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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凝结了她的笑容。
她咬紧牙关,任由疼痛在她体内肆虐。
冷汗已从额际落下,嘴唇更是开始泛白,她告诉自己,就快要结束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就在活动快要进行到尾声时,主持人拿著麦克风大声说道:“再来,就请我们的抓贼女英雄,为我们抽出最后一个大奖,奖品是礼券五千元。”
纪秧歌撑著身子,徐步走到抽奖箱旁边,将素白的小手伸了进去,在搅动里头的摸彩券时,眼前开始模糊,下一秒,她感到天旋地转起来。
在大家的惊叫声下,她缓缓倒了下来,身子一歪,整个人就要跌下舞台
“秧歌!”楚骥云第一时间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街上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看着她全身发著冷汗,就连一向鲜红的唇色,也都变得惨白,他心疼地拿出手帕,为她拭去额上汗水。
“秧歌,你觉得怎样?不舒服可以不用勉强。”
从他怀中透出的温暖,还有他焦急的口气,让她觉得这次的胃痛,还真是有价。
“没没什么,只是胃有点不舒服。”
“胃不舒服就早说,走,现在我就送你到医院去。”他将她抱下台,并随手唤来一台计程车,打算将她载到医院检查。
秧歌摇头说道:“不不行,活动还没结束”
“你都已经这样子了,还在乎什么活动?”他坚持要带她去看病。
楚骧云什么话也不多说,将她抱上车,直往医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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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她记得被抱上车子。
迷迷糊糊中,她被一群医护人员,送进了急诊室。
在经过一连串的看诊、打针、吃药后,秧歌现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手臂上还插著针管,一瓶点滴正慢慢地从瓶子里头,规律地注入她的体内。
感觉口有点渴,她挣扎著要爬起来。
“你想做什么?手臂上还插著针,不要乱动。”迷糊中,她听见一记有力的低沉嗓音。
张开眼,楚骧云俊美无俦的脸庞,在她眼前出现。
“我我要喝水”
她撑起身,立即被楚骊云制止。“我来就好。”
“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你乖乖躺著!”他的语气坚持,不容拒绝。
他倒了水,细心地慢慢喂她。
送她来的时候,医生还一直责骂他,怎会让自己的老婆胃痛到送医院。
他也不回嘴,静静地让医生责备他的粗心大意。
他也气他自己,怎会这么疏忽,她一定早就不对劲,他却一点也没留意到。
“有没有觉得好一点,胃不痛了吧?”
“你别在这照顾我了,活动圆满结束了吗?”她还一直担心活动问题。
“你不要管那么多,医生说你这是急性肠胃炎,是不是随便在外头乱吃东西了?”
她想了想,这几天也没正常吃,看到路边摊有卖什么,就随意乱吃。
“好像吃了一家不怎么干净的面摊。”她还有些许印象。
听到她这么一说,楚骥云显得有些生气。
“外头的东西不卫生,怎么可以乱吃呢?这样不会照顾自己!”说著说著,他口气急转直下。“以后不管哪里不舒服,要先跟我说,没有什么事或什么活动,是非得你去做不可的。”
“那活动”
“管他什么鬼活动!”他不明白,她怎会那么在乎。“钱赚多赚少,也不比你的健康来得重要。”
这句话让秧歌好生感动。
“这是你第一次办活动,我当然不希望它出什么问题。”她喜欢他,当然希望看他凡事都圆满,自己身体不舒服些又有什么关系。
“那你出了事,我就会不在乎吗?”楚骥云实在搞不清楚,不舒服可以跟他说,他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不会强迫她的。“你把我当成是无血无泪的人,认为我喜欢剥削员工吗?”
这男人只会单向的思考吗?
她刻意忍住疼痛,拚了命也要硬撑下去,都是为了要让他首次举办的活动成功,他一点都不能体会吗?
听他说话的口吻,好像是她误会了他,把他当作是不会替员工设想的刻薄老板,可事实上,并非如此啊想着想着,秧歌眼眶不自觉地泛红,要不是看在他是她心目中,百分百的完美典型男人,她干嘛这样苦自己?
“你不要哭啊,我又没责怪你。”
看她红了眼,楚骊云顿时手足无措。
“可是你的口气,很像在骂人。”
他走到她面前,用手颐著她的黑发。“那是因为我急,怕万一你真出了更大的问题,我我会更自责的。”
自责没有好好照顾员工吗?
纪秧歌多想问问他,他是以主管对员工的那份心在照顾她?还是是以另外一种身分?
她不敢多想,毕竟,她和他的关系,还没进展到,自己会让他牵肠挂肚的地步。
“好啦,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时,楚骧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一听,是公司的主管打来的。
“非得要我回去处理吗?嗯马经理先帮我处理一下不行吗?”他眉头深锁“好,我马上回去!”
