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望着她竟让湘漓想起淑玉夫人。湘漓摇掉背脊浮起的凉意,友善地向那名女子微微一笑,但那女子竟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莫大哥,这就是你家,好壮观喔,不输我爹的将军府呢!”女子不甘一直被莫展楼冷落,主动地走到莫展楼的身边搭问着。
“湘漓,这是李将军的闺女,李丹樱姑娘。”莫展楼帮湘漓介绍道。湘漓尚未点头示意,李丹樱就被淑玉夫人亲热的手握住。“你的父亲就是名闻遐迩的李意将军吗?”
李丹樱扬起双眉,骄傲地道:“没错,李意将军就是我爹。”
“我就知道,光看你的气质容貌,一定是将门之后,果然被我说中了。”淑玉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我是展楼的二娘,你不嫌弃的话,喊我一声二娘即可。你们长途跋涉一定累坏了,快进屋歇着。”李丹樱对她过于亲热的举动,丝毫不以为意,因为她早已被众人娇宠惯了。
“等一下,我要先帮展楼换葯。他为了救我,手臂受了伤,不过,那些个盗匪也全没一个好下场。”李丹樱边说边小鸟依人地偎近莫展楼。
他受伤了。湘漓脸色一下刷白,牙齿紧咬着红唇,不断自责自己刚才为何没看出展楼哥的异状,还让他受伤的手抱着自己。
湘漓走向展楼,缓缓拉高他的衣袖,果然,古铜色的右手臂扎着一圈圈刺眼的布条,她颤抖地轻轻抚上他受伤的手臂。
“湘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罢了。”
“怎会是一点小伤,这伤口可大了,展楼我们先进庄内换葯,否则伤口又要裂开了。”李丹樱挤到湘漓和莫展楼的中间,占据了莫展楼没有受伤的手臂,扶着他走进庄内。
“是啊,丹樱姑娘你赶紧扶着展楼先进屋换葯,伤口恶化了可不好。”淑玉夫人忙不迭地道。
“好一对金童玉女,真令人欣羡。湘漓,你自便吧,我也要进去了。”淑玉夫人待两人进庄后,故意说给湘漓听。
不知从何说起的失落惆怅,撞击着自己,湘漓心中最深的隐忧,还是发生了,展楼哥终于遇到足以和他匹配的女子。空旷的庭院中,湘漓思绪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风中。
饼云山庄灯火通明,为原本富丽的山庄照得更金碧辉煌,庄内正为莫展楼等一行人摆宴洗尘,觥筹交错,酒席上水陆杂陈,肴香酒美。
湘漓无视眼前的美食肴馔,眼光频频流向此刻正在谈笑风生的莫展楼,以及娇媚靠着他的李丹樱。
“你们别逼他再喝酒了,他是受伤的人,不能喝那么多酒。”李丹樱帮他挡着酒,俨然一副女主人样。
湘漓难过地低下头,一层淡淡的哀愁笼罩在她的脸上。
杜临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知该高兴或生气。高兴的是他情场上最大的敌手,似乎琵琶别抱,生气的是,莫展楼完全当湘漓似隐形人般,不顾湘漓感受,径自和别的女子谈笑。
“原来如此,那山贼也太不知好歹了,将军的女儿也敢抢,丹樱还好遇到我们家展楼,否则今天情况恐怕不是这么乐观了,说起来,你们可真是有缘分。”淑玉夫人细长的眼偷偷看着莫展楼,他没有生气吧!
说实在的,她还真有点畏惧这个器宇轩昂的继子,这家里的一砖一木,都是莫展楼赚回来的,经济大权掌控在他的手上,充其量,莫展楼只是尊重她是二娘罢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恐怕连湘漓那个哑丫头还不如。
淑玉夫人夹了一块肉放进李丹樱的瓷碗。“丹樱,你有没有受到惊吓,你娇贵的身子,可疏忽不得,待会我叫瓶儿帮你炖葯参补一补身子。”淑玉夫人刻意讨好着李丹樱,毕竟将军之女比一个孤哑的家世好太多了。
“二娘,您待我真好,今天要不是展楼,我可成了刀下孤魂了!我一定要照顾他到痊愈为止,我才心安。”
莫展楼不置可否,只是随兴地饮着酒,面孔不似平日的冷硬,充满着潇洒俊雅的魅力宛如下凡嬉戏的神祗,李丹樱迷恋地看着他,心中更加坚定要委身于他。
“李姑娘,难道你没有带会武功的家丁同路前往吗?”杜临风颇感疑惑。
“才不呢!那些会功夫的侍从都长得好吓人,面目黝黑,肌肉纠结,不知情的人,还道我和土匪同行。”她撇撇嘴。
席上的人听了全都大笑,只有杜临风和莫展楼不以为然,这女娃太任性了,怎可以人的面目判断善恶。
“现在想想,还真可怕,展楼你会一直保护我吧!”李丹樱娇媚的脸偎向他。
湘漓屏气凝神等待他的回答,紧张得指甲深陷进掌心。
“李姑娘,只要你在庄内的一天,就是我们莫家的责任,莫展楼向你保证。”他淡淡的眉眼始终未离手中的酒杯。
“那我如果在莫家庄待一辈子,你是不是也保护我一辈子。”李丹樱由眼角的余光,知道湘漓正在注意着他们,身子示威地更往莫展楼身边靠。
“当然。”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湘漓脑中隆隆的,从酒席一开始,他冷淡的态度,就狠狠地刺伤自己。没想到他竟还当着自己对别的女子允诺,她的伤口好似被撒了盐巴般,疼痛不堪。
杜临风看着湘漓愈益垂下的头,猛然从座位上站起。“各位,我和湘漓吃饱了,请容我俩告退,慢用。”说完,径自拉起湘漓的手走出大厅,留下一室的错愕。
“展楼,你这朋友怎么回事,我们才吃到一半,他就要离席,真扫兴!”李丹樱娇叱。
“丹樱,人家说不定现在正情意正浓,忙着诉说情话,怎还等得到要吃完饭”淑玉夫人暧昧地朝丹樱挤挤眼。
砰一声,莫展楼重重的放下手上的酒杯,把在席的人都给吓了一跳,淑玉夫人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绞紧双手以掩饰不住的颤抖,及内心的害怕。
晚秋的夜,凉如水,湘漓吸了一口冷空气,不觉地打了个哆嗦。
“都是我不好,没征求你同意就把你拉出来,忘记外面的气温比较低,你等等,我进去拿件衣服,让你披着。”杜临风自责地往大门走去。
湘漓见状,忙摇摇头,随手捡了个树枝,在地上写道:
刚刚只是不适应,现在好了。
此刻展楼哥和那位李姑娘聊得更酣了吧!湘漓仰望天空,千百颗的星子,正闪闪发亮,或许展楼哥的星星终于降到他的头上了,那颗属于自己的星星在哪儿呢?
