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
“那这样吧,我过去找你一起出来吃个晚饭吧。”
“嗯好啊。”
约好了时间,挂上电话后,仲卿才想起来没有跟尤芳美说自己是住在哪里,正想拿起电话拨给尤芳美时,天生的敏感让她放下电话。没有来过自己家里的尤芳美如果会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不是很奇怪吗?就算是达祥以前的同事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小窝在哪里。更别说这间公寓是在达祥离开机会杂志后才跟她一起搬进来的。
尤芳美没有理由会知道的。她们并不熟。
仲卿希望,尤芳美会发现自己忘记问地址,而再打一次电话来。
尤芳美是打电话来了,却是在快六点时,当仲卿穿好衣服。化好了妆后,尤芳美在电话里说在巷子口等她。
仲卿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并没有多问,尤芳美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开着车在市区里奔驰。
两个女人各怀心事。
“听说你的房子在整修吗?”进了餐厅后,仲卿不想继续变态騒扰她的话题,试图引开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连吃饭的时候还要去想起这些恶心的烦恼。
“是啊,把原来买的房子整修好,总比又花、大笔钱去买新房子好,”尤芳美从包包里掏出了打火机跟烟,点起了火。“不介意我抽烟吧?”
“没关系。”仲卿没想过尤芳美会抽烟,倒是有点讶异。
在台北这个地方,像尤芳美这样精明的女强人,除了俐落的装扮、清爽的发型,大概还有个共通点就是抽烟吧。当然,只是大部分。
“整个屋子乱七八糟的,说实话是不太能住人呢。”尤芳美拨拨自己的短发,吐出一口浓烟“刚好你又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达祥才会有这样的主意吧。”
“希望不会麻烦你太久就好,毕竟还是自己家里最舒服。”仲卿稍微有点受不了烟味了,但是眼看尤芳美快抽完了,就忍耐一下吧。
“是啊,金窝银窝还是自己的狗窝好呢。”尤芳美笑了,并且快速的捻熄了还有一半的烟。她是发现了仲卿的客套,干脆自己主动点去解决。
有许多事情,主动解决比较不会那么难堪。
“不过,可能是真的要打搅你一阵子吧,反正达祥不是要去澎湖取景一星期吗?我的房子也差不多再一星期就可以完工了,刚好我就去当你家的门神吧。”
说完,尤芳美开始喝起了服务生送来的公司汤。
达祥要去澎湖取景的事情她都知道?仲卿简直是傻住了。事实上她只知道达祥的确是要出外取景几天,但是去哪里?几天?她一概不晓得。
怎么感觉上尤芳美像是达祥的私人行程秘书?甚至她跟达祥已经为她未来一星期的生活打点好了计划?
情况实在是越来越怪异了。突然的,她心里开始抗拒尤芳芙这个女人的接近。拒绝的理由还不明确,但是她就是不想!
这时候仲卿的手机响起,是宁华。
“你吃饭了没呀,女人?”宁华的声音从话筒的一边传来,对此时的仲卿来说活像是救世主的天籁。
“呃还没有呢。”仲卿大胆地在尤芳美面前扯谎,反正她不会听见宁华问的是什么话。
“是喔,那我去找你吃饭吧。可是打去你家没人接啊,你在外面吧?”
“是呀,我正在外面呢。”
“那方便找你吃饭吗?不会打搅你吗?”宁华有点失望的语气无法掩饰。
仲卿决定扯谎扯到底。
“啊?真的吗?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呢?”仲卿的口气突然讶异起来,并且急迫,惹得尤芳美抬起头。
“啥?卿卿你在说啥?”电话另一端的宁华愣了一下。
“那咏欣还好吧?小孩子现在是在医院吗?”
