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的光景,这桩婚事已经传遍了整座曹府。
“姑娘”如意进了闺房,在主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正坐在桌旁剪纸的安蓉娇容一沈。“我就知道她们要是听说了婚事,准会马上来看我笑话,果然来了。”
“要不要让奴婢去打发她们?”她问。
安蓉放下剪刀,将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又用手心顺了顺百褶裙上的褶痕。“躲得了今天,也躲不了明天,请她们进来吧。”
“是。”如意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儿,安蓉就见庶姊和三房堂妹一块儿走进来,两人都还刻意打扮过,生怕会被自己比下去,脸上全堆满了笑,一看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我是来恭喜妹妹的!”大房庶女曹玉瑶脸上的笑像是不用钱似的,可眼底却是充满憎恨,这个嫡出的妹妹总算要出嫁了,爹接下来应该会开始关心自己的婚事,她绝对要嫁给嫡子当正室,一定要过得比她好。
安蓉笑得眼儿弯弯。“谢谢姊姊。”
“想到堂姊再过不久就要出嫁了,以后想说句体己话都难,真是舍不得”三房的嫡长女曹心桦挤出两滴泪水,嘴巴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嫁给一个庶子能有什么出息?而且还只是一个八品官,升官机会渺茫,不过谁教她要抢走祖母的心,受尽所有的宠爱,这就是报应!
“不过我听说对方整整大堂姊七岁,年纪差得挺多的,更不用说还是个跛子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堂姊委屈了。”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她是故意的,安蓉拚命地压下火气,要是被激怒了,不就中了对方的计,于是她装作一脸不在意地说——
“听爹说对方人品不错,将来一定很有前途,年纪大些也会比较疼我,就算真的跛了,只要事事听我的,那又何妨。”
“哎呀!只要妹妹能看得开就好了。”曹玉瑶在心里偷笑,她当然清楚这个嫡出的妹妹有多爱面子,看以后她还怎么敢在自己面前嚣张!
安蓉笑意僵住。“姊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噗!”曹心桦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喷笑出来。
安蓉娇容铁青,拍桌站起。“要笑尽管笑,不必在这儿假惺惺!”
“我怎么敢取笑妹妹呢?”曹玉瑶连忙低头认错。“妹妹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同情罢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她娇吼。曹心桦假意安抚。“堂姊别生气,咱们也是一番好意”
“什么好意?分明是来看我笑话的,通通给我滚!”安蓉气到全身发抖,指着房门娇斥。“滚出去!”
“既然这样,我把话说完就走!”曹心桦一鼓作气地把积压在心中十多年的妒恨全发泄出来。“真没想到堂姊也有今天啊,别以为嫁进常家,会跟住在娘家时一样,有那么多人护着你、宠着你,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想尽办法把它摘下来。想当初奶奶在世时,也只要你陪伴,我同样是她的嫡亲孙女啊,你可知我心里有多恨如今堂姊的报应来了,嫁的不过是个庶子,说不定还会被常家的人当作婢女使唤”
最后两句话让安蓉的脸色从铁青转为苍白。
“别说了,小心把她吓坏。”曹玉瑶假意阻止。
她嗤哼一声,就是不肯轻易放过安蓉。“堂姊说什么都要忍耐,万一不小心耍起小姐脾气,惹恼了相公,可是会被休的,到时曹家的脸面全被你丢光了,大伯父肯定要你出家为尼”
安蓉不敢再听下去。“滚!全都滚出去!”
待她们被如意一一请出去,安蓉便趴在案桌上大哭,在心里不断咒骂王半仙,真把她害得好惨。
“姑娘别哭了”如意也跟着掉泪。
安蓉除了哭,还是只能哭。
而曹、常两家的亲事,再经过下聘等一道又一道的传统礼节,双方你来我往,总算选好日子,就订在两个月后,也就是五月上旬吉日这天为大喜之日。
五月,正逢芒种,天气开始炎热。
天色还暗着,安蓉就被叫起,开始梳洗打扮。
她像木头人似的任由旁人帮她妆扮,而许氏见女儿这么不情愿,自然也跟着难过。
“千万别怪你爹,他也舍不得你嫁过去吃苦,所以在嫁妆上头,可是费尽心思地准备,剩下的就全看你自己了,要跟女婿好好地相处”
安蓉抬起眼睑,呜咽地说:“我不要嫁人”她好害怕,怕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丈夫,还要和一堆没见过面的亲戚周旋,没有靠山,也没人会保护她,真的好可怕。
“都什么节骨眼了,怎能说不嫁呢?”她抱住女儿,拍哄地说:“从今以后,你就是人家的妻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妄为,要收敛脾气,知道吗?”
“我不嫁了”安蓉哭倒在母亲怀中。
许氏轻抚着女儿的发髻。“嫁过去之后,自然不比在家里,私房钱若是不够用,就跟娘说一声,娘马上偷偷派人送去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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