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的侧转过身,她立即迎上一张令人屏息的英俊面孔,他海洋般慑人心魂的眼眸含着笑意,温柔的凝视着她。思琪困惑的眨眨眼,一时之间不确定是梦是醒。
“我一定还在作梦!”她闭上眼睛,好像有些印象,自己昨夜就梦见一个这般模样的俊美雕像。
几秒钟后,她再度睁开双眼,没想到那影像不但没消失,还更加清晰的在她眼前,笑得像夏日的阳光一样灿烂迷人,害她的心跳乱了节拍。
“呃你该不会不打算消失了吧!”思琪捧着头,哀声低喃。
看来酒精的效用比她想象的还可怕!她现在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太阳穴也隐隐作痛,她干脆又闭上眼睛。
转过身,她最好是再睡一觉。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笑声,思琪反射性的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依然拒绝消失的男子。
克勋快速的低下头,吻上她嫣红诱人的双唇,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就又结束这蜻蜓点水的一吻。
“早安,亲爱的。”他迷人的嗓音含着一丝逗弄。
思琪目瞪口呆的注视着他,这太荒谬了吧!梦境里的人居然偷吻她?她醉得真的不轻啊!
克勋像是看穿了她的思绪,盯着她愈张愈大的眼睛,遗憾的说:“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百分之百是个真正的人!”但他眼里的促狭笑容可没有丝毫的遗憾,反而愉快得很。
思琪霍的坐起身,一时之间不确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是个真正的人?好一会儿,她的脑筋才由震惊中恢复运作,不过这一运作又让她更为惊恐,她莫名其妙让一个陌生男子吻了?她下意识的咬住唇,防卫式的死瞪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意然不觉得害怕,也忘了该惊声尖叫的轰他出去,这肯定又是残留的酒精在作祟。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里?”
他坏坏的朝她一笑。“更正,是你在我房里!”
“我在你房里?”思琪愕然又困惑的环顾四周。她怎么会在他房里?怎么她一点都不记得?她要命的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在他房里过夜老天!她未免开放了吧!她不由得惨白了脸,他们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想到这儿,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他一副受伤的口吻。
记得?开什么玩笑!她敢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他!但看着他难过的神情,她没来由得感到有些不舍,不自觉的开口道歉“我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以为我们见过。”
“喔!你再次刺伤了我的心,你居然不记得昨夜”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思琪的一颗心紧张的高悬着。
“呃,先生”在看到他抗议的神情时,她不自在的改口说“雷克勋,我真的很抱歉,你知道我,喝醉了,什么都不太记得”
“不记得?”克勋伤心的说,目光却紧盯着她酡红的双颊。“你不会也不记得昨夜,我们如醉如狂的新婚之夜吧?”
思琪浑身一震,猛的抬起头,一双美目瞪得比铜钱还大。“你你是说我们”她激动的跳起来。
看他的蓝眸瞬时转为深幽,她警觉的低下头,这才发觉自己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衬衣,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
她惊喘一声,立即又躲回床上,急急的拉起薄被,紧密的包裹住自己,只露出一颗头颅。
一张脸红得如同绚丽的夕阳,她怒瞪着他眼中隐约的笑意,再开口时,声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你觉得这很好笑吗?我怎么半点也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幽默可言?”
虽然是在盛怒之中,她看起来依然美丽非常,克勋微扬嘴角。说真的,她的表现比他预估中温和多了,要换作是他,恐怕脾气也好不到哪里。
她快要气死了!
事实上,她从不曾这么气过自己,她竟然白痴的放任自己宿醉,宝贵的贞操就这么莫名其妙给了一个陌生人;她还该死的一点也记不起来。
为什么所有的事都一团糟?在她还来不及从一团乱中理出头绪时,就又跌入了另一个漩涡里,想着想着,不由得悲从中来,忍不住掉下眼泪,她迅速的将脸上的泪水抹去。
懊死的酒!居然害她在陌生人面前哭了起来,除了沈杰外,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哭的。她吸了鼻子,傲然的昂起下巴,充满敌意的盯着他,仿佛在警告他最好别对她的眼泪发表评论。
自从醒来到现在,她的表现就没正常过,天晓得她为什么还坐在这时里没有一走了之。
“能不能请你出去?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她似乎又忘了这不是她的房间,不过对方也没提醒她,只是了解的点点头,走时不忘体贴的关上房门。
思琪懊恼的掀开被下床,烦躁的开始来回踱步。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喔!
