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来临之际,苗予桃被俘虏的消息传遍了万圣教和难民营。
“林烟”和苗予桃的关系在南疆几乎是人尽皆知,很快就有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时淩,可惜她没有想象中的欢呼雀跃,制着草药的手只是停了一瞬,紧接着便若无其事地点头应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时淩淡淡地说着,面上波澜不惊,随后扯了个理由,让报喜人出去了。
时淩在这几平的草垛里发呆了好久,久到手中的药剂不经意地洒落,冰冷的液体刺激着她的皮肤,时淩才反应过来。
疱疫杀死了大多数年长之人,两方势力留下来的都是年轻的面孔,万圣教一整个军队也只有寥寥两百人而已。苗予桃那边似乎还要再少几倍。
他们在狭窄的山道中间厮杀,兵荒马乱,甚至到了最后,苗予桃那边的残党中有几个人开始动摇,当着苗予桃的面卸下了武器趁乱投诚,最后的最后,就是活捉了苗予桃,他大势已去,无力抵抗,就这样被俘虏了。
当然,这些都是听战场上回来的士兵说的。
时淩听完,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她不理解,以苗予桃那逆天的的巫蛊天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单就凭那可怕的紫雾就能腐蚀人肉,万圣教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群虾兵蟹将,疱疫夺走了那么多人的生命,精锐都所剩无几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战胜了苗予桃。
可不信归不信,苗予桃还是跟随着万圣教回到了难民营。
据说那天很多人都跑去围观这个传奇般的国师了。
也是哈,苗予桃年纪轻轻就在医学上小有成就,又是师从当年大名鼎鼎的苗微灵,然后在十来岁的年纪就做了起义改革第一人,成功夺取政权之后宁愿退贤当臣也不愿意坐上那个王座,在腾皇统治的十年间,苗予桃辅佐左右,殚精竭虑,
这十九年间,南疆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这种辉煌很快就被疱疫打回了原形。
如果不是时淩,估计南疆会这样一直繁荣下去,不过万事皆无“若是”。
……
三月,春日来临之时,万圣教寻不到滕子蔓,终于是忍不住,当众宣布要将苗予桃活祭给女神,以求女神收回这场瘟疫。
众人在欢呼,纷纷报喜着说:“太好了,大魔头苗予桃终于要死了!死得其所,大快人心呐!”
人们奔走相告,全然忘记自己依旧所处在地狱里,苗予桃被活祭也不可能改变接下来的结局,人们永远等不到瘟疫结束的那一刻。
苗予桃行刑那天,是一个良辰吉日。
阳光温暖如煦,春风拂面,人们早早地去祭台周围等着,高高的祭台只有一个囚笼,那个漂浮了大半生的男人即将在这个地方迎来他的终结。
时淩看着那方方正正的囚笼,忽然想起,自己也曾在里面待过,也作为活祭品,在前往凤城的路上吃尽了苦头。
不过苗予桃不是时淩,今天的活祭现场已经被重兵把守,不会再有人突破重重阻拦来解救他。
时淩远远地望着,忽然间,苗予桃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隔着数百米的距离,和那远立在原处的女人对上了方向。
时淩不敢看苗予桃,或许是心虚了,她急忙转身离去,不再回头再望一眼,任由苗予桃将她望眼欲穿。
她没看到苗予桃在囚笼里落下的一滴晶莹的泪,又若无其事地将它抹去,依旧冷着一张脸安静地坐在原地。
时淩走了许久,偷偷地出了城,朝着雀城的方向走去,看着这风和日丽的天,时淩忽然觉得有种名为悲伤的感情从心口逐渐蔓延。
半晌,时淩才呢喃开口唤道:“观测者,为何我就要结束这场任务了,却感受不到一点开心。”
『我检测到你的情感在大幅度波动,是你入戏了。』
“入戏……”时淩咬着这词语咀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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