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别难过,你今晚表现得很好。”
“别哄我,我知道我把今晚搞砸了对不起”眼泪浸湿他背后衣衫一大片。
“别再说对不起!错的人是我,我不该把你扯进我们父子之间的战争,让你白白承受这种罪。”他恨不得将她搂进怀中,却又怕她躲得更远。
暗萍摇摇头,温柔的安慰反让她的眼泪越流越凶。“本来我很高兴你要将我介绍给你家人,虽然我跟大家见过几次面,但这次我却是以你女朋友的身分来作客,心里实在好紧张,我希望大家会喜欢我,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尤其是伯父,虽然你表现得不在乎,但我知道你一直渴望得到他的肯定”涂释天微微一震,低声一叹。这般聪慧细腻的女子,教他如何不爱、如何不依恋
“当我听说伯父很喜欢陈玉婷时,我好怕他会不承认我,不承认我是你女朋友”她又哭又说,喘得厉害。
“你慢慢说。”看不见她的状况,涂释天忍不住焦急起来“你让我转过身好吗?你这样哭,我很紧张”
“不要、不要!”她执意躲在他背后,眼泪不肯缓下。“我知道他爱吃水果蛋糕,所以我去学做芒果蛋糕;我知道他喜欢陈玉婷,所以我学着对他的刁难听而不闻,可是当他批评我妈妈,我、我实在忍不住呜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明白表示出他讨厌我时,我还是好难过、好难过”软软的嗓音随着情绪起起伏伏,暗夜清凉的空气中飘来淡淡的叹息声,她听见了,眼泪因而落得更凶。
“你别生气虽然我难过得不到伯父欢心,可是我更在乎你的想法”她低泣的哀求令人心疼“呜请你、请你不要讨厌我”涂释天眉头一拢,忍不住将她揪至身前吼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对、对不起”见她的眼泪因他的低吼掉得更凶了,涂释天苦恼又心疼“别哭,我不是骂你。”这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因为珍珠般的眼泪依然不断冒出。
“好吧,我是有点气你胡思乱想。”他捧高她的脸,与她额头顶着额头,粗糙的拇指抹去嫩颊上的湿意。
“我不可能讨厌你,我只会更爱你!”男性的气息将她密密裹住,傅萍透过沾染水气的眼睫,专注地看着他的脸庞“刚才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以为、以为你要放弃我了”
“傻瓜!”他又气又好笑,简直被她的想像力打败。“我不出声,是因为我知道我爸在试探你,假如他真有心伤害你,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你是说伯父刚刚会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试探我?”
“对,他想知道你是否有能力自保。其实我爸吃了你为他特制的蛋糕,心就软了一半,只是当着陈玉婷的面,他不好夸奖你。他怕你性子软,受了欺负也不吭声,才会用话激你。他这么做一来能让陈玉婷知难而退,二来也算对陈玉婷的父亲有了交代。”原来如此傅萍回想涂岳文方才的表现。的确,伯父虽然说话难听,语气却很平静,好似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完全相反。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月光下,一张不自在的俊容在她眼中放大。
“什么理由?”