“喂喂,你怎么了啊?怎么没事咒咏欣的小孩?”宁华听了一头雾水。
仲卿一边紧张的收拾包包、一边以急切的语气继续讲着电话:“我马上到你公司,我们一起过去!先这样,掰。”
“怎么了?”尤芳美看着仲卿紧张着急的模样,关心地询问。
“我好朋友刚刚在路上推着婴儿车,结果被擦撞了,刚刚我另一个朋友通知我去医院看看她们母子俩。”
“啊?天哪,那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医院比较快?”尤芳美真的被骗倒了。
“不不用了,我跟那个朋友约在她公司楼下,我们一起过去就好了。”
仲卿一把抓起包包,天杀的!她巴不得可以瞬间移动,并且马上消失在这里!
“芳美,不好意思,你慢吃,回头我再请你吃饭啰。”
这才是真正的逃难!坐在计程车上的仲卿感觉像是劫后余生。
怎么今天的尤芳美会让她觉得害怕呢。她跟自己一样是二十六岁的女人啊,当然,不同的是,她拥有多年的社会历练,工作岗位又是现实得可以的出版业界记者。
尤芳美!这个女人给她很大的压迫感。但是这个压迫感却是因为达祥与她的莫名热络才会加温。
就因为她拒绝尤芳美的接近,仲卿在达祥面前表现得很坚强,在达祥要出发去澎湖的前一晚,仲卿表示自己可以一个人独处,她也跟宁华说好了,会常常找她作伴。
“真的可以?”达祥实在是无法把眼前现在看似坚强的小女人,跟前两天哭哭啼啼吵着要搬家的小孩子联想在一起。
“可以的!”她笑得像是一切都没有问题。
事实上她还是怕死了,但是无论如何,她不想抱着极大的疑惑跟尤芳美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尤其是她在达祥夜归时的衣物上发现烟味。
达祥不抽烟的!
这样的疑心似乎是很可笑,他的朋友们有很多是烟枪,这应该没有什么好怀疑的,而且她也早该发现他衣服上的烟味才是,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只是她却从未去注意罢了。
但是达样身上的烟味,却是在他说要去暗房后带回来的。那是他的专属暗房,更不可能有谁可以进去抽烟。
也许冥冥中,她因为忽略,或者是说太过放心的信赖,而没有察觉到一些征兆。而这一切启人疑窦的事实一一浮现,可真是要拜尤芳美所赐。
仲卿认为这些可能爆发出来的可怕事实,远比那些变态信件恐怖太多了,这件事情如果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所造成的后果不是搬家就可以解决的。
那等于是要她死!
要不是宁华的贴心陪伴,跟咏欣偶尔带小宝宝过来增添一下热闹气氛,仲卿根本怎么样也写不完新书。
“先把你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做完吧,达祥现在人也不在台北,你在这边瞎猜也没有用不是吗?”
两个好朋友每天如此对她耳提面命,甚至说出了最糟糕的结果:万一达祥真的不乖,你孙仲卿起码有版税收入可以养活自己,不必仰他鼻息。所以,快点乖乖写书。
就这样,新书赶在达祥回台湾前完成了,而达祥一到家就又是礼物、又是亲吻的,让仲卿想暂时的忘掉那些疑点,专心享有这一刻的幸福。
不会的,他对我这么的好。而且我无可挑剔呀,尤芳美哪一点比得上我?
仲卿一面催眠自己,一边用忙碌的工作淡忘这些。
这次的新书发表会两天后就要在晶华酒店举办,仲卿满心期待再次上台接受掌声,宁华跟咏欣也跟着她忙进忙出,到百货公司的专柜帮她打理当天的衣着。
“第二本书唷,可真是不容易呀,多产又畅销的作家。”宁华啧啧有声地看着试衣镜面前的可人儿,因为有点劳累,仲卿更瘦了,却是把身上的米雪儿紧身洋装衬托的宛如秀台上的模特儿。
“还是个大美女,真是会让男人眼睛看花、女人浓妆哭花。”咏欣也搭腔。
但是其实她们是如此的担心她,她的消瘦不完全是为工作。光是假装不去在意达祥跟尤芳美之间那怪异的熟稔,就足以让仲卿精疲力竭。
“等一下要去哪里?”宁华看看时间也七点多了,又是晚餐时间。
“今天晚上本来尤芳美约我跟达祥到她整修好的家里吃晚饭。”仲卿像是事不关己地说着。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约几点啊?”
