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闩上。”一进门,启斌便交代道,他将纸盒放在桌上,在桌边坐下。
巧巧马上把门闩上,然后走向他。
“呼!真辛苦,为什么我们在外头时得这么小心翼翼,不能让别人看出我们两人互
相喜欢?人家好想一天到晚都跟你在一起喔!”
她侧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环住他的颈项,两只腿则孩子气地前后摆动。
他一手搂著她的柳腰,一手轻勾起她的下巴。“我知道。不过,我这么做自然有我
的道理,你就再忍耐一阵子好吗?”
没办法,在还没找到定情信物前,他可千万不能被赶出柳家。
“哦!”她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对了,我告诉你喔!我爹再娶了,所以,我现在
多了一个娘,还有”
“还有一个姐姐,对不对?”他替她说完。
“你怎么知道?”
“小三子已经跟我说了。”他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
样子?”
她不解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觉得不高兴?”
他理所当然的道:“你爹没跟你说一声,就自作主张地带了后娘和姐姐回来,你不
生气吗?换成是我,我一定会大发脾气,因为我绝不允许其他女人取代我娘的地位!”
“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取代我娘的地位呀!”她柔柔地浅笑“我娘永远活在我的
心里,我绝不会忘记她的,相信我爹也不会。只是,自从我娘死了之后,我爹一直孤单
一个人,我希望能有个爱他的人陪他白首到老,而且,只要爹喜欢,他想娶谁当后娘,
我都没意见。”
“你真是个好女儿!”
他无限怜爱地轻点她的鼻。
“告诉你喔!后娘和姐姐都对我很好呢!”她开心地指著红纸盒说:“那是姐姐送
傍我的见面礼喔!她叫春媚,长得好漂亮,你见了她一定也会喜欢她的,说不定比喜欢
我还喜欢呢!”
“不可能!”他对别的女人毫无兴趣“在我眼里,其他女人都是庸脂俗粉,再好
也好不过你。”
巧巧没意会出他话中的深情,还傻傻地说:“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姐姐,等你见过
她后,你一定会喜欢唔”她的小嘴冷不防地被他用唇封住,她讶异地瞪大眼,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启斌一手搂著她的柳腰,另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近自己,炽热的唇瓣摩挲
著那渴望许久的柔嫩红唇。
巧巧没有抗拒,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吃”她的嘴巴,不过,她觉得很舒服,
一点也不会痛,也就柔顺地任由他亲吻。她觉得心慌意乱,只觉一股热流由胸口窜过全
身,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爱你!”启斌恋恋不舍地在她的唇边低喃“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上其他女
人!”
头一回,巧巧不敢直视他那双迷人的黑眸,她低著头,左手捂著胸口,深怕自己狂
跳的心会进出来。
“真希罕,没想到我的巧巧竟然也会害臊?”启斌爱透了她双颊绯红的羞涩模样,
忍不住伸手轻抚她微烫的脸颊。“巧巧,我越来越迷恋你了!”
“别说了!”
她孩子气地捂住双耳,害羞地低下头。“你说这么多好听话来哄人家,害人家都不
知该怎么办了。”
“怎么办?”
他微笑拉下她的手“你也说你爱我就好啦!”
“我我爱你。”
巧巧红著脸说完,便要起身,但他不放手,反而更加紧搂著她,又在她的樱唇上轻
啄一记。
“斌哥哥,你是不是肚子饿了?不然你为什么一直‘吃’我的嘴?”她呆呆地问。
她的话逗笑了启斌。
“那不叫‘吃’,我是在吻你。”他解释“通常女子要等到洞房花烛夜才能跟丈
夫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可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才会忍不住想吻你,想更亲近你。”
“原来如此亲吻是在洞房花烛夜才能做的事啊?”她伸手抚著自己的唇“那
除了斌哥哥之外,谁都不许吻我,因为我是斌哥哥的妻子,对不对?”
“嗯!”他故作忧愁地说:“不过,要是哪天你移情别恋,爱上其他长得比我好看
的男人,忘了我”
“我才不会呢!”她认真地握紧他的手“我又不是只喜欢斌哥哥的长相,我还喜
欢你好多、好多的优点,而且你宠我、疼我、关心我,这些我全都知道,就算哪天你突
然变成了丑八怪,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我也是,就算你的新姐姐真的比你美上千百倍,我也不会喜欢上她的。”他执起
她的柔荑,送到唇边轻轻一吻。”以后不许再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否则我可是会生气的
喔!”
“嗯!”她乖巧点头,跳下他的大腿。“对了,我来看姐姐送了些什么给我。”
她边说边打开桌上的纸盒。
启斌好笑地看着她兴旧的模样,心想,她的表情真是变化多端,让他怎么都看不厌
倦。
“哇!是个好漂亮的布娃娃啊!”正当巧巧开心地要将布娃娃取出时,却突然尖叫一声,随即手一松,放开了布娃娃。
“怎么了?”
启斌起身探看,却见她迅速地将右手藏到背后,他快一步地抓住她的手腕察看,这
才发现她的中指不知被什么给扎伤了,鲜血不断地涌出。
“该死!”
他低咒一声,马上将她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再从腰际取出一只葯瓶,在她的伤口
洒了金创葯,再取出巾帕替她包扎。
巧巧不敢吭声,她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从那紧蹙的浓黑剑眉,和紧抿的唇线,可
以看出他正强忍著怒气。
“我我没事啦!”
她忍著痛,一心只想抚平他的怒气。“我只是不小心被纸盒割到”
“胡说!这伤口一看就知道不是割伤!”