她根本就不该放纵自己喝酒,她又不是不清楚自己酒醉后的惨状,据说绝对是理性全失,开放疯狂得难以控制。
天!看她把自己陷入什么样的麻烦。想到这,思琪突然停下脚步,狐疑的皱起眉头,他刚刚说“新婚之夜”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行!她最好找他问清楚。思琪快步的走向房门,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的又急煞住脚步,她总不能穿着这身衣服见人吧!
四下遍寻不到她的衣服,最后总算在衣柜内找到一件白色的大浴袍,她沮丧的瞪着手中的浴袍叹气,她大概不可能比现在更倒楣了。迟疑了一会儿,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套上浴袍,将腰际的带子系紧,再将过长的袖子卷起来,深深的吸口气,藉以平缓紧张的情绪,尽可能冷静的走出房门。
出了房门,入眼的是一间豪华、欧洲风味十足的起居室,客厅通向阳台的玻璃门敞开着,他背着她倚着栏杆,漆黑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即使是漫不经心的伫立,她仍能感觉到他身上所蕴藏的力量,仿佛下一秒钟他便可以爆发出惊人的行动力,他让她联想到原野上蓄势待发的豹。
对方像是感受到身后的目光,缓缓的转过身朝她走过来,思琪费了好大的力量,才克制住想掉头冲出房间的念头,她杵在原地迎视着他,这一刻,她突然十分庆幸身上这件过大的浴袍遮住了她微颤的双腿。
克勋微笑的牵引着她来到餐桌前,绅士的替她拉开座椅,让她坐下后才走至对面坐下,并对她露出那种足以融化冰雪的热情笑容。思琪有些承受不了的将目光移向桌上盛的餐点。“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都叫了份。”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面,笑着解释。
思琪不自在的挪动一下,清清自己干涩的喉咙。“先生我!”
“叫我克勋。”他愉快的打断她的话。
她尴尬的回他一笑。“克勋,我想。”
“来,先吃点东西吧,这可是你在赌城所能吃到最好的牛角面包。”克勋再度打断她的话,将一盘看来松酥金黄的面包往她面前一推。
“谢谢,我不饿。”她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可是他当是没看见似的,热心的将另一个小碟子挪到她面前。
“不然试试法国吐司也不错,或者你喜欢中式的粥?”
说着,他将一碗粥端近她。
海鲜粥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肚子配合的发出咕噜声,思琪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她简直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虽然这似乎不是大坑阡颐的时候,但她顾不了这么多了,拿起汤了,拿起汤匙,进攻美味的粥。
克勋的目光在思琪苍白的脸上仔细搜寻,淡淡的黑眼圈使她细致的脸庞显得更加脆弱,她肯定有好一阵子没好好的吃,好好的睡了。
吃到八分饱时,思琪才注意到除了咖啡,他几乎没有动过任何食物。“你不饿吗?”
他看了一下手表“我两个小时前才吃过午餐。”
“喔!”思琪的脸微微一红,局促不安的动了下。“先生克勋,我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克勋沉吟了半晌,考虑着该怎么回答,他不想太过刺激她。
他的沉默让思琪更加忧虑,难不成会比她上回大跳脱衣舞更糟糕?天!虽然她不记得了,不过只怕她是出尽了洋相,他才会不好意思开口。
“这么说吧!昨夜你喝得醉醺醺的,意外闯入贵宾室里。不知为何,在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块钱,你仍决定以‘人’为赌注,坚持和我赌一局。”
“老天!然后呢?我输了?”她吞口口水,胃部开始不舒服的翻绞。
他似笑非笑的摇摇头。“不,你赢了,是我输了。”
“就这样?”吓死她了,她先以为自己赌输了。思琪才准备放松的吁口气,怎知对方垮下脸摇着头。
“不只这样?”思琪这下子又慌张起来。
“在我赌输之后,你十分坚持我是你的人,必须娶你,因为你说你该死的要结婚,所以我们就结婚了。”
这她杏眸圆瞪,好半天说不出话。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么荒唐的事,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她才嗫嚅的挤出声音。“你在开玩笑吧?”