待他挂上电话,秧歌立刻说:“要是公司有事,你就先回去好了,我没什么关系,再躺一会就好了。”不想让他担心,秧歌勉强挤出笑容。
“那你多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看你。”他依依不舍,实在不放心她。
当他转身走向大门时
“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秧歌忍不住出声喊他。
“还有什么事吗?”
秧歌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说道:“没没什么事。”
好不想他走喔
谁知道,离去的身影又转了回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姊姊与姊夫两人。
只是姊姊与姊夫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脸绷得像冰过的肉一样硬。
“这几天我发觉你总是恍恍惚惚的,果不其然,被我猜到你出事了吧!”纪秧歆劈头就说道。
楚骧云在一旁听了,满头雾水。
“姊,我没事,你不要乱猜。”她急忙撇清。
纪秧饮把矛头指向赵伟业。“还不都是你,自从那天带秧歌去董事长那儿吃完饭后,秧歌回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赵伟业看了楚骧云一眼,这问题,似乎应该是由他来回答才对。
“大姊,你说秧歌那天回去后就不对劲,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楚骧云认真地问道
“从那天回来后,她就成天魂不守舍,不仅没有食欲,还三更半夜不睡觉,一个人坐在阳台看星星,这些都是她从未有过的现象。”纪秧歆照实说道。
“姊,你不要再说了!”要不是她下不了床,否则她一定跑去捣住她的嘴巴。
“大姊,那天是我送秧歌回去的,我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楚骥云说道,
那天吃完火锅后,他就送她回家,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
“是是你送他回家的?”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轮流扫视。“这中间过程,你们都没发生过什么事?”
“姊!”纪秧歌真想再昏倒一次,要是再不阻止姊姊,她恐怕会将一些不该讲的话,统统都说了出来。
她看向姊夫,希望能得到救援。
只可惜赵伟业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楚总经理”
“叫我骧云就行了。”
“好,你不把我当外人,我也不跟你太客套。”纪秧歆表情严肃地对他说道:“你晓不晓得,我们家秧歌对你很有意思,你都没察觉出来吗?”
“你说什么?”
“那天你单独陪她,难道说,都感觉不到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姊,你出去啦,我要休息了!”秧歌羞恼的喊道。丢脸死了,竟然当面跟人家提这种事!
另一方面,楚骧云也仔细回想,想到吃火锅的前半段,两人还有说有笑,她还帮他弄调味料,教他怎么涮肉吃,一直到了后半段
对,他记起来了,那家火锅店因为周年庆的关系,举办了一个亲十秒,送一盘肉的活动,他记得他亲了她之后,两人变得亲密起来,他们肩并肩坐著,愉快地聊著天。
跟她在一起,他感觉很轻松,会亲吻她,是基于一时好玩,也是情不自禁。
他能感觉得出来,她对他有著好感,对于她,他其实也颇喜欢,只是,他不希望一切过于躁进。
他才刚从一段感情中跳出来,不想那么快又跳进另一段感情。
看来,他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
“赵副总,还有赵姊,能不能请两位先回避,我想跟秧歌好好谈谈。”
“我什么都不谈,你也一起出去。”秧歌把头埋进棉被里。
羞死人了,还谈什么!
解铃还须系钤人,纪秧歆当然乖乖和赵伟业先退出再说。
“好,那我们先走,你们慢慢谈罗!”
两人一定出去后,室内重新恢复宁静。
过了好一阵子,楚骧云才先开口说道:“我不是笨蛋,当然知道你喜欢我,但每个人对于爱情,在认知上都不尽相同。”
棉被里的人依旧动也不动。
“秧歌!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他想将她头上的棉被拉下,可她一双小手抓得紧紧的,怎么也拉不开。
“你不是有事吗?那那你快走啊,我老姊的话,你你就当作是在唱歌,还是当作放屁,别太相信就是了。”她闷在被子里吼著。
“我会信她的话!秧歌,我不是傻瓜,你对我的好,我统统能理解,只不过,我刚结束一段感情,要再投入另外一段,必须给我时间,同样地,也给彼此一段适应期,对你,对我,都好。”
这一番话,在秧歌听来,却变成了拒绝。
她知道,他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婉转,尽量做到不伤害她。她很了解,她自己绝对构不上他所谓的女朋友的资格,她又不是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她的梦该醒了,别再给自己构筑梦想了。
“我懂了,你你可以出去了!”秧歌依旧把棉被拉得高高的,她不想面对他,她不想要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挫败、自怨自艾的自己。
“再说,秧歌,你喜欢我的动机,我认为并不是很踏实,就像男人看到女人的美腿,就情不自禁地想要狂追。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我的妈呀!
一定是纪秧歆把她的秘密全都给说了出来!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全身被扒光光一样难堪。
“我现在头很痛,我什么都不想说,可以吗?”
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楚骧云只得无奈的离开病房。
病房里重新恢复宁静,只有一个颤抖的小人儿,独自缩在被窝里,暗暗啜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