在她清澈目光的注视下,涂释天难得别扭“我威胁他不准欺负你,我说如果他再针对你,我就去结扎。”
“结扎?!”她惊呼,心窝热烘烘的,觉得既想笑又想哭。
靶动的眼泪终究是滑下眼眶,让涂释天慌了手脚。“你别当真,我知道你喜欢小孩,我不会去结扎的”纤细的手臂突然抱住他,成功的让他闭上嘴。
暗萍静静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嘴角微微弯起,这男人呵“还记得我上星期去找你母亲吗?”他感觉怀中人儿点点头,情不自禁圈紧双臂。
“我去拜托你母亲将你交给我。我知道你重视家人,即使我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因为你,我希望能得到她们的认同。我很高兴你想跟我家人和平相处,可我不要你受到任何委屈,不管他们同意或反对,都不会动摇我想要你的决心。不要再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好吗?”她飞快抬头,强忍住的泪水在看见他眼底的倒影时全数溃堤。这男人眼中有她呵“对不起,我该对我们的感情多些信心,可是我好在乎你,在乎到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他双眸探如黑墨、灿如明星,锁着她可怜又可爱的脸蛋,叹息般低喃她的名字“萍”他投降地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暗萍本能地承接他给予的温柔,张开嘴热情地回应他的亲吻。两副身躯密密紧贴,不留空隙。
“我爱你”涂释天喘息地离开她甜美的唇瓣,来到她耳际轻声低喃“我眼中只有你!”“我也爱你!我一辈子也只看着你!”泪珠一颗颗溢出眼眶,好似她的心承载不了如此多的快乐甜蜜。
“你真爱哭”他嘴角弯起,无奈低叹。大掌摸上她后脑勺,将红唇更推向自己,吻住她的告白,连带吻住咸得甜蜜的泪水。
又到了复诊的日子。
“你好,我要挂”傅萍小手探向身侧,却捞不到背包,她忆起背包还留在涂释天的车子里,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摸摸鼻子,她赶紧离开柜台。
“小萍!”熟悉的女声传来,傅萍顺着声源望去,眼睛一亮。“涂妈妈!”
“真的是你!”梁玉兴匆匆地拉着涂岳文来到她面前。“来复诊吗?”她点点头,看着神色僵硬的涂岳文“伯父,你好。”
“嗯。”涂岳文瞥了眼不安的傅萍,淡淡地应了声。
梁玉将丈夫挤开几步,笑嘻嘻地拉起傅萍柔嫩的右手“涂妈妈正愁没人聊天,遇见你实在太好了!”傅萍微微一笑“不是有伯父陪你吗?”
“他呀哼!”梁玉斜睨眼丈夫,不怎么认真地抱怨“整天开会,我好不容易来找他,他还拚命劝我回家,也不知道我在家里有多无聊。”
涂岳文不悦地拧起眉“我哪有不理你,我是等会有手术,何况医院病菌多,没事少来最好。”傅萍笑看他们斗嘴,真希望她和涂释天变老时,感情也能像他们这么好。
涂岳文瞧见她的笑容,不自在地咳了咳,迅速恢复严肃的形象。“好了,你你们还是快回家。”梁玉岂会不知道丈夫的尴尬,轻哼了哼。“好啦,你先走吧。”涂岳文皱皱眉,转身就走,不过临走前,他状似随意地对傅萍道:“我比较喜欢吃苹果蛋糕,你有空学学。”
闻言,傅萍微微一愣。她跟梁玉对看一眼,再看着涂岳文离去的背影,两人同时爆笑出声。
“真是不老实的男人,明明就喜欢你,还老是板着一张脸。”对于个性别扭的丈夫,梁玉简直哭笑不得。
暗萍亲昵地勾住她的手臂,笑着说:“涂妈妈,我们去找静竹吧。”她们边走边聊,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经过比平时嘈杂的急诊室时,她们也不以为意,还道今天的意外特别多。
突然,急诊室传出尖锐高亢的叫声,梁玉和傅萍交换困惑的眼神。
“怎么了?”梁玉才说完,另一道惊叫声回答了她的问题。
“跑了、跑了,犯人跑了”两个女人顿时面面相觑,听见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梁玉瞧见前方的大铁柜,念头一起,二话不说拉开铁柜门,将尚在发愣的傅萍推了进去。
“涂妈妈!”黑暗当头压下,傅萍惊喘了声,连忙拍打柜子。
“嘘!”梁玉压住瘪门,看着有人朝这个方向跑来。
暗萍只觉得毛骨悚然,什么都看不见!双眼双手在黑暗中摸索,鼻间窜入阴冷紧窒的气息,脑袋一阵强烈的抽痛,她痛得紧咬住牙,还是忍不住呻吟。
梁玉警戒地看着来人逐渐逼近,她看清对方手上拿着一把刀子,心中一凛,低声地对柜内的人交代“小萍,你乖,千万别出声。”
“喂,你!”赤裸上身,露出伤痕和刺青的中年男子,一手压着腰部渗血的纱布,一手握着凶器朝梁玉跑来。
男子对唯一有胆留下的梁玉晃了晃手中锋利的刀子,紧张地大声道:“逃生出口在哪?”梁玉脸色苍白,但不至于尖叫昏倒“我不知道”
“不知道?”男子摆明不信,亮灿灿的刀尖就这么指着梁玉“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有你好受的!”