杜临风看着落寞的湘漓,郁郁地想道:为什么我们两人,你眼中始终只有他,难道你不知道当你望着他伤心落泪时,我的心也在悄悄滴血,为你的无情于我,怨你的有情于他,我也是爱着你的啊!杜临风心绪转动,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湘漓,这世上关心你的人不只展楼,其实我对你”“对她怎样?”莫展楼的声音插入。
杜临风苦恼地看着不速之客,湘漓则松了一口气,她知临风对她的执着,但她的心已经给了别人,没有第二颗心可以再给人了。
“你笑什么!”杜临风颇感威胁道。
“临风,我笑你的不解,这世上关心湘漓的人确实不少,但湘漓知道,我是最关心她的。”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话,他一把握着湘漓的手,将她的身子往怀里带。
湘漓和临风俱被他这突来的亲昵举动吓了一跳,适才在大厅上的他和此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难道他是存心捉弄自己的吗?湘漓在他怀里挣扎。
杜临风呆愕一下,顿时明白到时不我予,大势已去,莫展楼已经明白向湘漓表示,自己连一点机会都没了。这小子,还真会挑时间!
唉!为何命运之神总是站在他那一边,杜临风苦涩的一笑。
“展楼,你最好始终如一的对她,我会永远守在她的背后,你最好不要让我有机可乘。”临风半开玩笑地说,但眼中无丝毫笑意。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互相较劲,谁也不肯先将目光移开,直到湘漓被莫展楼收紧的手臂,弄得喘不过气,咳了两声,才使隔空对峙的二人,暂时歇战。
临风叹了一口气,向展楼和湘烙邺人作了个揖,挥了挥被露水沾湿的衣袖,转身离去。
“别动,让我说几句话好吗?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你了,好久了,”莫展楼拥紧怀中佳人,将头埋进她乌黑细密的秀发,满足地深深吸进一股馨香。
“我知道你对临风无意,否则你不会因他的表白未成而松了一口气;我也知道你这小东西拉紧背颈,是为了防备我,抵抗我刚才对你的无情。”
“你现在心中一定在想我的反复无常,呵!我这样做,主要是想确知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请你原谅我,虽然手段不怎么光明,但能明白你的心意,是我最大的收获。”莫展楼低声地诉着自己的内心话。
湘漓的心揪得高高的,像在云上漫步。这是真的吗?倚在他宽大的怀里,听着他喃喃诉说着爱语,这是她梦里才有的情节啊!如果这是梦,请不要马上让我从云端跌下来,让我再躺一下,只要一会儿就好。
莫展楼看着在怀中闭上双眼的湘漓,一抹怜惜的温柔悄悄由冷硬的嘴角漫延至深邃冷峻的眼眸,融化了他心里武装的冰山,也软化了他脸上的寒霜。
湘漓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望着他清澈有神的眼,只见自己的容颜在两簇火焰间跳动,她一惊,忙又低下头来。
莫展楼用食指挑起她的下颌,清楚映在她眼中的是自己炽热的情狂。不消想,他便将自己的唇印上渴求已久的唇瓣。
她像被一道冰凉的云封住呼吸,口中、眼帘、胸口、心里全被这云给弥漫了,没了思考,一心只想汲取包多。
靶受到她的柔顺后,霸道的唇舌便直侵她口中甜蜜的领地,辗转吸吮,相濡以沫,湘漓呼吸困难地瘫软在他怀里。
果然,和他想像中一般,吻她的滋味比陈年佳酿更让人迷醉沉沦,更遑论其他只为供他发泄的女人了。
湘漓酡红的脸庞,深深埋进莫展楼的怀中,双手满足地环住他的腰,随着他轻轻摆动身子,手指轻轻在他身后写着字,莫展楼心领神会,低头将唇附在她的耳边,缓缓说着印在背后若有似无却直透心房的字:爱你
月羞怯得进入云宽阔的怀抱,忽隐忽现,柳树也随着飘荡的风,四处摇摆,毫无怨尤。这夜是更深,也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