“我说我要去买晚宴要穿的衣服呀,不去了。我刚刚说‘本来’呀。”
“那达祥呢?”咏欣细心地问。
“他今天晚上要在暗房工作,处理澎湖拍回来的照片。”
“”宁华跟咏欣互看一眼,没再多话。
“你们想,我会真的相信吗?”仲卿突然转过身来,表情依然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却笑得凄凉。
一小时后,仲卿依照尤芳美之前邀请时给她的地址,来到精巧的淡水套房大厦前。大楼管理员见她是个看似乖巧可爱的美女,并不多加询问,还在她等电梯时多聊了两句。
“尤小姐的朋友啊?”
“是啊,今天我是来祝贺她房子装修完工。她在家吗?”仲卿觉得自己该去当演员。
“在呀,跟她男朋友一起回来的。”
男朋友?尤芳美有男朋友?据仲卿的侧面消息,尤芳美是单身贵族。
仲卿进了电梯上了接,大楼管理员从监视的摄影机看见仲卿只是面无表情的呆立在尤芳美的门口几分钟,盯着地板上的鞋子看,然后门铃也不按就离开了。
她不是尤小姐的朋友吗?怎么不进去?大楼管理员心里满满的都是疑问。而这些疑问很快的就在步出一楼电梯的仲卿嘴里得到答案。
“麻烦告诉那对狗男女,我来过了。”
晶华酒店的宴会厅也不比凯悦的差,一样是装饰得华丽动人、依然是美味的食物满满的置放在桌上。但是宁华与咏欣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刚刚仲卿的演出失常了,她的外表光鲜亮丽,她依然是大家眼中最明亮的宴会之星。但是她只是短短的、表情僵硬地笑着说:“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今晚愉快。”
就这样?在那当下连掌声都出现得非常尴尬,而洪在东与林诸投更是脸色逼向草原绿。
不胜酒力的仲卿在猛喝了几杯鸡尾酒后,即使被好友们制止,拖到角落休息,还是吵着要继续喝酒。
她心好痛,不喝酒她怕自己会痛到死。
“仲卿呀,你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趁着宁华与咏欣去打理开水与毛巾时,林诸投靠了过来。
即使是对仲卿刚刚的失常演出不太高兴,但是林诸投对于美女还是多了几分耐心,更何况今晚的孙仲卿比在凯悦那时还要美丽,甚至多了许多成熟美。
成熟美,也许是因为悲伤造就的吧。
达祥跟芳美并没有出现在这场宴会里,也许正忙着整理被她扔出家里的物品吧,那些属于他庄达样的所有物品!好让他正大光明搬进尤芳美的房子里!
她自淡水回到住处的当晚,就发了疯似地扔光了达祥的衣物跟所有私人物品到大街上,拔掉电话线,连宁华跟咏欣都联络不到她,只好连忙地跑到她的住处,陪了她两天。
她想死。
“好呀,你想死,去呀,但是就算要死也要等新书发表会过了再说吧?”宁华心疼之余还是不忘说重话“把事情处理完再去死一死,不要丢一堆烂摊子给别人收!”
宁华一把抓起仲卿新书发表会当天要穿的礼服“我拜托姑娘你好歹把这件衣服出穿去给人家看看!毕竟我跟咏欣的腿都要跑断了陪你买的耶!你可怜一下我们想看美女的心情好吗?”
在一阵眼泪及微笑中,仲卿点点头。
而现在林诸投的手在她的昂贵洋装上游移,她也没什么知觉了,只是对林诸投的关心淡淡的丢了句:“我很好,我没事。”
林诸投如入无人之境,把手抚上了仲卿光滑裸露的裙叉处,感觉到了她滑细又温暖的大腿肌肤。见她没什么激烈的反应,也许是有点微醺吧,加上刚刚她语带浅浅的哀愁,林诸投心想有机可趁,也许今天可以一亲芳泽,更是大胆的想探进裙底。这个美人儿呀难得看起来如此温驯可爱,没有杀伤力。
没有杀伤力,嗯哼?