“我像在开玩笑吗?”他双手一摊。
不!他看起来倒像是要哭!
思琪摇摇头。“可是你根本不用理会我啊!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喝醉了?还是你也醉了?”
他微微一笑,目光变得十分温柔。“也可以这么说。重要的是你哭了。”
“我哭了?”思琪不可思议的张着嘴。亏他还笑得出来,他难道不知道婚姻意味着一生的誓言吗?她真是不明白,就算是她哭了,他又何必在意一个陌生女子的眼泪?她更不明白内心突然涌起的暖流是什么?
“该不会我们真的在教堂结婚了吧?”思琪希望他回答没有。
只见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纸递给她,思琪狐疑的低头一看,随即倒抽一口气,那张纸上的字迹显然有些歪斜,不过确实是她的签名。
“这这真是太荒唐了!那么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她实在问不出口。
她通红的娇容写满了担忧,克勋不忍再逗她。
“你放心,什么事也没发生。”他露出淡淡的笑意,简单的回答,刻意不提她酒醉后的热情模样,天知道昨晚他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占有她。
好险!思琪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吁了出来,但在看见手中的那张结婚证书时,俏脸又垮了下来,这摆在眼前的总是事实,她得想个方法解决。
她侧着头打量他,既然双方都是在非理智的状况下结婚,那自然就可以眼前突然一亮,思琪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么简单的事,亏她还伤脑筋了半天。
“可以离婚啊!反正离婚这种事在美国是思空见惯,更何我们还是在赌城,方便得比吃饭还容易呢!”
那知克勋居然皱着眉,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刚刚她说了什么不道德的话。“对不起,我不能离婚,我的宗教和道德感都不允许我这么做!”
“啊?!”思琪顿时又呆住了。
克勋板起脸孔,严肃的说:“婚姻对我而言,是相当神圣的,不管是在什么状况之下,我能不能不经努力随意放弃,再别提是在一天之内,那太过罪恶,我可不想下地狱!”
他轻责的口吻听在思琪耳里,倒像她是那罪恶之人了。
在美国南部住了多年,她知道有一些天主教的支派对婚姻有着严谨的态度,对那些虔诚的教徒而言,教条有时比法律更具有约束力,她当然不会无故的去冒犯对方的信仰。
“对不起。”好凄然的叹口气。“我实在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必须维持婚姻关系,努力的去接纳对方。”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思琪直觉的反应是想骂他疯了,还好即时住口,吐了口气,试图冷静解释。“克勋,我实在不以为这是个好方法,除了知道彼此的名字外,我们甚至不认识对方,更别提感情”她停了下来,不由得想起沈杰,心儿再度抽痛。
克勋若有所思的研究着她黯然的神情。“时间会让我们认识彼此,而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思琪苦笑的摇摇头,她不以为自己还有多余的心力去谈感情,一次就已经让她伤得体无完肤,伤口又重又深。
“你不去试永远不会知道,而我从不轻言放弃。”他温柔的说道。“况且这可是你欠我的,你总不会希望我下地狱吧?”他的口气半是揶揄半认真。
思琪被他的话逗得有些啼笑皆非。“这简直是一场闹剧!”她无奈的抱怨,不过她又能怪谁?自己可是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好吧!我会负责,不过我们若培养不出感情时又该怎么办?”她十分确定结果会是如此。
“那么,至少不能说我没努力过,我想上帝会原谅我的。”他憋住笑意,一脸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她觉得他的声音里含着笑意?思琪怀疑的打量他。“或许我们该请个律师或者见证人之类的。”
“喔?那你打算怎么告诉他呢?”
