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即便没有你的箫声帮我入眠,也没什么关系了。”明月强自振作,微笑道。
寒箫突然伸手握住明月的双手,盯着她,认真地说:“明月,如果这儿有什么事让你这么痛苦,你不如跟我走吧!我们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你弹琴,我吹箫。我们忘掉世俗中的一切,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岂不是很好?”
明月看着他深邃的眼神,心里一惊。这种眼神她并不陌生,李睿也常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以前她不明白这种眼光的含义,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也因为明白而陷人了无边的痛苦中。
她心乱如麻,悔恨交集,自己觉察得太晚了。她已经在无意中犯下大错,现在该怎么去补救?她慌乱地望着寒箫,一时间失去了主意。
寒箫盯着她,像是能读出她的心事,他隐藏住受伤的感觉,低声说:“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承诺,你也不要觉‘得欠我什么。我只是想带你远离烦恼而已。”
明月眼里升上了雾气,感动地望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这个对世界上一切都毫不在乎的人,居然对她这么÷好!
寒箫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像要隐藏住什么似的,急促地说:“你今晚仔细考虑一下吧!我明天再来找你。”说完便消失在黑夜中。
明月这一晚在床上辗转反侧,细细考虑着寒箫的话。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暗暗恐惧着李睿的归来。害怕自己和哥哥终将无法控制对彼此的爱恋,而双双被卷入毁灭的深渊。
她怎么能让自己最爱的人,在羞辱中被毁掉?她怎么能?她的泪滑落下来。
可是,若是选择了和他永远分离,从此生活在无边无际的空虚中,这样的生活也许比死亡还痛苦!
而且,她又怎么能这样对寒箫?
明月在椎心的痛苦中,翻来覆去一直到天色翻白。她在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哥哥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她回头,看见哥哥正朝她走来,用一双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感情的双眼看着她。
她惊慌地要跑开,却怎么都挪不开脚步。
哥哥温柔地把她搂入怀里,在她耳边深情地说:“明月,我爱你!”然后吻住了她。
突然,风云变色、天崩地裂,一大群土兵涌人,残忍地分开了他俩。
哥哥和他们混战在一起,最终寡不敌众,被人五花大绑。
许多蔑视的声音此起彼落:“兄妹**,该受天谴,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她哭喊着,声嘶力竭地乞求他们放过哥哥,然而没人理会她。
她听见有人高喊:“行刑!”
她如受雷劈般跪倒在地,疯狂叩头,痛苦地喊道:“不要!不要!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放了我哥哥!放了他!”
她哭喊着醒了过来,惊魂未定地望望四周,全身绷紧的肌肉这才放松下来。这是梦,不是真的,谢天谢地这只是一个梦!她捣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她猛地跳下床,拭去脸上的泪,胡乱穿好衣服,像风一样卷出去。
在门外的小红、小翠对她的举动摸不着头绪,也不敢拦她,只好没头没脑地跟在她后面跑。
明月急切地冲人一条花木扶疏的小道,朝富总管的房间跑去,在一个转弯处,她猛地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对方连忙扶住她,惊讶道:“郡主,你这么急急忙忙要到哪儿去?”
明月抬头一看,眼前正是富总管。
“富总管,你快派人去于稹柄,打听一下我我怕哥哥会出事。”她急得泪水溢了出来。
“郡主,你怎么会这样说?我刚刚才接到王爷派人送来的快报。王爷已经乎定了于稹柄,这两天就要回府了。王爷怎么会出事?”富总管汔异地看着她说。
明月双腿发软,扶着旁边的灌木,深深呼出一口气。谢天谢地!哥哥没事,天谴还没有降临!她的泪忍不住宾滚而下。
富总管惊讶地打量她,暗暗奇怪,不知道郡主心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明月避开富总管探询的眼光,拭了拭泪,讪讪地向他告辞后,转身回房。
而富总管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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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明月心绪紊乱地在自己房里走来走去。哥哥马上就要归来了,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她听到门口有人轻敲了一下门,她回过头去,诧异地发现,一向稳重的织素,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地出现在她房门边。
明月惊讶万分地走过去扶住她。
“天!织素姊姊,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哥哥——”明月脸色也变得苍白。
织素连忙摇了摇头“王爷安好无恙,郡主放心。”
明月这才喘过一口气来。她瞅着织素,心里奇怪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她这么惊慌失措。
织素砰地一声跪下,眼泪纵横道:“郡主,王爷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你一定要阻止王爷犯下滔天大错啊。”
明月有点慌了,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织素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道黄色锦缎和一封书信,递给明月。
“这是今天快马从京里带来的,皇上颁下的诏书和一道密函,我无意中看到,大胆地偷偷带来,请郡主见阅。”
明月接过诏书,急切展开,只见诏书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王府明月郡主,实乃朕之皇妹,因故自幼托养于镇北王府,朕感镇北王照抚之功,特赐明月郡主予镇此王李睿为妻。望公主夫妇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钦此!
