,心中又急又怕,连声音都严重颤抖。
朱瞻垣又如猴儿走钢索似的,蹦蹦跳眺地回到桥的这头。
“柴兄,来,把手交给我,让我扶著你过桥去,这下子不用怕了吧?”
“可是,要慢慢的喔,我我会怕。”
柴毅如临大敌地把手交给朱瞻垣,然后在他的牵引下,缓缓移动步伐,眼光死命地盯住自己的鞋尖,小心翼翼地向桥的那—端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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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垣和柴毅翻过山头,正值落日余晖、彤霞橙云遍布满天之时,他们想正好可以到落日镳局去,登上落日楼,把这片“夕阳无限好”的景色一收眼底,大饱眼福。
据说,落日镳局的主人秦一畴,是个交游广阔、乐善好施之人,为人十分好客,落日楼里每到黄昏时刻,即充满了前去观赏落日之美的达官贵人、地方士绅,甚至是贩夫走卒,访客如织,而秦总镳头总是盛情款待,使宾至如归,宾主尽兴。
“这位老伯,请问落日镳局怎么走?”
他们向路旁荷著锄头,走在田埂上的老农问路。
“年轻人,回去陪伴家人吃晚饭要紧,别学人家故作风雅,看什么落日来著。”老农摇著头,好心劝道。
“怎么了?老伯,看落日不好吗?”
“不是不好,时机不对啦。”老农一脸诡异的表情,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
“老伯”
“年轻人,我没骗你们,回家去吧。”
老农不愿再多言,加快脚步,愈走愈远。
朱瞻垣和柴毅对于老农的举动十分不解,他们又问了一个车夫,几个檮衣的妇女,人人一副惧而远之,避而不谈的慌张相,怎么不敦他们更加起疑心呢?
“朱兄,你看,那边贴了张告示。”
谨订于中秋节辰时至午时,将于本局教练场举行一场比武大赛,以为舍妹柔侠择婿,即日成婚,欢迎各方武林高手莅临指教!
落日镳局总镳头秦一畴
氨镳头秦一畦
敬迎
“是场比武招亲,可惜你我皆心有所属了,不然倒可以前往凑凑热闹。”
“算了吧,小生乃一介文士,对这种比刀比枪的玩意儿没兴趣。”柴毅颇有自知之明。
“是啊,连独木桥都不敢过,怎么可能参加比武?”
“朱兄,你”“别生气,逗著你玩的,我胆小的状元公。”
朱瞻垣对于柴毅的瞻小与文弱,颇觉不可思议,时时拿出来取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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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垣和柴毅抵达落日镳局之时,夕阳已尽,夜幕低垂,天边几颗星子纷纷探出头来。
“这位大叔,我们赶了一天的路,经过此地,口正乾著,想向你讨杯水喝。”他们假托道。
“去,去,去,找水喝到别处去,我们镳局里正闹鬼呢,哪有那个工夫理会你们这些闲杂之人。”应门的老仆神情严肃,冷酷、无情地拒绝道。
他们吃了闭门羹,也就识相地离去,踏著月色,在月光下交换彼此的心得。
“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一定另有蹊跷。装神弄鬼,只是个幌子,背后可能隐藏著什么样的阴谋。”柴毅凭直觉揣测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神仙、鬼魅,是人为操作的可能性较大,至于他们藉助闹鬼一说,似乎想达到某种程度的吓阻作用,目的为何?动机为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会不会连比武招亲都是个骗局?”
“看来中秋节那天,咱们得前往一探究竟了。”
“朱兄,别忘了,我们有要事在身,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朱瞻垣不赞同柴毅的看法,他认为正事也好,闲事也罢,反正让他碰上了,就非插手不可。而且,正事一直局限在瓶颈里,他想暂时转移注意力,说不定等闲事处理完了,正事会有柳暗花明、迎刃而解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