思琪想想,也不觉的失声笑了出来,一扫连日来的愁云惨雾。
半响后,她才意识到他胶凝在她脸上的目光,顿时感到不知所措。她希望他不要这么看着她,他的目光如同酒精,总会在她体内掀起一股奇异的发酵作用。
“我我想我先回房去了。”她不自在的站起身。
克勋点点头,起身至沙发上拿来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思琪奇怪的问。
“衣服。我想你大概不想这么出去吧?”克勋笑道。
“衣服?那我原来的衣服呢?”思琪这才想起。
“经过你昨天的折腾,它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而且还满是烟味和酒味,我想你不会想再穿它的。”他轻声解释,笑得更加迷人。
“呃,谢谢。”盯着他灿烂如阳光的笑容,思琪伸手接过盒子,尴尬的挤出一抹笑意,转身快步走回房里,一面小声的用中文咕哝:“老天!他干嘛非得笑得这么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
克勋有趣的盯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如果她知道他懂得中文恐怕会大吃一惊!
如果他愿意,是没有女人能抵挡住他的笑容,但如果她知道他有多么不平常,或许该说是不希罕使用这项武器,恐怕会更为吃惊吧!他嘲弄的撇撇嘴角。
思琪呆呆的坐在床上,即使她已经想了一个多小时,依然不能为这一切理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尤其是昨夜她才下定决心要走出沈杰的阴霾,而她也做到了,但现在她只是更加混乱而已,她甚至不知道她惹上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她愈想就愈觉得怀疑和不可思议,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两个人酒后失常,实在没有必要当真,难道真因为雷克勋是个虔诚的宗教徒?
若不是,他又为什么要当真?
为了钱吗?她低下头盯着身上昂贵的圣罗兰夏装,哈!说起来,她还比较像那个有动机的人。
如果不是为了钱,那就是为色罗?思琪瞥了一眼镜中的人,朝那苍白得像鬼的自己吐吐舌头,这理由可就更好笑了,任何人不被她吓跑就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是像雷克勋那样的男人。以他的条件要什么女人没有?况且这里也不乏美女,他又何苦以婚姻束缚他自己?
唉!看来仅只有他说的那个原因了!
总之一句话,她是自作自受!
思琪认命的瞪着镜中的人,刻意不去理会心中那股莫名的情愫,像是释然又像是期待的情绪,她更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惶恐,她应该害怕的不是吗?
这真是疯狂的一天,就连她的情绪都走了样,她又何必太在意?或许明天就会恢复正常了吧!思琪自我安慰。
她很显然是错了!
思琪很快的就了解到,不但隔天没有,接下来的三天,她都没有恢复该有的理智。她变得不一样了,或许该说是解放了之前紧绷的情绪,在克勋诙谐而温柔的笑语中,她彻底迷惑了!
当魔术师在她面前变出一朵美丽的紫玫瑰,她开心的笑;等待轮盘转动的数字时,她会紧张又好奇的握紧雷克勋的手肘;当她输光所有的筹码时,她会撒娇的抱怨;当乐师在她面前演奏优美浪漫的小提琴时,她会沉醉在那刻意营造的气氛里。在赌城闪烁的五彩夜晚,她有很多种情绪,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理智。
她似乎忘了沈杰,忘了悲伤,也忘了自己。
这个率性而为的思琪,不是她所熟悉的,以前的她是拘谨的,理性而压抑的,从不会如此的纵情欢乐。
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拒绝用心去想,当生命得以暂时脱离伤痛时,她要尽情的欢笑。
来到赌城这么多天,思琪都没有踏出饭店一步,今天克勋决定带她看看附近的环境,顺道踏青野餐。
他挑了公园一处僻静的角落,将手中的竹篮子打开;拿出一块格子图样的桌巾扑展在草地上,接着将精致味美的餐点和美酒一样样拿出来,令思琪莞尔的是他不知从哪学来的魔术,居然也平空变出一朵红玫瑰献给她。
“你似乎有用不完的惊喜?”她笑着接过玫瑰。
他含笑的眼眸如同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生命原来充满了令人期待的惊喜。”
他露骨的话语让思琪的双颊微微一红,她迅速的垂下眼睑盯着手中娇艳欲滴的花朵,以掩饰内心因他的情话而产生的紊乱思绪。老天!要抗拒像他这样浑身充满诱惑的男人实在不容易。
“思琪,沈杰是谁?”他突然开口,宇正腔圆的说出汉语的名字。
思琪猛的抬起头瞪视着他,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克勋倾过身,手指轻拂过她细滑的手臂,温柔的托起她苍白的脸。“你那晚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他就是那个让你哭泣的男人?”