明月震惊地抬起头,心里闪过模糊的惊喜,看着织素。
“郡主绝不可能是皇上之妹,王爷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织素眼泪纵横道。
明月心中刚升起的希望破灭了,颤声道:“可是——皇上,怎么会颁布这样的诏书?”
“当今皇上,自己荒yin无道,又惧怕王爷的权势,只要王爷有所请求,皇上根本就不敢拒绝。这些话,都是按照王爷的意思原样照抄的。郡主,你看看密函就明白了。”织素哽咽道。
明月浑身发抖地打开密函,急速浏览一遍,顿时脸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
终于明白李睿临走前对她说的话:“月儿,你别怕,我们这样做没什么不对。你不要多想,一切都交给我。你安心等我凯旋回来,等着瞧好了,没有人会觉得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现在能阻止王爷的只有郡主了,郡主一定要制止王爷这种疯狂的举动。做这种事,会被老天责罚的呀!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这事传出去,王爷的地位也将会动摇。西北地区多亏王爷治理,才能井井有条,如果王爷——”织素说不下去了,只能连连对明月磕头。
明月连忙扶住她,凄楚道:“织素姊姊,你起来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绝不会让哥哥犯下这样的滔天大错。你放心吧!”
织素喜极而泣“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他是我哥哥,可惜他是我哥哥”一滴晶莹泪珠滑落颊边,明月幽幽道:“织素姊姊,以后哥哥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他。”
“我对不起郡主,万死不足以抵罪。”织素失声痛哭磕头道。
明月扶起她,凄楚地微笑:“织素姊姊,你没有对不起我,多谢你把实情告诉我,要不然,我和哥哥都会万劫不复。是你救了我们俩。”
织素激动地望着她,这女孩子是多么善良可爱呀!然而为了王爷,为了西北地区的稳定,非得要牺牲她不可。
“织素姊姊,你走吧!我要休息了。”明月幽幽道。
织素恭恭敬敬对她磕了三个响头,犹豫半晌,歉疚地看她一眼,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明月满怀悲伤,眷恋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该离开了吧!时间将会冲淡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哥哥会慢慢淡忘对自己的感情,重回正常的生活中,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
自己真的希望李睿忘记她吗?想到此,她泪水不停地滑落,心里如刀割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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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入静,寒箫按时出现在她面前。他看见明月端坐在窗前,像是正在等他的样子,他有些诧异,犹豫地叫了一声:“明月。”
明月露出一个凄美的笑,清晰地说:“寒箫,如果你不后悔的话,我现在就跟你走。”
寒箫又惊又喜“你考虑清楚了?你真的愿意跟我走?”
明月坚定地点点头“除非你改变主意,不想再带我走。”
“我怎么会改变主意!我们走。”寒箫喜道。
明月望着他真心喜悦的脸,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卑鄙地利用了他的感情。
寒箫带着明月跃上王府的高墙。明月带着深深的不舍和悲伤,环顾了整个王府。
突然她愣住了,只见李睿身穿战袍,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王府花园中,正匆忙地赶往她的住处,看得出他是连夜赶回王府的。
明月泪水溢满眼眶。上天待她还是不薄的,让她在临走前见了哥哥最后一面。
李睿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抬头一望,霎时大吃一惊地愣住了。
见状,寒箫迅速飞身带她离去。
明月只听见远远传来李睿绝望的狂叫:“月儿!放下她!快放下她!”
明月泪水滑落脸庞,在心中轻声道:“永别了!哥哥
李睿因这个意外的打击而头晕目眩。但他的心却还是清楚地做出正确判断。
明月看上去根本不像被人劫持,她是自愿跟那个人走的。回想起,匆匆一瞥,那个少年似乎有着绝世的丰姿,李睿恐惧得浑身颤抖。
他不在王府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来人哪!”他狂怒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