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沉盼盼招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地址,车子便驶向阳明山的方向。
沉盼盼有些后悔了。她真该听从王姐的话,将这件事交由警察处理,不该让自己卷进这件事来的。
仰德大道也许不会那么巧,毕竟仰德大道有很多人住,不会正好是一种很压抑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是晓菲悄悄地抽泣着。
沉盼盼将她小而冰冷、不住颤抖的手放在手中轻轻地搓揉着。
“别怕,我会照顾你。”她低语道:“相信我。”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事实上她也十分紧张,因为她不知道晓菲家中是否有人。
车子停在一幢豪华别墅前。
顿时,沉盼盼的胸口彷若被人重重捶了一拳。
一定是司机弄错了!不会是这里
“小姐,到了!”司机不耐烦地道:“一共两百八十五元。”
“呃”她突然连从钱包拿钱的力气也没有了。
“小姐,快一点。”
也许是司机不悦的口气吓着了晓菲,她轻轻地扯扯沉盼盼的袖子。
沉盼盼很想让晓菲自己下车,然后自己快点逃离这个让她产生梦魇的现场。
可是她不能这么没责任心,而且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说这屋子虽是她曾经遭受羞辱的地方,但是人事已非,因为晓菲姓陈,曾经相关的人当中是没有姓陈的。
欧阳劲中这个她到死都不曾忘记的人,说不定也早已忘了当年他带给她的伤害吧!
忘了吧!她不该再让往日的梦魇折磨。她大声告诉自己。
沉盼盼看着大门两旁的小石狮,非常令人难以忘怀,她当年还曾赞叹这石狮的雕工精巧。
“我爸爸一定很生气。”晓菲带着哭腔说。
“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爸爸责备你,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她牵着晓菲走向大门。花园一样树木扶疏,不过因为是冬天,许多漂亮的花都已不复见了。
当年她是那么毫无戒心、那么天真,却没想到有人居心叵测用最残酷的方式伤害她。
当时的她像极了待宰的羔羊她想着,伸手按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大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矮胖、满头白发的老妇人。
“请问”不过当她见到晓菲时,马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晓菲,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早回家了吗?may老师呢?”
“她的老师把她一个人扔在咖啡馆一直没来带她,所以这是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天哪,怎会这样?”老妇人似乎很讶异。“这个may怎么如此不负责任,天哪!太可恶了!”
“嬷嬷。”晓菲投入老妇人的怀中哭了起来。
“小痹乖,别哭,这件事一定要让你爸爸知道。”老妇人愤慨地说。
“对不起,我希望可以跟晓菲的父亲谈谈。”沉盼盼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是为了避免这种事又再次发生,她决定要跟晓菲的父亲说几句话。
“这样”嬷嬷犹豫了下,然后领着沈盼盼步入屋内。
一步入屋内,沉盼盼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里已不似六年前的模样,所以她应该可以完全摆脱梦魇。
“这位小姐”
“我叫沉盼盼。”
“沈小姐,”嬷嬷说:“你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带晓菲上楼,再带你去见先生。”
“盼盼姐姐,我还可以见到你吗?”晓菲依依不舍。
“你先去梳洗,等我跟你爸爸谈过话后,我再跟你道别。”她安抚晓菲。
嬷嬷将晓菲安顿好后,领着沉盼盼走向书房:
“沈小姐,先生他的工作很忙,刚才他还曾严格指示,不准任何人去打搅他。所以他说话若有冒犯处,希望你多多见谅。”
“放心,我只把重要的事向他说明,我会尽量长话短说,绝不会耽误到他。”
沉盼盼此刻已印证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晓菲的父亲果真是不负责任的父亲,居然只顾工作,不顾女儿的生活起居,太过分了!
嬷嬷打开书房的门,示意她进入。
沉盼盼走进去,发现这书房十分宽敞,墙边有一整排书柜,一张大桌子稳稳立在房间中央。
对方背对着她,正全神贯注地在传真机上发一份文件。
“陈先生”
沉盼盼的话随即被不耐烦的声音打断。
“may老师,我想我说过”
“我不是may,陈先生!”沈盼盼藏在心中已久的愤怒爆发了。
“我刚把你的女儿送回来,她被丢在一间咖啡馆中。我想你是个不够负责任的父亲。”
对方慢慢转过身,那双黑色的深遂眼眸如利刃般令人忍不住靶到胆战。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鬼东西,一是我不姓陈,二是我拒绝接受你这样无礼的指责!”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沉盼盼。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沉盼盼好想逃离!有生以来,她从未受过这样的难堪除了六年前的那一夜。
她头晕目眩,有好几秒钟她几乎不能动,不能思想,只能死死地盯着他一个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恶梦!