“死猪头,你在干什么?!别太过份了!”仲卿突然像是着了魔似的,抓起手边的小提包就往林诸投身上打,她走到餐桌边,抓起点心就往他身上砸,丢得林诸投是满身饼干屑跟鲜奶油。
“看不出来本姑娘今天心情不爽快吗?你再乱来啊!我可不像上次让你这色鬼猪头摸摸就算了!”
场面因为仲卿的大动作混乱起来,她被一群人架住,林诸投则是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洪在东赶忙跑过来安抚仲卿,另一边心里也对仲卿的歇斯底里有了底。唉,林诸投你到底要得罪多少个当红炸子鸡啊?该找新的合伙人了,他心想。
“别人看你有钱卖你面子,我孙仲卿就不吃你这一套!你不爽去封杀我啊!有本事就用你油滋滋的钱去收买全国的出版社,去让我孙仲卿都出不了书呀!去呀!”
当宁华与咏欣发觉大事不妙,匆匆靠到仲卿身边时,她用力的推开了所有的人,泣不成声地冲向大门去。留下了错愕的好友及满脸通红的林诸投,还有上百位议论纷纷的宾客们。
她再也受不了了!不管什么丢脸不丢脸了,她现在受的苦比那些什么衣食父母、应酬场合、甚至是她的新书、超人气都还要重要!
没有那些她还活得下去,但是达祥的背叛会逼到她快要不能呼吸!
什么那对狗男女说什么“亲爱的小达达你今天真勇猛”什么“难得今天仲卿没缠着我,才有时间过来让你享受啊”然后就是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叫床声!
不!那个人不是达祥!达祥不会真的这样对她的!
但是但是尤芳美门口那双鞋子,是她孙仲卿用第一笔版税买给达祥的!
仲卿摇摇晃晃的冲到饭店门口,随便拉开一辆计程车的车门,一关上门就大声哭泣。
望着计程车急速驶离的袅袅白烟,众人愣在原地。
“你记下车号了吗?”宁华抓住后面跟来的咏欣就问。
“没呀,我刚刚才过来呀。怎么你没看到?”
车子直直地在中山北路上奔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充斥了仲卿难以控制的哭泣声,跟她身上的淡淡香水味。她根本无心去注意现在车子是要开到哪里去,只要可以离开这些要把她架回现实世界的人,到哪儿都好!
等到车子在剑潭青年活动中心前等红绿灯,仲卿抬起满是眼泪的小脸蛋,发现已经在市区边陲的士林北投区了,总算是醒了点。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尖叫起来。
士林北投这一带已经接近山区,加上她今天可说是艳光照人,并且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点醉了,这个司机该不会坏心眼的要对她如何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停车!”她用尽力气以已经沙哑的声音尖叫,用力扳着门把,却发现车门已经锁上了。
“你给我停车!”
“小姐,你刚刚一上车就叫我开车,也没说要到哪里去,问你要去哪,只是一直叫着要我开车就是了。”他转过身来,这个动作让仲卿抓紧包包,准备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现在你又要我停车,嗳,我们在等红灯,我不停车也不行。”他依然不疾不徐地把话说完“还有,我刚刚已经告诉过你了,话呢,说一次就可以,也不必那么大声,我没重听,ok?”然后他从容地转回驾驶盘上,仿佛没看见仲卿准备攻击他的动作。
仲卿愣了一下。这个人真的是计程车司机吗?仲卿在台北市坐了无以计数的电动黄包车,从来没见过这样嚣张的司机!
而且她更是没见过此等模样的计程车司机。
这种长相的男人不应该坐在计程车的驾驶座上赚这种辛苦钱,他刚刚转过来的那张脸,线条刚毅凌厉,是刮胡刀厂商会喜欢的那种粗犷气息。刚好他现在蓄留的短髭更是个性男星的完美长度。
而瞪着她看的那双眼睛,不但对她的美丽视若无睹,冷漠,并且散发出炯炯有神的轻蔑!
对!他轻蔑她!
