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城外是建虏和明军在打仗,城里呢,是文官集团在和崇祯皇帝打仗。
城外的不用说,城里的斗争中心是城墙**案案犯的处理。
那天崇祯皇帝单方面离场,让文臣们很无奈,但并没有放弃,先是五个阁臣联名上奏:工部给事中王都,御史高贲明的判罚太重,人家读了一辈子书了,好不容易出仕,却因为监察不力丢官去职,太不重视读书人了。
崇祯皇帝把奏章留中。
于是,阁臣有见面就问的,有回头再写奏章的,甚至鼓动一些御史也参与进来。
崇祯皇帝非常恼火,坚决公开的表示处罚决定不会变。
好,文臣们退了一步,说工部尚书张凤翔上任的时候,基本上城墙都已经修缮完了,贪污**之事并不知情,他应该无罪释放。
你皇帝说处罚工部给事中王都,御史高贲明的判决坚决不变,没问题,我们让步了,现在处理工部尚书的事,圣上总得给点面子了吧,众多文臣上去就是一顿炮轰,崇祯皇帝抵挡不住,只好放了张凤翔,让他官复原职。
你道这些文臣闹这些是为了啥,就是为了让崇祯皇帝不再在这件城墙**案上查下去,把斗争的焦点集中在这上面,闹完,结案收工。
建虏退走不久,下午,灰蒙蒙的天气正在散去,一轮冬日露出了天空,在努力的把暖气带给世间。
běi 精城东面,开过来一支军队,很奇怪的是这支军队,有穿赤红色鸳鸯战袄的兵丁,也有穿青衣的民壮,还有部分衙役装束的人。队伍也不整齐,前面已经停住了,后面的还在往前拥,伴随着各种喊声,有询问的,有喝斥的,不一而足;
队伍的最前头,是一个骑在马上的彪形大汉,穿着云雁补子绣纹的绯袍公服,正听着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汇报:“府台大人,小的在京师城下探听清楚了。建虏刚退走,已过通州。京师安全了,但统领各地勤王大军的满桂满大帅在上午以身殉国了。”
主帅都战死,可以想象,这京师之战是如何的凶险,为首的这个知府大人皱着眉头道:“想不到我卢象升还是来晚了一步,没赶上这一仗。”
一边的兵备副使是按察使司的佥事兼任的,没卢象升品级高,心里舒了口气,总算没赶上建虏,不过嘴上没说出来,只是在一边拍着卢象升马屁:“想来建虏是知道府台大人虎威,听闻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大人正赶来,所以吓跑了。”
卢象升瞄了他一眼,没理他,要不是他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早就集合好兵丁和民壮了,说不定还能赶上京师保卫战,替圣上分一份忧。
这时,听到后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响,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行军的长蛇阵都快变成弯月型了,心里也叹了口气,临时集结拼凑的队伍还真的指望不上。等有时间得加以整顿才行,先去京师报到吧。
卢象升想完,就让身边骑马的家丁们过去维持次序,排好队伍行进,免得给大名府丢脸。
崇祯皇帝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一边跟这些文臣打嘴仗,一边过问京师保卫战的具体事务,就怕再发生统兵将领逃跑事件。保卫战刚打完,就要抚恤伤亡的将士,特别要cāo心的是满桂等将领的抚恤问题。
这次京师保卫战,文臣就没有出彩的地方,反而暴露出了贪污**之案,跟皇帝扯了几天皮。
文臣们在这些天也感觉到了崇祯皇帝对他们态度的转变,从以前的信任,听从转为疑虑和诸事过问。所以一直在想着怎么挽回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
这天刚好统计勤王军队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个文臣也领兵勤王,这拳拳忠君之心,值得当榜样来立,也可趁机改善下和皇帝的关系。卢象升没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枪了。
他们把各路勤王军的名单呈给崇祯皇帝的时候,把卢象升的名字放到了最前面,特别标识了这个是知府。
文臣们不知道的是卢象升的名字早在几个月前,钟进卫就在崇祯皇帝面前推荐过几次了。鉴于钟进卫的推荐效果极佳,所以哪怕卢象升的名字被放到了名单的最末尾,只要崇祯皇帝看到了,也会非常重视的。
结果很自然的,崇祯皇帝一看卢象升这三个字,马上就先想到了钟进卫的推荐,想起了王承恩汇报的卢象升的资料,果然是忠臣啊,以一文臣之身,主动带兵勤王。这胆量,怕是一般武将都不具备的。
崇祯皇帝很是好奇,卢象升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马上传旨召见。
卢象升这个时候正在交接勤王军的粮草饷银,因为是同为文臣的关系,只飘没了一成,他也知道这个潜规则,却无力与整个文官集团抗争,只好认了。
忽然发现饷银上都印着“银作局”三个字,不由得有点奇怪,这饷银怎么是大内银作局熔制的呢?
于是就问发饷之人:“这饷银为何出自银作局?”
发饷之人乃兵部一主事,要那些武将问的话,才不会理,爱要不要。但现在问的是文官体系中的一员,还是知府大人,自己人。就说了:“这是圣上从大内出的银子。”看看左右好像没人注意,又压低声音向卢象升咬耳朵:“据说是圣上让银作局熔了宫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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