启斌小心翼翼地拿起布娃娃,仔细地翻找著,果然在娃娃的右臂见到一滴血渍,他
往下一压,一根细长且已锈蚀的绣花针就这么冒了出来。
“果然如我所料!”他的神色阴惊“她竟然在布娃娃里放针扎你,太过分了!我
这就去替你讨回公道!”
启斌拎起布娃娃,便要冲出去跟春媚理论,却被巧巧阻止了。
“你别冲动嘛!”她挡在房门前,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那根针一定是在缝制时
不小心扎进去的,你别错怪了姐姐啊!”“不小心?”他早知道毫无心机的她会这么想。“不小心扎进去,针尖怎么会向外?再说,谁会用锈成这样的针来缝布娃娃?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把针放在布娃娃里,存心
要扎伤你,你还不懂吗?”
巧巧不相信“不可能的,今天我和姐姐第一次见面,我并没有做什么惹她不高兴
的事,她没道理这么做啊!”“我想,她是想给你个下马威。”启斌早猜到理由。“我可不管你爹有多喜欢那对
母女,这件事我非得替你讨回公道不可,你别拦我!”
“不,我不要你替我公道,就算针真的是姐姐扎的也没关系,求求你别去找我爹!”她眼中含泪“如果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难过的,我不要爹不开心,这件事就算
了吧!”
“巧巧”
“求求你”见她如此坚持,启斌虽万般不情愿,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
“我可以不告诉你爹,不过,如果她再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定会给她一个
教训,免得她以为你好欺负!”
“嗯!”她松了口气“那把娃娃给我吧!”
“不行!”
“斌哥哥”
“你放心,我不是要拿去给你爹。”他一脸嫌弃地看着手中的布娃娃“谁知道这
布娃娃里头还藏了什么玄机,放在你身边太危险了,我要把它给烧了!”
“不行啦!以后我跟姐姐要天天见面的,万一她忽然想看这个布娃娃怎么办?我想
,除了那根针以外,里头应该不会藏其他东西,你就把布娃娃留下嘛!”她可怜兮兮地
哀求道。
“唉!我真的是拿你没辙!”只要她一摆出这副模样.启斌就拿她没办法。“好啦!不烧就不烧,不过,得等我检查过再还你。”
“好!”她开心地扑进他怀里。“斌哥哥,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听见她这么说,启斌不禁在心中叹息,看来,他这辈子注定要被她吃得死死的!
“汪、汪、汪”
启斌在马厩里喂马,却听见皮皮突然狂吠起来,想起巧巧说过它只会吠恶人,便随
手拿起铁耙,循声去看个究竟。
“这是哪来的野狗?吵死人了!”官六娘恶狠狠地瞪了皮皮一眼。
“大概是巧巧养的吧!”
一旁的春媚也嫌恶地瞥了皮皮一眼。
辟六娘凤眼一吊,冷哼一声“我看她是太好命了,才会浪费食物去养这些废物!”
春媚以嘲笑的语气说:“没娘的孩子没家教嘛!以后娘可得对她严加管教,这柳家
的家产咱们也有份,可不能由著她挥霍呢!”
“当然。”提到家产,官六娘不禁眉开眼笑,可皮皮仍不识相地跟在两人身后狂吠
,惹得官六娘火大,干脆停下脚步。“笨狗!看我一脚踢死你哇啊!”就在她气急败坏地冲上前要踢狗时,不知从哪儿滚来—颗石榴,害她脚下一滑,跌
了个四脚朝天。
“皮皮,过来!”
一听见熟悉的呼唤,皮皮马上飞奔到启斌身边,讨好地向他猛摇尾巴。
“娘,您没事吧?”
春媚连忙上前将摔得不轻的官六娘扶起。
“是你用石榴丢我的吧!”
辟六娘恨恨地瞪著眼前的男子。
启斌气定神闲地一手叉腰,一手拿著铁耙。
“夫人,您可别乱栽赃呀!您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了?”
“你”辟六娘气得说不出话来,指著他怒道:“你究竟是谁,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你
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笑指著自己“我不过是柳家的下人而已,至于你,我当然认识罗!你就是那个
带了个拖油瓶,改嫁到柳家来的新夫人嘛!”
辟六娘气得脸色涨红“你一个小小的下人竟敢这么放肆,你信不信我马上叫
老爷把你给辞退!”
他得意地说:“很抱歉,夫人,当初是巧巧小姐聘用我的,她没叫我走,我是绝不
会走的。”
辟六娘气急败坏“你不走是吗?好,我马上叫人将你给赶出去!”
他剑眉微扬,目光如鹰地扫了她一眼。“忘了告诉夫人,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唯
一的优点就是耳力好,方才夫人和小姐的闲谈,我全听得一清二楚,要是我去跟柳老爷
说,就算他不相信,心里多少也会有点疙瘩吧?”
辟六娘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耸耸肩“我这个人既小心眼,又爱记恨,只要别人不惹我,也就相安无事,但
是,只要有人踩我一脚,我一定会回报他两拳,再补上一脚。”说完,他咧嘴一笑。
“我有事要忙,先告退了。”
扛起铁耙,启斌衣袂一甩,吹著口哨,踩著轻松的脚步离开,皮皮也摇著尾巴跟著
他走了。
“气死我了!一个小小的下人竟敢威胁我,太目中无人了”
辟六娘气急败坏地骂个不停,一点也没发现身旁的宝贝女儿正以欣赏的眼光目送著
启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