他几乎没变!至少她在第一眼就认出他。
一样高大、一样气势凌人,一样的令人窒息!
他看她的眼神和六年前几乎是一样凌厉。
欧阳劲磊的双眼从头到尾地打量她,眼中充斥的不是赞赏而是不满。
“我是欧阳劲磊。你呢?”
“我是沉盼盼。我在花园咖啡馆工作。”她不容许自己露出半点的退怯,毕竟她已不是当年那个无知又可怜的小女孩。
“你说我女儿被丢在咖啡馆?”
“没错,”她知道自己不能够和他一样冷静,但是天知道,她正在努力。“事实上,她连续好几天都是在同一个时间一个人待在那儿,没有人陪。”
“这是什么鬼话!”欧阳劲磊显然以为她在说谎。“may不是天天陪着她吗?”
“显然你所托付的人并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她轻叹了口气。“may每天把晓菲放在咖啡馆,自己去约会,前几天都有准时来接她,可是今天却迟迟不见踪影。”
一阵令人害怕的沉默后,欧阳劲磊露出狂怒的表情。
“该死!我要去问个清楚!”说着他便要向门口走去。
“如果你想找may,她并不在。”
“shit!”他低低咒骂了声,神情有些憔悴。
沉盼盼专注着他在瞬间的转变她恨了他六年,因他的不了解,因他缺乏同情心,却没料到在这一瞬间她竟会为他难过。
不能解释她就是为他难过。
他彷佛失去了平时的威风,甚至有些无助。
“晓菲她还好吧?”他的口气中有着为人父母的关心和担忧。
“她很安全,只是受到一些小小惊吓,毕竟她还小。”沉盼盼如释重负地吁了口长气。“我想我该走了。希望你可以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有些东西是任何人无法取代。”
就在沉盼盼转身欲离去时,欧阳劲磊伸手阻止她。
“沈小姐,请留步,有些事我想问你。”
沉盼盼的心跳漏了个节拍。他他想问她什么?难道他认出她
“你想问什么?”沈盼盼强作镇定地迎视他的目光。
“要不要喝杯咖啡?”欧阳劲磊问。
“不用了!”沉盼盼实在不明白他究竟打算做什么,但她很明白自己想快点离开这里:“我该说的话全说完了”
“不,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欧阳劲磊原本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如果你愿意再待一会儿的话,我将会受益无穷的,毕竟我想多了解一下晓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但是你不介意先让我去看晓菲吧?”他顿了一下。“可以吗?”
沉盼盼很想回绝,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欧阳劲磊的双眼像要看穿她似的,令她不得不痹篇他的目光。
“好吧!”她不自然的点点头,样子有点可笑。
“那你先坐一下,我让嬷嬷送饮料过来。你要茶、咖啡或者是酒?”
“不,什么都不要,水就行了。”
“你不必怕我,刚才我的反应太激烈了,如有冒犯处,请见谅,毕竟我太震惊了。”他向她道歉。
也许他不是为六年前那一夜道歉,但也让沉盼盼感到眼红鼻酸。
她听到了他关门的声音,剎那间她整个人都快摊软了。
他不记得她了!这是值得庆幸的,即使她很坦白地告诉他她的名字,如同六年前一样。
不过她没有因此而放松自己,也许他并没有马上认出她,而她又如何能保证他不会想起她?
她希望在今晚离开后,她永远不会再跟欧阳劲磊有任何关联。
如果一开始晓菲说她真正的姓是欧阳,那她今晚绝不会有勇气来。
她不明白晓菲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她的“陈”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唉!她干嘛去思考这个问题,她该认真思考的是待会儿要如何应对。
这时门被打开来,门外不是嬷嬷或其它佣人,而是欧阳劲磊。
他手中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只杯子。
“其实不必麻烦”
“一点也不麻烦。”他替她打开矿泉水并倒在杯中,然后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坐下来吧,沈小姐,我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你不会以为我会咬你一口吧?”
沉盼盼为了掩饰自己起伏的情绪,连忙喝了口水,却反被呛得直咳。
“你没事吧?为什么你一百很紧张、害怕的样子?”他饶富兴味地注视她。
“我没有。”她高声叫道,一种被他俘获的感觉今她内心颤抖。“我为什么要害怕?”
“没有最好。”他扬起唇角。“我已经交代嬷嬷准备晚餐。”
“我没说过要留下来吃饭。”
“你将晓菲安全送回来,我请你吃一顿饭也不为过。而且,我会开车送你回家,算是我谢谢你吧!”
天啊!他谢谢她?他如此极力挽留她,而且是这么诚心诚意,跟六年前的他完全不同。
那一夜,他毫不考虑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狠心地把她扔出去。
那时的她只是个孩子,他竟像对待妓女一样对待她往事不堪回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