此时,柜内的傅萍透过铁柜门缝,看见一名狼狈的男子凶狠地拿刀对着梁玉比画,她眼前闪过一幕画面,太阳穴瞬间剧烈疼痛,身子难受地蹲下。
为什么在充满葯水味的铁柜里,她会闻到木头发霉的腐朽味,还有那说不出的恶臭。
“什么声音?”男子警戒地瞄瞄四周,梁玉当机立断地轻撞了下铁柜。
“没、没有!”她刻意夸张的抖着身体“我害怕得颤抖”
“别耍花样!”他将刀尖更逼近几分,眼光闪烁,表情狰狞“快说,逃生出口到底在哪里?”
“我、我”傅萍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她低着身体,透过铁柜的底部缝隙,看见外头一男一女开合的嘴唇和不断挥舞的锐利刀锋,整个头痛得几欲爆炸。
为什么她低低喘息,为什么这情景这么熟悉
“放下刀子!你逃不掉的!”院内的警卫迅速赶到。
医护人员也陆续出现,不少人惊呼“院长夫人!”
“院长夫人?”男子眯起眼,阴险地嘿嘿一笑。
“妈!”涂家兄妹闻风赶到,愤怒地大吼“放开她!”
男子扫过一张张焦急的脸,大力扯住梁玉的头发,刀子威胁地比了比“想要命的话就叫他们走!”慌乱的尖叫声四起,更多人来到现场。
暗萍听不见柜外的嘈杂纷扰,她小嘴微开,不断地喘息,痛、好痛她快要窒息了
砰!铁柜被重踹,发出好大的声响。
她惊跳,理智稍稍凝聚,抬眼却看见男子一手抓着女子的头发,握有刀子的手扬高,朝被箝制住的女子挥下
“不要!”她猛然冲出铁柜,奋不顾身地扑向那名女子
突然出现的人影惊吓到持刀者,原本只是虚张声势的刀子,却因来人的猛烈撞击,刀锋一偏,狠狠地划过傅萍的肩膀,顿时鲜血喷出。
“萍!”惊逃诏地的怒吼响起。
血腥味冲入傅萍口鼻,她昏眩得乾呕,就是这种恶臭好恶心,她肩膀痛,头也痛,好痛
阵阵猛烈的疼痛朝她席卷而来,为什么这么熟悉
忽然,一股强烈的抽痛如雷电般打向她脑袋,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倒下
“小萍!”梁玉骇住,张手抱住暗萍,脚软地跪下。
“你该死!”配合狂烈的怒吼,一道气势惊人的庞大身躯冲向肇事者,愤怒地挥出拳头,马上将那名犯人击出三尺外,当场昏死过去。
“大哥!”涂静竹赶紧抓住涂释天的手臂,深怕他会犯下杀人罪。
“小萍受伤了!”黑瞳一缩,他狂乱地冲向陷入昏迷的人儿,眼睁睁看着血液汨汨流出,沾染一切,甚至染红他的眼睛
“快救她!”涂释天脱下身上的衣物,直接压在伤口上,并朝医护人员嘶吼。“快推病床来!”身为外科医生的涂御风赶紧下达命令。
但见鲜血不断从傅萍右肩涌出,涂御风马上改变心意。“血流太快,直接将她抱到急诊室。”他转向一旁的护士“准备输血!”
“我来!”早在涂御风伸手前,涂释天已快一步地抱起傅萍,冲往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