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两天后,辛茹云的贴身丫鬟想到前院套问宋怀丰的回府时间,约莫有人想再来一次不期而遇。
然而此事被报到宋怀丰跟前,他领着几名护院前往辛茹云的院子,当着她的面审人“是谁到前院?”
两个丫头望着主子,满眼哀求,求主子救救她们。
宋怀丰冷笑“既然没有人承认,都拖出去,杖毙!”
辛茹云大惊,跪在他跟前哭得死去活来、苦苦哀求。“她们没有做错什么啊。”
宋怀丰粗暴地踢开她,冷酷道:“她们最大的错误,就是对你这个主子忠心。”
一个月后,淮中知府盗卖粮仓米粮之事被揭穿,牵连十数位地方官员,这里头包括辛茹云的父亲。
辛老爷被停职、查封家产,成了身无分文的平头百姓,辛家从此失势。
辛夫人因为杀害姨娘,姨娘家人不服,联合告上官府,现在辛夫人已经在县府大牢里蹲着。
刚嫁出门不久的辛茹意,因为与小妾争风吃醋,摔掉肚子里的胎儿,大夫说她怕是此生无法再受孕。
辛家长子辛儒廷在赌场闹事,被生生打断一条腿
辛家发生的大小事,宋怀丰没让人隐瞒,一件件全传进辛茹云的耳里。
辛茹云心急火燎,急着找怀丰帮忙,她以为自己要好几天才能见到他,没想到他很快就出现了。
她一件件说着辛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一面说、一面哭,最后哭倒在地,恳求宋怀丰助辛家一臂之力。
宋怀丰的手指轻敲桌面,脸庞含笑,待她闭上嘴后才说:“那么现在只剩下辛儒言还没出事?再等等吧,你应该很快就能听到好消息了!至于你母亲,我发发善心提早把消息透露给你,她手上掐着十六条人命,刽子手的大刀正在等她送上脖子呢。”
“是你那些事全是你”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还是她的怀丰表哥吗?还是那个和顺敦厚的男人?
他轻拍两下手,笑道:“果然是聪明睿智的才女,一猜就中,不过,倘若辛家人没有做那等龌龊事,想扳倒辛家可也不容易呢。”
“宋怀丰,你为什么要这样子设计我?”忍不住了,再也装不了温柔、装不来贤慧,她这样爱他,为什么他无法领会?
“怪了,我也想问你同样一句话呢,辛茹云,你为什么要这样设计我?”抛下一个残忍的笑靥,一甩袖,他转身走出她的房间。
耳闻他的话,她胸口翻涌,眼前隐隐发黑,颓然趴倒在地上。
她明白了,他在报复,因为他被迫纳了自己,因为她强迫了他的人,可他没有损失啊,是她赔上一生,他有什么好怨恨?明明占便宜的是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她想不通症结,弄不清他为何怀怨,天底下男人都想要的事,怎么到他这边就成了罪?
不会不会,怀丰不是这样的人,她知道他的,他温和斯文,他耐心宽容,他就是这样的男子,她才会义无反顾爱上他。
所以是涂娟娟在他耳边唆使?
对!就是这样!如果没有那个贱女人,怀丰不会恨她,他会爱上自己,如果涂娟娟死掉,所有事都不会再发生,所有的情况将会渐渐好转
心头一阵痉挛,无法遏制的愤恨在贲张的血脉间奔窜游走是,只要涂娟娟不在、只要她死了
辛茹云的目光中透出肃杀寒意,姣柔的脸庞变得凶神恶煞,她低低发出两声嗤笑,似怒似讽,似毁灭天地的修罗。
那日之后,怀丰再也不到自己跟前来,尽管娟娟确定,怀丰的确搬到自己的院子里。
但他成天在外头忙碌,偶尔回到家中“那个”院子里,必会传出一些鸡飞狗跳的讯息——例如前几天传出辛茹云的贴身丫头被打杀了!
怀丰下令,那院子里不管主子丫头,一律一菜一汤,若厨子良善,愿意替他们加菜,就得自掏腰包。
那院子换了新护院,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
辛茹云的奶娘从后院小门出去买些吃喝、日常用物,被人当场逮到,打了二十大板,直到今天还下不了床。
手段既粗糙又恶劣,那不是怀丰的行事作风,他这么做,为着什么?他就不怕逼得辛茹云狗急跳墙?他真打算以怨报怨,她害得他不好过,他也要她入地狱苦修?
他们这样下去,谁能得到好处?
“吃不下饭吗?”蕥儿进门,抢过娟娟的筷子,夹一口鱼放进嘴里,嚼了嚼、吞下去。
“你屋里没饭吃?跑来抢我的?”娟娟白她一眼。
这个人,肯定老公不在家、儿子在睡觉,否则哪肯往外跑。
“有啊,可是没你这里的好料,二哥待你可真好,别人的餐桌上都没有鱼虾河蚌,只有你有!”想到辛茹云桌上的几根咸菜干,她就忍不住畅怀大笑,就说嘛,争什么呢?就算争到手,也不见得快活呀!
“这么爱吃河鲜?明儿个开始,让厨子也做一份送到你桌上。”
“那可不行,我家相公会过敏,他就是爱吃,偏偏一吃下去,马上全身发痒。”蕥儿叹气,既然嫁给一个吃不得海鲜的,身为妻子,只好跟着改变口味。
“不能各吃各的吗?”
“夫妻是要同甘共苦的,我怎么能够自己享福,却放着他一个人痛苦?”蕥儿说得满脸幸福。
为喜欢的男子牺牲所欲,也能这样幸福吗?
怀丰便是因为这个气上她的吧?气她不能与他一起共抵外侮,不能陪他共度难关,她在这里吃好吃的,却放任他一个人面对感情路上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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