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下,一个黑影骑着高头大马从小树林中露出身來,缓缓地走到前面隆起的小山坡上來,而在他的身后,有越來越多的黑影骑兵从小树林中跟了出來,源源不断地,以某种不可言喻的阵型列在那小山坡上。
方余生驰马沿着缓坡奔了到一半的距离,终于看清了那领头之人便是他们一路奔驰所寻的李太和,而那支骑兵,也正是李太和的部下。
方余生朝孟督监低低道了一声:“大人,我们到了,”便扬起脸朝着李太和方向高声道:“前面可是太和将军,”
太和将军,哼……现在叫的这般亲切,当初在军营大帐可沒这么客气过。
李太和心下冷笑了笑,也一拱手朝着那方余生奔驰而來的方向扬声道:“正是我李太和,不知前方所來何人啊,弓箭手准备,”
方余生一听,顿时心里唬了一跳,他李太和怎么会听不出我的声音,这般明知故问其中必有原因,莫非他投敌了,,这一念想过,心里顿时一凉,连忙将缰绳一勒,一伙人都随之停下,方余生看向孟督监,只见孟督监趴在马背上,看着样子,真不知他是因有把握而沒有一丝慌乱,还是这一路的颠簸已经让他的重创复发而此刻沒了反应。
方余生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生怕就在这一念之间,将命断送在此地,情急之下,不由地失口大呼:“切莫放箭,切莫放箭,太和,我是方余生啊,”
“喔……原來是方余生将军,”李太和故作惊异地道:“你不是奉朱宁将军的命,前去西门叫嚣了么,动动嗓子,又不拼命,这等好差事落在手里,怎么还有空來我这里,”
李太和将军顿了一顿,将方余生不说话,便继续说下去道:“我在这里奉命埋伏,专门静候少华山的一支劲旅,方将军是督监的红人,刀剑不长眼,如若伤着了‘大人’,我可沒脑袋去抵命,此地不宜久留,方将军还是回自己的地盘去吧,”
李太和这话里是五味具成,其中的讽刺羞辱,像方余生这样脑子灵光的人怎会听不出來,只是败军之将,却也不好发怒,气得涨红着脸面微微颔首有些不敢去瞧李太和的眼睛,但李太和话里的‘送客’之意,也是让方余生心生尴尬,不由地又微微侧首看了眼趴在马背上的孟督监,此刻真当是期盼他能说句话,但是孟督监却沒有一丝要言语的意思,若不是有孟督监在,方余生哪里会忍得下这口恶气,就算此刻不上去拼命,也会毫不犹豫地掉转马头,投别处而去,真当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而李太和一看平日里口如悬河的方余生此刻也气短的紧,便愈发得意了,立刻变了脸色,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看,,方将军的样子,莫不是又吃了败仗,”
方余生不知该作何回答,暗自咬了咬牙,低低嗯了一声。
他这一低声下气的嗯,让李太和顿时大笑起來,笑的这般狂妄,狂妄的这般露骨。
“李,太,和,”
一个声音这时候,极为突兀地从方余生的身侧响起來,将这个名字一字一顿的念了出來,虽然听着无力却显得极有风骨,那中气势和魄力,除了孟督监之外,还能有谁。
李太和闻言顿时像是被人一把扼住了喉咙,什么声响都发不出來,那一霎,就连气息都停顿了,李太和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果不是在这淡淡的月色下,那银盔投下的阴影将之挡住,那么一定会有人以为,在此刻李太和的双颊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督……督监,大人,”李太和缓过劲來,有些不可思议地喃喃着。
孟督监沒有从马背上抬起身來。
李太和不敢再迟疑了,赶紧滚落马下,单膝跪地,身后的众将一瞧也赶紧随同下马,跪在地上,一同齐声道:“拜见督监大人,”
“起來吧,”声音还是那么的虚弱。
李太和站了起來,快步走上,在孟督监的马前站定一副极为担心的样子,焦虑地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趴在马背上的孟督监,此刻贴着战马脖颈的那张憔悴的脸缓缓地侧过來,一双带血丝的眸子看着李太和道:“我无碍,只是大营保不住了,”
李太和虽然瞧得见那边有些火光,原先以为朱大人又用的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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