他那混合着同情、怜惜、抚慰和柔情的目光,让思琪不自觉的撤下心防。她放下手中的玫瑰,两手环抱着曲起的双腿,将下颚轻抵膝盖上,思绪回到了伤心欲绝的那一晚,为什么现在想起来觉得好遥远?那才不过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不是吗?
克勋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忽略她脸上闪过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半晌后,她幽幽的叹口气,该怎么说呢?她和沈杰的故事这么长,深深刻画在她心中,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生活,怎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
“我只怕那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她的笑容显得无奈而悲伤。
“只要你愿意,我会用所有的时间来聆听。”克勋轻轻的将垂落在她脸颊的发丝拨向耳后。
他温柔的口吻让她渴望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倾吐出来,让她渴望他的慰藉,在理智来得及阻止之前,她已经缓缓的开口。
整整一个下午,思琪说说停停,几度哭倒在克勋怀里,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将生命中的伤痛毫无保留的告诉别人,让他喃喃的抚慰她,任由自己贪婪吸取他所给予的温暖。
奇怪的,她感到伤痛似乎减轻了,克勋强壮却温柔的怀抱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全,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平静,心灵上不再感到孤独,那是一种她从未有过,混合着不同情感的归属感。
克勋轻柔的抚着思琪的秀发,心中有一股针对沈杰升起的怒火,他从来都不喜欢暴力,但如果沈杰现在站在他眼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痛殴他,他痛恨任何带给她痛苦的人或事。
在思琪的啜泣声渐渐平息之后,他也冷却了眼中的怒火,他缓缓的拉开她,一手托起她犹带的泪痕的脸庞。
“他是天底是最愚蠢的傻瓜!”
思琪不解的蹙起眉。
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好柔,像是在承诺什么的凝视她。
“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或人,值得一个男人放弃他心爱的女人。”
“没有吗?即使是为了孩子也不值得吗?”她微颤的扯动唇角,轻柔的声音中满含哀伤。
他低下头,吻去她晶莹的泪水,低喃。“生命和灵魂,都不能让我背弃自己的爱情。一点也不。思琪,即使是放弃自己的一生。”
思琪的双眸又湿了,为了他的话而彻底感动,这一刻她突然好渴望自己是他眼中、他心里的爱。“哪个女人能得到你的爱,她将会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不!思琪。”他有些忧郁的盯着她。“一旦我寻获她,而她也将爱赋予我时,我才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鸟鸣声似乎突然静了下来,风似乎也停止了吹动,除了彼此的吸呼声,四周一片寂静。两人的目光交着在一起,除了彼此,他们似乎什么也意识不到
夜深人静,思琪独自站在窗前,在她的坚持下,克勋才勉强同意她住回原先的房间。她凝望窗外依然明亮的月亮,为什么她又觉得凄凉?她好迷茫,因为克勋不在身边的缘故吗?”
她不明白自己那颗已是伤痕的心,为什么会为克勋悸动不已?竟会受他的牵引。她将沈杰放在哪了?
当她深深爱着沈杰时,怎么可能为另一个男人心慌意乱?
那是不可能的!思琪轻轻的摇着头。
但她又怎么解释克勋带给她的那种情绪解放后的全然快乐?
那种连沈杰都无法驱离的忧伤,又为什么会在克勋深蓝似海的深情目光下隐去?
为什么在他的怀里感觉是这么美好?这么自然,这么契合,就好像他们熟识了一辈子那么久一样。
“为什么”她喃喃低语。“为什么他对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几天以前我甚至不认识他啊!”她几乎为自己的话感到害怕,为她无法掌握的心绪感到惶惧,自从遇见克勋,自己就没正常过。
“我到底是怎么了?”她茫然的自问,或许沈杰的事给她的打击太大,让她行为失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