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站着,深怕她说出一句排斥自己的话。
她看着他,彷佛会说话的眼睛闪过迷惑、挣扎、慌乱,可在察觉他也和自己一样慌张,甚至更加手足无措后,渐渐地转变成温柔的心疼。
她上前一步,主动靠近他,将手抚上他冰凉的脸庞。“我相信你,睿,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朱佑睿身体剧烈地震了震,排山倒海的情绪霎时淹没了他——她不怪他!她没把他当成妖怪!
“曼曼!”他再也压抑不住满腔激动,展臂紧紧地搂抱她,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里。“谢谢你,曼曼,谢谢你不怕我,谢谢你相信我。”
听出他话里微微的哽咽,她止不住地鼻酸,动情地回抱他。
他将她搂得更紧,好似深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眼眶隐隐泛红,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曼曼,你愿意听我说吗?”
清风习习,阳光暖洋洋地洒落,朱佑睿与程思曼并肩坐在河岸公园的树荫下,望着悠悠的水流。
朱佑睿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关于他的背景来历、关于他生长的那个时代,以及他的灵魂是如何意外地穿越时空,附身于郑奇睿身上。
程思曼听着,时而惊奇,时而向往,又心疼他从小失去母亲,得不到父亲疼爱,才十几岁便自行请缨上战场,过着杀戮征伐的血腥生活。
灵魂穿越、时空旅行,照理说这是现代科学还不能解释的神秘之谜,可听他娓娓道来,她却觉得这一切的不可思议都是那么真实。
“你居然十八岁就成亲了!”当他提及那段短暂的婚姻时,她不禁有些吃味。
“在我们那时候不算早了。”朱佑睿笑笑。“要不是我的父母双亡,没有什么长辈为我作主,我的亲事也不至于拖到那时候。”
“那亲事是你自己选的?”
“是啊。”
“喔。”她嘟了嘟嘴。赵月薇,光听这名字也知道必然是个才貌双全的名门闺秀。
他瞥她一眼,补充说明。“我们成亲不到两年,她就过世了。”
闻言,胸臆间淡淡的醋意立时消失,她顿觉有些怅然。“你一定很难过。”
“只是觉得对不起她。”他微微黯然。“我们成亲之后,我在府里住的日子不超过两个月,甚至后来她难产去世,我那时人仍然在西北,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她默然不语,捡起手边一颗小石头丢向河面,激起一圈小小的水花。
半晌,她低低地问:“你爱她吗?”
听出她带着几分窒闷的口吻,他莞尔,却不回答她的问题,故意吊她的胃口。
“汪明玉跟她长得很像。”
“什么?!”她愣住。“你说汪明玉跟你的亡妻长得很像?”
“嗯。”难怪他那天在海滩见到汪明玉时会看呆了
程思曼酸酸地撇撇嘴,臂膀一甩,又掷了一颗小石头。“那你以后可开心了,汪明玉现在对你印象可好了,只要你说想见她,她肯定愿意赴约。”
“某人这是在吃醋的意思吗?”他戏论地问。
她哼哼。
他心弦一动,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柔荑,见她没有抗拒,他大喜,手指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
“傻瓜,你吃什么飞醋?比我大三岁还比我像个孩子!”
干么要强调年纪?
她不悦地横他一眼。“比你大又怎样?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就是晚熟,不像你们十几岁就结婚生子。”
“是是,是我太早熟。”
“哼!你以为自己就不孩子气吗?”她伸手用力掐他双颊。“你有时候还不是会跟我耍赖皮?”
那倒是。
面对她时,他也时常会变成一个孩子,会撒娇,会闹别扭,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幼稚。
是因为爱情吗?
这时代的人常说,恋爱会让一个人变笨蛋。
思及此,他胸口一暖,望向身边佳人的目光越发温柔似水。
她被他看得羞涩,脸红心跳地别过眸。“干么这样看我啊?”
“曼曼。”他哑声唤。
她颤了颤。“怎样?”
他倾过身,横臂将她揽入怀里,感觉到她柔柔依偎着他,他更大胆了,方唇暧昧地含了含她小巧的耳珠。
“我没爱过月薇。”他对着她的耳窝暖暖地吹气。“这辈子我爱的女人只有一个,你知道是谁。”
他的意思是
她又羞又喜,被他撩拨得浑身酥麻,直觉缩了缩脖子想躲,却怎么也躲不过他散发男性气息的怀抱。
“你不知道,这次我回去的时候,是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皇帝请来一个方外真人,弄了块镇魂银锁挂在我身上,真人说绝对不能摘下来,摘下来我的魂又会飞走,我明知自己可能会魂飞魄散,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把银锁摘下来”
“不要!”程思曼惊叫一声,不知怎地,胸臆翻腾着某种惊惧的情绪,她紧紧揪住朱佑睿的衣襟,脸色苍白。“所以你这次回来,是因为你摘下那个什么镇魂锁吗?你就不怕万一你的灵魂找不到路,就此灰飞烟灭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