纵使对这个计程车司机的俊美感到错愕,仲卿还是没有忘记她现在可以说是“身陷囹圄”哪。一个陌生的计程车司机漫无目的的开着车,恐怕是会对她伸出禄山之爪吧?!
喝!罢摆脱一个林诸投,现在又遇到一个恶狼司机。
况且他刚刚在教训她!说她讲话太大声吗?他难道看不出来她刚刚经历过什么吗?这个仲卿瞄了瞄前座的名牌,这个叫做方牧廉的混帐司机!
“方先生,”仲卿压抑住就要爆发的不满“就算我刚刚没说我要去哪,你也该往市区开去吧?开到偏僻的地区来也不太合理吧?”
嘿这歇斯底里的女人现在是在说什么?是要说自己居心叵测吗?方牧廉心里暗骂着。当绿灯一亮,他油门用力一踩,车子往前冲去,他俐落的转了个角度停到路边去,然后一样用力的踩下煞车。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后座的孙仲卿又是一声尖叫,并且受到严重的摇晃。见到前座的计程车司机又转过身来目露凶光,并且一脸不悦。
天哪天哪,他要侵犯我了!
“呀!救命呀!救命呀!”她抓起手中的包包就死命的甩。
他一把抓下她的包包。
“救命呀!劫财劫色啊!救命呀!”高分贝的求救声闷在车子里,但是有谁会听得到?
“你够了没有!泼妇!我对你这种花瓶没有兴趣!”方牧廉大吼一声,倒是可能让车外的人听到。
仲卿吓得安静下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计程车司机。他刚说我是什么?泼妇?花瓶?
见她安静一下,方牧廉把包包往她身上用力一扔,转过身双手搭在驾驶盘上,长叹一声。“妈的!”他骂了一声,将车子熄火。
从来没遇到这种女人,醉客不是没遇过,却是没碰到过这种无理取闹到可以让他光火的对象。不敢说自己脾气多好,但是让他激起怒气,还是个陌生的女醉鬼,还是头一遭!
从来没遇过这种女人有着少见美貌与身段的女人方牧廉该要说自己倒霉?还是幸运?
他抬起身子,看着后照镜里受惊吓的小鹿,正眨巴着水水的、红肿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脸上有点脏,大概是妆哭花了。他拍起前座空位的面纸。
“擦擦脸吧。”他连转身都免了,只是伸过手把面纸递给她,不然可能又要引起误会。
仲卿怯怯地接过面纸,擦起了脸,眼睛却还是不敢离开他的背影。她偷偷望着周围的环境,其实要逃很容易,旁边就是热闹的圆山育乐中心。
“小姐,我现在也熄火了,而且,我车门也没锁着,你要下车请便吧。”方牧廉打开中控锁,无力地对她宣告这一点。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早知道会遇上这种麻烦,今天晚上就不要出来跑车,他开始后悔起来,他又不缺这一笔收入。
“呃”仲卿看着打开的车锁,也知道车子是熄火了,而这附近看起来是不能干啥坏事的,又想起自己刚刚的失态,突然的觉得羞赧。
她不该喝太多酒,搞的自己像个就像司机先生说的,泼妇。
“那么,该给你多少钱?”仲卿拿起包包,开始翻钱包。
“不用了,我根本没按表。”
仔细一听,这位司机先生的声音满好听的,厚实、低沉、并且字正腔圆。
“啊?为什么不按?你不是做生意的吗?”仲卿脱口就问。
“小姐,你一上车就大哭大叫,吵着要我先开车,也没说要去哪,我就等你说要去哪我再按表,这样不好吗?”他双手一摊“现在我看你也不会信任我了,你就换部车子吧。我也不想做你生意了,就当我今天日行一善,可以吧?”
仲卿在聆听之余,拿钱的动作停摆了。他说了好多话,但是仲卿发现自己听不清楚。
“我”
“嗯?”方牧廉等着她说完话,也等着她下车。
“我想吐”
“啊?”方牧廉听了就跳起来,连忙转过来扯住仲卿的小小肩膀,一手打开车门“不要吐在车上!”
“哇”
一股酸臭的味道就这样弥漫在方牧廉的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